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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未凌心说我什么时候讨厌你了?要是真讨厌,你刚才翻|墙进来的时候,就把你赶走了,怎么可能让你进来。

    “暂时不讨厌了,但是你要时刻记得,你是本座的人,就算你是鬼界少主,你也不能跟我摆谱。”钟未凌强调道。

    谢之钦兴奋看着他:“阿凌放心,我不敢。”

    要是别人这么飞快的认怂,钟未凌一定会觉得这人没节操,顺便心里疯狂鄙夷一下,但每次谢之钦跟他认怂,钟未凌都只会觉得他可爱,想rua。

    “所以,这件事算是一笔勾销了吗?”谢之钦期待满满的看着钟未凌,两手紧张攥着。

    钟未凌努力高冷的嗯了声,然后警告道:“但你别高兴太早,要是你以后欺负本座,惹本座生气,本座指不定还会翻旧账。”

    谢之钦诚挚点点头,三指对天,正要发誓,但被钟未凌拦住了,因为说实话,他总觉得谢之钦发誓就是发了个寂寞。

    就像十七年前仙魔大战结束后,他突然发誓,说自己自此封剑,却在十七年后,也就是前段时间的仙魔大典上主动违背誓言,之后又多次出剑,直到现在,钟未凌觉得他貌似都忘记自己曾经发过封剑的誓言了。

    不过,钟未凌突然好奇:“谢之钦,你十七年前,为什么突然封剑?”

    谢之钦垂下眼,干净温柔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因为不想再杀人了。”

    当年的仙魔大战,死伤无数,而当时的谢之钦,只有十七岁。

    在此之前,谢之钦只在十四岁那年下过一次山。就像风迹说的,他其实就是个长在温室里的小白花,并没见过人间险恶。虽然修为很高,但仙魔大战那次,是他第一次杀人,而且第一次就杀了那么多人。

    他踩在那些尸体上,明显感觉自己身体中藏匿的暴虐性情蠢蠢欲动,险些便要失控。

    “师兄说,修行与其说是修身,不如说是修心。当你拿起剑的时候,若心中没有明确的目的与信念,那不如放下。”谢之钦温柔笑道,“我修行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我想保护的人。阿凌兴许不知道,其实云都虽然看似强大,可其实不少仙门已经在这些年重新站队,”谢之钦垂下眼,沉声道,“越来越不服云都仙门第一的位置,所以我才主动请缨,参加了仙魔大典开典舞剑,就是想震慑一下。至于后来,是因为觉得对阿凌有亏欠,所以想保护你,再之后,就只是单纯想保护你了。”

    钟未凌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谢之钦想了想:“应该是在你被鬼藤袭击昏迷,我去掩月山找你之后吧,说不清,但我可以确定,去霁陵的时候,我已经放不下你了。”

    钟未凌一愣:“这么快?”

    谢之钦羞涩道:“喜欢一个人应该不需要很久吧,而且,阿凌你真的很迷人。”

    当时在掩月山,钟未凌让他给自己的脚上药,谢之钦知道他有羞辱的意思,但他却完全没从钟未凌的表现中感受到任何真实的羞辱。

    反而那种明明很想惩罚你,但是犹豫半天还是忍不住收手,甚至想骂你为什么不反抗的样子让谢之钦心里一动。

    而且,谢之钦跟很多人初相识时,大家一般都会揪着他的面具和极差的听力不放,不断询问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不断问他到底因何而成了个半聋。

    但钟未凌一次都没问过。

    然后,一不小心,就喜欢上了。

    更重要的是,钟未凌嘴硬心软翻白眼的样子,真的很可爱!蔑视人的时候,也超级可爱!当然,因为怕鬼而往他怀里缩的样子,更可爱。

    钟未凌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的夸,有点臊,别过脸:“就你嘴甜。”

    谢之钦单纯道:“我说真的!”

    “知道了。”钟未凌站起身,清咳了两声,“总之,你是鬼界少主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被窝凉了,所以,”钟未凌努力保持着身为魔君的高傲,“你去给本座暖暖。”

    谢之钦一愣。

    钟未凌瞪他:“让你去给本座暖床,你又发什么呆?”

    谢之钦恍然哦了声,十分拘谨的走到床边,脱鞋子钻进了被窝,没等他回过神,钟未凌也已上床,钻进了他怀里,没等谢之钦看清钟未凌的脸,屋内的灯火便瞬间灭了。

    黑暗中,钟未凌在谢之钦怀里动了动,沉声道:“其实我还是很怕鬼,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跟你在一起,突然就不怕了。”

    不是情话,是事实。

    对于那些绿糊糊,钟未凌是真的怕,而且是源于恶心与膈应的怕。

    可之前在鬼界看见的那些长着幽灵小尾巴的鬼兵,其实并不恶心,也不膈应,但不知为何,还是心中有种抵触,不想看见。

    而且,知道谢之钦是鬼界少主之后,也产生了相同的情绪,且比对其他人的更浓烈。

    但是,当谢之钦抱住自己的时候,那种抵触又没了。

    熬了一整天,此刻躺在谢之钦怀里,钟未凌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定,很快便睡了过去。

    谢之钦紧紧抱着他,长长松了口气。

    原本以阿凌不会再理他了,所以才忍不住半夜爬|墙进来解释,生怕拖得越久,阿凌就会再次习惯身边没有自己的日子。可没想到,阿凌并不嫌弃他,还愿意跟他在一起。

    感受着钟未凌逐渐平稳的呼吸,谢之钦在他眉心吻了一下,但只是稍微一碰,便分开了,并不敢趁着钟未凌睡着而趁机逾踞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