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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阎肇进了门,陈美兰正准备喊他进厨房好好聊一聊,小旺趁着阎肇洗手洗脸的功夫,已经在告状了。 蛇皮管子往头上一冲,香皂一打,扭开自来水再冲一拨,一甩头,阎肇整个人就清清爽爽了。 不过乍一听前任岳母居然来过,阎肇一把扭了水龙头,眉头已经皱起来了:“阎望奇,你是不是个男人,为什么当时不给我打电话?” 身高一米八几的男人,黑脸凶相,望着个瘦巴巴的小猴儿,问他是不是男人? 小旺还不是男人,而且给他爸凶住了:“我……我忘了。” 虽然说阎肇早在岳母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就让小旺背过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而且早就叮嘱过小旺,要是他外婆,他舅那帮人敢私底下找他,让他一定要记得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但毕竟孩子从来没依靠过爸爸,在应对危机的时候,他本能的就不会寻求帮助。 更何况外婆不是悄悄来,人家光明正大来的。 “下回她要敢来,立刻给我打电话。”阎肇语气有点严厉,板着脸问:“你都七岁了,难道连我们分局的电话号码到现在都没记住?” 小旺不是没记住号码,只是他从小就不在爸爸身边。 遇到危机,本能的就不会去寻求爸爸的帮助。 但他被凶了,也不服输啊:“哪需要你啊,我妈妈三两句话就把她给打发走了。” 阎肇回头了看着厨房窗户里的陈美兰,听他们父子吵架,她居然在笑,两颊粉粉的,边笑还边直摇头。 最重要的一点是,二婚夫妻,最怕前面那位上门纠缠,没完没了,罗罗嗦嗦。 就比如阎西山上门,阎肇嘴上不说,心里特别火大。 但奇怪的是周母上门,陈美兰显然并不生气,她平静的让阎肇都觉得那不算件什么大事儿了。 但是周母那个人那么聪明滑头,满身心眼儿的,陈美兰没给她耍吧? 给他爸递着毛巾,适时的,小旺来了句:“你以为你不在我们就怕了吗?” 阎肇眉头再一皱。 小旺愈发得意了:“我妈妈还问我外婆要生活费呢,一句话就把我外婆吓跑了,你呢,在部队上永远都是,她们一哭就给钱,一哭就给钱。” 在爸爸错愕的目光中,小旺得意的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就说这个妈妈厉不厉害。 当然,小旺可没意识到,这是他头一回叫妈妈,而且还叫的那么顺溜。 “小旺?”他爸喊了声。 小旺懒得理。 阎肇把儿子逮过去,闻了闻他臭哄哄的小脑壳,开始往上面打香皂了,他要帮儿子也洗个头。 “你晚上想听歌?”阎肇又问。 小旺不滋气儿。 阎肇又说:“爸不会唱,但可以学。” 第37章 骚红夏利(我吃多了包子难受,他帮我) “爸爸,你肯定还不知道,我要当小歌星啦。”圆圆随后赶了进来。 小狼跟在后面连连点头:“姐姐是小歌星。” 孩子们吵的叽叽呱呱,陈美兰也就把圆圆要给电影录歌的事情简短的跟阎肇讲了一下。 眼看九月,天气终于凉了,几个孩子围着爸爸,圆圆更是扬起头,笑着求问:“爸爸,我要去录歌的时候,你会陪我去吗?” 阎肇擦干净了手,眉色温温:“具体哪一天,我陪你们一起去?” 这个爸爸有点忙,虽然也天天回家,但他回来基本是夜里十一二点,一两点,早晨雷打不动六点半起来就去上班了。 不说几个孩子,就陈美兰,也经常是从半夜的开门声中才会知道他回来过。 而且在圆圆固有的印象中,爸爸都是很少回家的人,像阎西山那样,说十天半个月不回家都很正常,至于说陪她一起去录歌,圆圆想都不敢想。 站在原地跳了几个蹦蹦,她才问:“就是明天,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可以,爸爸很喜欢听歌,但已经很久没听过流行歌曲了。”阎肇一本正经的说。 小旺刚才可是听爸爸说过,晚上要给他唱歌的,立刻去抱收音机了:“爸爸,我买了新磁带,有新歌,你可以学一学,快来,我放给你听。” 啪嗒一声,他打开了收音机,里面传来的正是:……有老婆还要风骚,有美丽还要怕老。 阎肇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因为这是最近夜总会里最火的一首歌,不论去哪个夜总会打黄扫非,进门就是这首,小姐们搂着暴发户们,唱不腻。 小旺也觉得爸爸大概唱不了这一首,看爸爸生气了,赶紧切下一首,录音机里传来的声音更甜了,只听声音,你都能想象到歌手在扭屁股的小模样儿:“我家小妹满十八,生的像朵花……” 这首是暴发户们最爱的第二首。 阎肇啪哒一声关了收音机,进厨房了。 进门就说:“前阵子实在太忙,但这几天我可以休息一下,家里有什么活儿要干,你尽管吩咐。” 要说阎肇的工作性质,跟阎西山可谓殊途同归。 据说最近正在执行专项打黄扫非,天天夜里也是进夜总会,不过他是去抓小姐,抓嫖娼,抓黄色录相厅和城中村的流动夜莺们的。 唯一的好处就是阎肇哪怕再晚,晚上肯定会回家。 还有,只要一进门就闲不住的要干活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