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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知道这人智计无双,他真的能够时时了解他,不会有遭一日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么? 可若问出是否会一生一世真心真意,岂不是跟那些患得患失的女子一样? 在此人面前,他竟有几分失去了自信。 沈塘从他怀里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时很自然的翘起了腿,佯装不在意道:“你当初说心悦你夫君我,是心悦什么?” 根据06统计,跟宿主在一块儿的都喜欢问这个问题。 林肃认真思考了一下,在沈塘不自觉揉捏他的扇子时回答道:“心悦你……可爱,不知何时悄悄的钻进了心里,就拽不出来了。” “可爱?”沈塘觉得自己应该捶这个夸男人可爱的人一顿,可是他心里却是雀跃的,没忍住凑过去道,“哪里可爱?” “现在。”林肃勾了一下他的鼻尖道。 沈塘的脸再也维持不住什么浪荡子的风度了。 他二人琴瑟和弦,即便只是在对账本或是弹奏乐曲不曾有亲昵的举动,也让下人偶尔看见便觉得面红耳赤,连掌柜的都觉得他们东家最近脾气越来越好了,每次笑的特别招人。 沈夫人除了一开始被腻歪跑了以后对林肃那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没看儿子成婚后再也不往勾栏乐坊跑了么,果然这成亲是有用的,娶个贤妻当真是家门之幸。 沈家其乐融融,朝堂之上却是巨变,殿试之事有些人的文章词不达意,而有的人直接连字都写的歪歪扭扭,会试舞弊之事当场揭露,一时之间引朝野热议。帝王威严不容挑衅,一月之内查封了无数的府邸,抄家的抄家,落狱的落狱,人心惶惶不可终日,直到一个月后才堪堪尘埃落定。 皇帝本来打算今科作废,奈何群臣反对,只能重开恩典,再度会试。 学子大起大落,一年之内操劳两次,有的人甚至累死在了贡院之内。会试之后放榜,云洄仍是会元,之前还有怀疑他者纷纷道一声服气,一月之后殿试之时,再夺状元,成为真真正正的三元及第。 其中固然有云洄大才,却也有皇帝认识到此时不能再得罪老将军的缘由。 殿试尘埃决定,本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可惜此次舞弊事折腾数月,再到殿试结束已然到了夏日炎炎的时候。 沈塘前去观礼,楼阁之中置了冰倒是不热,可那长街之上人员拥挤,太阳火辣,云洄火红的状元袍加身,当真是汗如泉涌一般。 “这做状元也是个苦差事。”沈塘撑着围栏跟云洄招手,并顺带洒下鲜花无数。 林肃并不在意他如此招摇的举动,反而建议道:“待他结束了请他上来喝一杯凉茶解解暑便是。” 沈塘回头看他,若有所思,凑在他跟前闻了闻道:“嗯,怎么不酸啊?” 他还怕林肃因为云子玉的事情吃醋呢,结果这人倒是淡定。 “你既抛却过往,我何必旧事重提。”林肃要吃醋也不会吃这个。 有的小醋可以吃来调剂生活,例如沈公子当年流连乐坊之事,但有的醋真吃起来就是扎人心窝了,一遍遍提醒沈塘曾经对云子玉有所不同对他可没有什么好处。 沈塘笑了出来,打开折扇给他扇了扇风道:“你能如此想当真是为夫之幸,待此次鹿鸣宴结束,会有此届进士私下里聚上一聚,子玉也会去,萧煌也去,你可要一同去?” “什么宴?”林肃问他。 “赏花宴,沈家别庄里的那池荷花开了,正好让才子们吟诗作对。”沈塘回答。 林肃约莫知道这是给萧煌牵线的宴会,也是沈塘测试萧煌的宴会了,若非要动手做一些事情,这花孔雀恨不得将那库房中的东西全展露在人前,哪里会办什么赏花宴? 既是赏花宴,也是鸿门宴。 “去,即便我们夫夫只是装出来的和睦,我也得尽到主君之责不是。”林肃没打算太过于插手。 这种事情最好让沈塘全权去办,结果出来他才会做到完全的信任。 而萧煌的品格能否经得住猝不及防的考验,那就得看他本人行事如何了。 鹿鸣宴上并不愉快,因为皇帝到场甚晚,且喝的有些醉熏熏,更是借着酒意品评了云洄的样貌,颇有调戏轻薄之意,之后又之坐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匆匆离去,让整场鹿鸣宴除了尴尬便是尴尬。 鹿鸣宴后此事不知从谁口中传出,且广为流传,此事不宜在明面上讨论,可私底下叹气之声可以说是不绝于耳。 “皇帝荒淫无道,连鹿鸣宴都是匆匆从女人堆里赶过去的,这样的人怎配为君?!”沈塘眸中有些许怒气。 他虽为首富,却也不是如外人所见一般一帆风顺,不仅要纳极重的税,还得支持萧煌,更是有官员时不时借着由头打秋风,若非他事事周转得当,这沈家早就败落。 而这混乱的局面,一切皆起于当今皇帝昏聩无能,沉迷酒色,不理朝政。 一桩桩一件件都足以打上昏君的名头,沈塘心中怒气堆积已久,也是借着这次鹿鸣宴的事情才在林肃面前发泄了出来。 “嗯,你说的对。”林肃并不发表言论。 不论是说当今陛下昏聩无能的言论,还是说萧煌疑心甚重,横征暴敛,眼前的这位目前估计都听不进去。 “君子所见略同。”沈塘得他肯定,又是吐了一番苦水,“若非这皇帝,沈家的财富断然不止眼前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