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
“这跟我无关。” 她贴墙站着,视线落在别处,抗拒姿态明显。 “跟你无关。”席慕礼低低重复,“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你告诉我跟你无关?” “葛戈。”沉沉的声线回荡在耳畔,“我知道你理性,没想到还薄情。真的只有在面对姜亦的时候才会不一样啊。” 镜片下的目光不再清明,少了锐利,透出些许脆弱。 还是悲伤的,只是被刻意掩盖了。 “不要纠结这些没意义的,你还是去休息吧。” 葛戈说完往旁边走。 被拦下了,席慕礼将她困在墙壁和自己之间,微微俯身凑近,呼吸吐在她耳侧,声音格外隐忍。 “这个当下你告诉我这些是没意义的?美佳死了,你能理解死亡吗?” 他猛地挥拳往墙上一砸,“你告诉我是没意义的?” 陈彤有些着急的上前,“席总,您......” “你滚!”席慕礼盯着葛戈的侧脸,“最近几天你不要上班了。” 措辞严厉,且毫不留情。 陈彤顿时满脸难堪,快速看了葛戈一眼,在席慕礼彻底发火前转身离开。 这一层的走廊都没什么人,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彻底消失,四周寂静下来。 两人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很久,席慕礼站直身体。 “跟我来。”扭身往一边走。 葛戈盯着他的背影,站着没动。 “怎么?还要我请你?” 葛戈犹豫很久后,终于跟了上去。 去了另一间闲置的病房,格局都一样。 他手里拿了个盘子,上面放着药。 面对面坐了,席慕礼俯身去抓她的脚,葛戈快速起身躲开了,表情戒备。 “躲什么?”席慕礼冷冷的看着她。 “药我可以自己擦。” 他淡淡下令,“坐下。” 病房门大开着,葛戈看着外面,思考着离开的可能性。 “别想着跑,你要有能力现在也不会呆在这。” 沉默对峙,半晌后,席慕礼将盘子往旁边一丢,发出轻响。 “擦吧!”他说。 ☆、第35章 葛戈脚踝肿的厉害,衣服穿得少,受了冻,精神也有点不好。 她拖过椅子,隔着一定距离,低头给自己上药。 席慕礼起身走到窗口,朝外看,大片的黑幕里,背影萧条。 手背有些破皮,刚才砸墙时留下的。 他似乎没有知觉。 葛戈按了按红肿的地方,疼的不是特别厉害。 停了手,将盘子放到一边。 屋里很寂静,谁都没说话。 时间过去。 席慕礼捞出手机打电话,很久才接通。 他言简意赅:“着手处理后事,要快。” 似乎一句话用了很大的劲,表现的很疲惫,电话挂断后,一手扶窗台,低头站了好一会才转过身来。 脸色也很不好,看向葛戈的目光带着冷意,比往日的淡漠更疏离。 “走。”他说,率先往外。 时间已经有些晚,葛戈稍作犹豫后跟了上去。 门口,他朝席美佳所在的方向望了眼,掉头走向电梯。 下到一楼,去了停车场,车上坐着等候已久的司机,见人过来立马下车恭敬的给他开门。 “不用。”席慕礼阻止他,“我自己开,你先回家。” 司机朝后退了步,“是,席总。” 车子在繁华的车道穿梭,席慕礼车速不慢,开的很不稳。 葛戈侧头看他一眼,抬手拉住了把手。 目的地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年轻的迎宾小姐显然认识他,笑容满面的递上来两张磁卡。 席慕礼接过,将其中一张交给葛戈。 进了电梯,一路无话。 葛戈看着墙上面色冷峻的席慕礼,张了张嘴,最后依旧保持沉默。 电梯外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墙上挂着壁画,转角有落地花瓶。 相邻的房间,席慕礼刷卡进屋,摔上门。 葛戈转身,也进了自己的。 偌大的卫生间,她撑着洗手台看镜子里的人。 头发很乱,脸上没什么血色,她还没吃过东西,但也感觉不到饿。 事发到现在葛戈依旧有些回不过神,感觉很不真实。 动了动不利索的脚,转身去洗澡。 没带换洗衣服,将就着披了浴袍。 出来后直接躺在了床上,头很疼,浑身疲惫,却没有瞌睡的意思。 她蹙眉,闭着眼休息,并思考着眼下状况做些什么比较合适。 没有睡过去,当隔壁的撞击声传来时葛戈瞬间睁眼,坐起身。 她靠过去,贴墙,侧耳听着隔壁的动静。 确实有声音,不明显,闷闷的像覆盖着一层薄膜,有一下砸在了墙上,顿时明显很多。 葛戈稍作思考,换衣服走出去,她去了前台,打听入住登记。 登记人显示的是陈彤,还有联系方式。 “不好意思,我借个电话用一下。” 对方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座机。 “谢谢。” 葛戈撑着昏沉的额头,给陈彤打去电话,好一会才接通。 “喂?”声线清晰,显然还没睡。 “是我。” 陈彤惊讶:“葛戈?” “嗯。”她闭眼捏着太阳穴,“你最好赶紧来趟酒店。” “怎么了?” “席慕礼好像有些问题。” 那边安静了几秒,随后迅速道:“我马上过来。” 葛戈回了房间,坐在里面,门打开,可以看到走廊。 过了好半晌,她起身走到门口,靠墙站着,看着前方一处出神。 陈彤很快赶了过来,脸上有焦躁,看见葛戈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去了席慕礼房间。 跟葛戈说的一样,席慕礼情况不太好,喝了很多酒,刚才的声音是酒瓶砸出来的,墙上有大片的红酒污渍。 不小的房间,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昏沉。 葛戈站在门口,顺手帮他们按了开关。 灯一下亮了起来,席慕礼阴郁的面色瞬间涌入视线。 他曲腿坐在地上,衬衣领口微敞,露出白皙性感的锁骨,手上血迹斑斑。 陈彤吓到了,去扶他。 席慕礼不耐烦的挥开她,“你离我远点。” 踉跄着站起身,往一旁走。 陈彤急道:“不是,席总,您这样不行,我先给您上点药。” 说着又要上去搀扶。 被席慕礼一把用力推开,他身形不稳,抬手指着趴在沙发上的陈彤,言辞格外犀利,“搞清楚你自己的位置,你需要做的只是言听计从,而不是擅作主张,你要听不明白,趁早给我卷铺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