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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阎肇这边,等他回家的时候,已经快夜里十二点了。 家当然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而且孩子们已经睡了。 陈美兰也躺下了。 不过她刚要睡着,居然听到阎肇吹口哨的声音。 男人大多会吹口哨,但阎肇吹口哨,陈美兰还是头一回见。 也是因此,她给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想看看吹口哨的阎副局长什么样子。 拉开窗帘,就见阎肇停了口哨,站在圆圆那边的窗户上,似乎在侧耳听着什么,听了会儿,这人才又重新吹着口哨进了厕所,洗涮去了。 …… “今天你见着了吧,一帮无法无天的小男孩,被我闺女哄的跟孙子似的。”洗涮完,一身肥皂清香的阎副局一进门,居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才是亲爹的语气,自豪,骄傲,满满的疼爱。 陈美兰心说可不,圆圆的娇气只是外在,她天性善良,而且几乎从不与人交恶,跟人在一起,总喜欢在大家伙儿当中搞团结,有什么矛盾她就会尽力去调和,有谁不高兴,她也会头一个看出来。 这才是陈美兰带了三个孩子,却一直那么省心的原因。 她的圆圆,上辈子为了她而委屈了自己一辈子,那是陈美兰心头最大的遗憾。 这辈子即使她尽力的教育,但孩子的天性改不了,她的善良和包容,才是陈美兰二婚后能安安生生过五年的关键。 得,就为阎肇发现了这一点,陈美兰心里由衷的高兴,因为闻着阎肇鼻息里全是酒气,于是下床说:“你喝醉了吧,我去给你烧点酸梅汤?” “不用。”阎肇酒量不太好,是醉了,但还能稳得住自己。 躺到床上,他转头看着陈美兰,这狗男人,大概因为今天圆圆为自己争的气而格外高兴,居然又笑了一下,破天荒来了句:“你知道宗晋今天说什么吗,他说想跟我做亲家……”顿了顿,他又说:“刘鹏居然也想跟我做亲家,他妈的……但是他们的儿子,我一个都瞧不上。” 向来说话文明礼貌的阎副局长,今天居然爆粗口了? 就因为圆圆让他享受了一回一家有女百家求,被一帮男人捧的待遇。 这种感觉让活阎王今天崩人设崩的厉害。 也是经了今天,陈美兰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几乎从来不喝酒了。 他向来沉默寡言不多话的,但喝了酒,话匣子打开了,话多的厉害。 “要不是大裁军,我目前应该还在部队上,最少也是副师级了。”阎肇闷了一会儿,又说。 据说曾经,阎佩衡对三个儿子的规划是这样的,老大从武,继承他的衣钵,老二从文,在政府单位上班,老三从工,呆在农村老家,等阎佩衡退伍回乡,就可以照顾他们老俩口的起居。 所以当时阎肇想当兵,阎佩衡严厉反对,执意要他在老家的份工作干。 甚至为此还专门找过关系,想让才16的阎肇去西美家具厂当个木工。 当时在西美厂上班,一月会有8块钱的工资。 在阎佩衡看来,这就很好了。 但苏文坚信阎肇要是当了兵,成就一定会比他父亲还高。 那时候他们俩口子已经交恶,阎佩衡也指望不上,阎肇也不想走,想当个木工,一月拿八块钱照顾母亲的。 可苏文替他报了名,把他推出了门,并对他说:“我苏文不需要当木工的儿子,所以你必须去参军,干不好也不准回来,因为我苏文不想要当逃兵的儿子。” 所以阎肇参军,苏文是瞒着阎佩衡,逼着去的。 阎肇在部队上12年,也一直没有上级领导知道他是阎佩衡的儿子。 为了母亲而当兵,还要比父亲干得更好,这是阎肇参军时立的志愿。 但大裁军把他的梦给断了,为了国家安定,为了给不愿意退伍的战士们做表率,他放弃了为母亲争取荣耀,毅然决然的摘下了军帽。 至于刘鹏,刘司令员曾经把他派到最艰苦的青海呆过,人家呆下来了。 后来有机会又上了战场,虽说因为指挥不力,险些让阎肇全团覆没。 但部队也是官场,因为阎肇的冲动,因为他以下犯上打了刘鹏,也因为刘司令员会袒护儿子,阎佩衡不会,就变成刘鹏无错,他是罪人了。 所以刘鹏才能这么年青升副师。 退伍于阎肇来说是件非常苦闷的事。 他这是喝了酒,得发点儿心中的苦闷和牢骚。 陈美兰替他脱了鞋,又把衣服给脱了,帮忙给阎肇换上了睡衣,也是难得温柔,拍了拍阎肇的脸说:“你不还有我,还有几个孩子,这不就挺好的?” 阎肇本是闭着眼睛,突然睁开眼睛望着陈美兰。 妻子是那么温柔,给他带来的女儿,让阎肇今天在刘鹏面前出足了风头。 “睡吧。”他闭上了眼睛。 这狗男人,喝了酒真是大变样,明明陈美兰一直在示好,想来一发,他都不理了? 不过顿了会儿,阎肇突然睁开眼睛,来了句:“小华去首都,怕不行吧?虽然于你来说少了个麻烦,但是刘崔两家能搞得定他吗?” 胡小华是陈美兰自己都搞不定的人,送到首都去,就张向明和高小梅,怎么能搞得定他。 刚才阎肇心里就有疑惑,陈美兰的做法,坦白说就是损人利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