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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打算挨齐松露一脚,并且把钱拿走。 他是农村出身的穷孩子,父母都在老家种田,有个弟弟还眼看娶媳妇儿,比齐松露更缺钱。 不过他还没反应过来,才伸手要接钱,齐松露抬起脚,朝着他的裤裆部位一脚踏了过去。 用后来医生的话说,得亏她穿的是秋鞋,王定安吃点药还能重振男人的雄风,要当时齐松露穿的是皮鞋,这辈子王定安就甭想传宗接代了。 也就是说,王定安伸手拿钱,齐松露一脚踹废了他。 也是因此,公安系统内部的人提起齐松露,不止认为她是个鸡婆,还认为她是个十足的泼妇,是比潘金莲还狠毒的女人。 好在阎肇不怎么关心这些绯闻译事,而且他似乎并不知道这件事儿,听完齐松露的名字,问了句:“她是不是83年那一批的女流氓,听说有过站街史,让她先报案……” “她是我朋友。”陈美兰立刻一句回怼了回去,伸出双手:“阎队,要不你把我也抓了?她要站过街,我也站过,你信吗?” 阎肇看着陈美兰。 陈美兰不服输,回盯着这个活阎王。 她胆子其实很小的,经常阎肇目光一冷,她就低头躲眼儿了,但这回她扬起头,毫不退缩的盯着他,一直看。 “有关站街女的事情,小心孩子们听见,慢慢讲。”阎肇只好说。 这还差不多,想齐松露年青的时候多漂亮,多高洁一个女同志,只有冰清玉洁四个字可以形容她。可时代,人们的偏见,以及谣言,突如其来的政策把她弄的生不如死。 陈美兰忍着要吐的血,把齐松露的事情跟阎肇讲了一下。 从她相亲认识王定安,再到俩人结婚,然后因为去舞厅找王定安而被打成女流氓,陈美兰仔仔细细讲了起来。 “王定安,跟我讲讲这个人,是不是津西分局的缉察队长?”阎肇听到王定安的名字,顿了一下。 王定安曾经跟阎西山一起当过混混,但因为是军转,后来入职公安局,还是去年的市模范警察。 不过王定安和齐松露早就离婚了。 陈美兰觉得他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帮混混,他们现在是不欺负她了,但并不是销声匿迹了,现在正在欺负齐松露,而他们的手段,陈美兰早领教过,一般人真着不住。 “重要的是混混。” “跟我讲王定安,他有当领导的叔伯吗,再婚了没有,娶的哪里的女同志?”阎肇反问。 关于王定安再婚的事情,陈美兰还真没打听过。 不过王定安人挺内向,也挺内敛,自打齐松露的事情之后,就连阎西山也不来往了,虽然陈美兰也听说他已经再婚了,但关于二婚的妻子到底是哪里人,干什么的,这个陈美兰真不知道。 只知道从那以后,王定安就跟坐火箭似的,从派出所一个小片儿警,一路升到分局,当了缉察队长。 事实上,在阎肇看来,整个西平市有一个很大的小混混组织,上面肯定有一个老大,给他们发派任务,让他们欺负谁他们就会去欺负谁。 曾经,范振华就是那个大混混的保护伞。 前阵子有一帮一直在骚扰美兰的工地,阎肇派熊向党去侦察了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混混组织的老大,但那帮人也狡猾得很,听到风声,一看陈美兰有后台,有人管,就不欺负她了。 范祥父子不会交待这个人,因为这个人牵涉着他们父子是不是涉黑,涉黑是要公审,枪毙的,但要不涉黑,范祥二十年,范振华顶多关两年。 所以为了保命,范祥父子也绝不会咬出那个人来。 而那个人,即使脱离了范振华,照样可以在西平市横行霸道,经济发展滋生混混,而混混,能把那个黑老大养成一只饕餮。 阎肇一直在找那个人,那个一声令下,就能号令全城的混混,让他们去欺负谁,他们就去欺负谁的人。 那个人可以很不起眼,但他的能量能比市局的公安局长还大,因为混混游窜于整个城市,用一切下三滥的手段欺负人,只要那个人够有智慧,他就是城里无冕的公安局长。 阎肇咀嚼着王定安几个字,突然想起来,曾经自己打听来的,周雪琴的朋友中,也有一个叫‘王定安’的,此王定安是不是彼王定安? …… 听美兰讲完,阎肇把罩在她头上的衣服收了:“可以,这个事我来查。” 陈美兰刚喊了半天让他收衣服他不收,怎么这会儿突然收了? 她抬头一看,原来是操场的篮板堵住了日头,她恰好在荫凉里头的原因。 圆圆的钢琴结束了,还有最后一个节目,表演就结束了。 不过圆圆已经从后台出来了,远远先看到阎西山给几个保安架着不说,唾沫横飞的,正在跟保安吵架。 小丫头倒也没觉得丢脸,也没躲,虽说很多同学都在好奇的看着她,而且现在的圆圆在大家的认识中,可是阎肇的女儿,爸爸是公安。 要给同学们知道她是暴发户的女儿,她自己其实是觉得丢脸的。 但她还是走过去了。 “阎小旺个王八蛋,卑鄙无耻,栽赃嫁祸……”阎西山气急败坏的才张嘴。 圆圆给两个保安敬了个礼,鞠躬:“保安叔叔,我代表我爸爸向你们说对不起,你们放了他,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