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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陈美兰夫妻不在,中午饭是齐松露做的。 她是西平市本地人,中午只做的臊子面,岐山口味,特别适阎佩衡的口味,这老爷子连着吃了三碗,到现在还撑得慌。 “您是想让我替二哥做媒吧?”一看老爷子的表情,陈美兰就看出来了,老爷子想要齐松露做儿媳妇。 阎佩衡说:“老二说他挺看好那个女同志,还说她是你的职工,帮你二哥一把吧,他也该有个家了。” 陈美兰立刻说:“二哥原来在家啥都干的,但是您看现在,他屁股坐得稳稳儿的,在院子里下棋,啥都不干,您觉得他对米兰是啥态度?” 这老爷子性格跟阎肇一样,属于雷利风行的那种。 “阎卫!”老爷子一声吼:“去厨房做饭。” “我陪三叔下棋呢。”阎卫学会偷懒了,而且觉得这样很舒服。 “阎望奇,你去陪你三爷下棋。”阎佩衡说。 小旺刚给阎肇凶到沙袋下面,得扎马步,一听居然能下棋,乐坏了。 小伙子一个蹦子跳过去,一屁股就把他二叔给挤走了。 阎卫笑呵呵进了厨房,见齐松露正在摘豆角,于是问:“要我帮忙吗?” “不用。”她说。 阎卫懒洋洋的坐到了凳子上,颇为享受。 就上回齐松露拒绝了他的求婚,他也不担心啥,因为他觉得,陈美兰肯定会帮他说合。 他和齐松露结婚,是早晚的事。 不过就在这时,齐松露突然说:“对了,前几天你前妻米兰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原来你仅是求婚就求过八次,结婚十年,每天她都是在床上吃早餐,她还说,要喊你回去复婚,你什么时候走?” 一下子,阎卫给吓的跳起来了。 米兰在首都,现在没有任何收入,当然过得极为凄惨,而且经常打电话缠着,想跟阎卫复婚。 可阎卫自从见了勤快,善良,温柔的齐松露,才知道好女人该是什么样子,如今提起米兰就深恶痛绝,怎么可能会跟她复婚。 不过米兰从哪儿找到的齐松露的电话。 怕不是有毛病吧,她居然把俩人的私生活讲给齐松露听? 怪不得他求婚齐松露不答应,而且冷淡的不得了。 却原来是米兰捣的鬼。 这下阎卫不敢偷懒了,老老实实出门打水,洗菜,乖的跟兔子似的。 且不说阎卫突然之间变勤快了,阎肇自打一进门,也没停歇的,一直在干活儿,扫院子,替孩子们揉衣服,揉完还要把陈美兰的车给擦的干干净净。 有男人干活,女人就闲了,齐松露见识过阎肇干活的麻利劲儿。 但总觉得今天他格外勤快,于是进了卧室,问陈美兰:“陈老板,阎局今天怎么回事,干活干的特别起劲儿。” 还能为啥,因为今天被阎西山给骂了呗。 事实上,周雪琴拿孩子的抚养权逼着阎肇跟自己相亲,等他点头之后,才扯了离婚证的事儿,陈美兰是知道的。 而且阎西山生气是因为怕胡小华要克死她。 但事实上,在九十年代,大部分暴发户都死于骤然有钱之后的膨胀。 胡小华能力太强,能让老板们富起来,但老板们富了之后把握不住自己才是他们出事的主因。 阎肇不信封建迷信那一套,找胡小华是为了帮她,这个陈美兰也能理解。 阎西山说她再婚过得更苦了,事实也确实如此,不过于做了一辈子富太太,却活得无比憋屈的陈美兰来说,苦一点,但是有钱有事业,她就觉得比啥都好。 阎肇今天勤快的跟只扫地机器人一样,是以为她生气了,在卖力表现呢。 陈美兰并不生气,但也乐得阎肇多干点活儿,当然也就啥都不说了。 所以她跟齐松露说:“没事,你也回去休息吧,别太给阎卫好脸色,他那人……” “犯贱。”齐松露吐了两个字,一笑,转身走了。 不过到了晚上,陈美兰渐渐觉得情况不大对,阎肇不管再怎么不善言辞,阎西山都那样儿离间他了,他怎么着都得给她示点好吧,而且她可是装了个生气的样子,一直没出过房门的。 她觉得阎肇今天应该很担忧,很不安才对。 怎么等那家伙洗涮完回来,看表情还挺乐呵的,好端端的,他有啥乐的? 男人上床了,撩起被窝,钻进来了。 自己装生气,对方不怕不说,还掩饰不住的乐,陈美兰心里就有点不舒服了,她想吵架,但要想吵架,也得先找个理由,于是,陈美兰就漫不经心的说:“阎局,我看你今天挺高兴的。” 阎肇坐到了床沿上,伸手抚平了被陈美兰弄乱的枕巾,望了她片刻,沉声说:“西山今天的批评,我全盘接受。” 这态度有点诚恳,搞得陈美兰吵不起来,她于是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紧接着,阎肇又说:“我知道你很爱我,也很爱我的孩子们,这份爱也让你特别辛苦。但你相信我,我不会像我父亲那样,负了你的。” 陈美兰愣了一下,突然省悟过来,阎肇今天这么高兴,是因为阎西山吵架的时候,曾指着她的鼻子说了句她爱阎肇的原因。 然后阎肇就相信了。 以为她真的特别爱他! 陈美兰心说,这些男人于女人怕不是有什么误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