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页
范祥一巴掌拍在沙发上,叹了口气。 “岳父大人,您怎么啦?”阎西山问。 “没什么。”范祥摆了摆手,又去看电视了。 但是第二天,范祥就跟他儿子打了声招呼,说自己想去他那边住一阵子,然后直接把他这个家里的门锁给换了。 齐冬梅和范祥并没有扯结婚证,毕竟小三上位,齐家的儿子从来就没接受过她。 齐冬梅出去逛了趟街,回来就发现自己的衣服啥的都被扔在外头。 家里的锁换了,丈夫也不住这儿了,她连门都进不去,去单位找吧,范祥索性请了个长假,见都不见她。 就这样,范祥居然单方面的,跟她分手了。 当然,阎西山并没有跟胡小眉分手,两边做好人,一边安慰范祥,一边安慰齐冬梅,谁都不得罪。 但从现在开始,他渐渐开始鄙视胡小眉了。 他也绝不能再让胡小眉有当老师的机会了,胡小眉这种女人,还是没工作,呆在家里,可能才会安分点。 害孩子的事情,阎西山绝对不干。 要陈美兰知道阎西山和胡小眉之间发生的事,估计得笑一句狗咬狗,一嘴毛了。 此刻她正在盘算自己的账务。 盐关村好就好在,有负责任的支书和队长,不准大家往外乱租房子,入了夜,也不准那些街边小店放喇叭,来过几个开录相厅的,也被阎雄给赶走了,所以虽然离城不远,但是闹中取静,特别的安宁。 夜风凉凉,隔壁还有一位钢琴老师时不时弹点钢琴,这是个让人舒心的地儿。 擦干净自己的头发,陈美兰才要算总账。 她86年买了点股票,是秦玉卖给她的,名字叫深发展,据说是阎大伟出差深圳时买的,买的时候一股0.8元 ,他买了2000股,怕全砸在自己手里,又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涨,正好当时陈美兰手里有些余钱,秦玉说起来,陈美兰就原价买了一千股回来。 这个股票马上就会被停牌,好多人会气的把股票烧掉,但是再过两年,国家复牌救市,它能翻到一股二百多块。 阎大伟在股票被停牌的时候会气的烧掉股票,但将来又气的追悔莫及。 所以甭看一张小单子,那是一笔巨款。 再加上那5000块现金,陈美兰就有整整两万三千块的现金了。 在如今这可是笔巨款,但她要给孩子转学,光转招娣肯定不行,两个孩子要公平对待,要不然就是在孩子之间分裂,两个孩子两个名额,这就是钱。 招娣还要学艺术课,她还要重新加盖房子,这些钱还远远不够。 “爸爸,回屋睡呀。”小旺在隔壁一声,惊到了站在门外的阎肇,也惊到了正在数钱的陈美兰。 “钱要回来了?”阎肇顺势就进了陈美兰的屋子。 五千块崭新的百元大团结,陈美兰还没来得及收,全握在手里。 阎肇不但进来,还坐炕沿上了。 陈美兰穿的是睡衣,其实是一件旧线衣,领口都磨没了,而且颜色也掉光了,关键是她都没戴那玩艺儿,现在属于真空状态。 而她年青的时候,前面还挺有料的。 所以突着两个小点点。 好在对方全程没看她,陈美兰也就没那么尴尬了。 但还没扯结婚证,而且炕上睡着俩孩子,他该不会要上炕吧。 钱,存折,全摆在枕头上。 阎肇拿起存折看了看,放下了,又拿起股票看了看,也放下了。 这是领导要查账? 他该不会想收走她的钱吧,狗男人,他想管她的钱? 陈美兰满身戒备。 “明天去银行看看,买点国债,或者债券,比放在手里保值。”阎肇居然说。 陈美兰顿时一愣,脑子里嗡的一声,她前几天才悄悄买了一回国库券。 怕阎肇反对,都瞒着他没敢说,可这人居然鼓励她去买国库券? 阎肇在周雪琴的嘴里是个既保守又刻板,刚愎,独断,大男子主义极其严重的男人。 她没听错吧。 随即,阎肇又拿出一双洗的干干净净,但连边都磨没了的大布鞋递给了陈美兰:“把它改一下,给小旺穿。” 这是他自己的鞋子,改了给小旺穿? 现在啥年月了,大鞋改小鞋。 不过,要不是阎肇拿出这双破布鞋,陈美兰还差点要忘了,起身从柜子里翻出一双小旺的胜利牌胶鞋,递给了阎肇:“这个是给小旺买的,我给他他不穿,你给他吧。” 阎肇翻过来,又翻过去的盯着看,居然来了句:“这鞋,一双至少七八块吧,过几天我给你钱?” 这男人对这个物价的理解还停留在七十年代。 这鞋要38块,要她说出来,他的脸上会不会有点别的表情,比如惊讶。 “你和招娣可以穿好一点,给他们穿烂一点,不要打他们,给他们吃饱就行。” 他这意思,确定不是想在三个孩子之间搞分裂,搞霸权主意,她和招娣打扮的像花姑娘,后面跟个小狼小旺像要饭的? 她真能那么干? “要不就别给他俩穿衣服了,光屁股岂不更省钱?”陈美兰忍无可忍,不由得脱口而出。 然后,她就发现男人终于抬起头,正视着她。 最终,陈美兰低下了头,这男人真没意思,玩笑都开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