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报应难逃】
黑白无常突兀的离开，让我楞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要不是二蛋招呼我，可能我还在愣神当中。 随着他一声招呼，我连忙进了屋子。 虽然说，黑白无常已经走了，但那些恶鬼却依旧徘徊在屋子周围。 显然还有些不死心。 之前，我还有些不明白，这些个恶鬼聚集在房子周围作甚？ 直到刚才，我才明白过来，他们是看中了曹大叔的身体！ 想要借体重生！ 这种事儿，在民间常有发生，比如一个人，在死去之后忽然活了过来。 但醒来的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说话的方式，都和之前不同。 甚至连记忆也完全不同。 在无神论人眼中，这就是弄虚作假，很可能那个人只是为了博得关注，而演的一出戏。 但在我们玄门中人看来，他不过是被其他的鬼魂侵占了身子。 虽然这种事的几率不大，毕竟，这种事要天时地利人和。 但曹大叔现在的状态，可谓是地利人和，只要刚才，他们帮黑白无常冲进了屋子。 那么曹大叔现在，或许就是他自己了。 至于是谁，那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边想，我一边走进屋子。 才一进屋，我就看到李老爷子正在对那个灵魂进行洗礼。 没错，就是用道家的术法，洗去这灵魂今世的记忆。 按理来说，这是有违天道的。 可如今的李老爷子，哪还顾得了这些。 即便知道这是禁术，依旧是施展了出来。 当李老爷子持着一团黄光，缓缓落入那道灵魂体内的时候。 这个灵魂，瞬间变得透明起来，紧接着，这个灵魂开始渐渐变淡，但很快又变得凝实。 和之前不同的是，此时的这个灵魂，体内明显充满了阴气，从原来的生魂，硬生生变成了阴魂！ 不得不说，李老爷子功参造化。 能和他老人家比肩的，整个东北也没几个。 只不过，他的办法太过残忍，若非亲眼所见，我都无法相信，这竟然出自他老人家之手。 要知道，就在这灵魂重新变成阴魂的那一刻。 原本代表这个灵魂的身体，就已经死亡。 可以说，这是在用另一个人的命，救了曹大叔的命…… 一念及此，我对李老爷子竟生出一种复杂的情感。 我这么帮他，到底是对是错？ 我沉默了。 甚至在想到这儿的时候，默默走出了屋子。 屋里有二蛋和赵强在，想来不会出什么太大问题。 我也乐得坐在厅堂，抽上一袋烟锅，来缓解刚才的紧张。 还有复杂的心情。 可就在我手里的烟锅才刚点燃，屋子里猛的传来一声李老爷子不甘的怒吼：“怎么会这样！” 我神情一愣，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可以肯定的是，屋子里一定是出了状况，我连忙跑进屋里。 一眼就看到摊倒在桌子上的李老爷子，此时的李老爷子，双眼无神，但目光，却死死的盯着曹大叔。 我一阵疑惑，但随即顺着李老爷子的目光看去。 这才发现，原本一直在沉睡当中的曹大叔，竟然已经醒了！ 成功了？！ 按理说，这好事李老爷子应该高兴才对，可李老爷子如今的反应，怎么看也不像高兴的样子啊？ 想到这儿，我又重新打量了一番曹大叔。 忽然猛的发现！ 曹大叔的眼睛竟格外的清澈！ 是的，他的眼睛太清澈了，清澈的不像一个这个年龄的人该有的眼神。 而且，在我看他的空挡，曹大叔竟咧嘴对我一笑：“哥……哥……” 哥哥？！ 直到这一刻，我终于知道，李老爷子为何会如此了。 若是我所料不错，曹大叔此时的心智，怕是只有孩童般大小吧…… 果然，就在我想到这儿的时候，曹大叔用一种和他这个身体极其不符的声音，奶声奶气的说：“你们，是谁呀……” 只是一句话，却是让李老爷子老泪纵横。 “这，这真的是报应么？！为什么，为什么？！” 听到李老爷子痛彻心扉的嘶吼。 我忽然想起了黑白无常临走时的话：天理昭昭，报应难逃…… 难道，他们早就知道了后果，如此阻挠李老爷子，完全是为了李老爷子好？ 这么一想，似乎有些道理。 对于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岁的他们，不知道看了多少生离死别。 自然也明白，有些事，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我们自以为能逆天改命，可到头来，不过是大梦一场…… 可叹，可笑…… 想到此处，我不禁缓缓上前，和二蛋一起将李老爷子搀扶起来。 同时叹了口气道：“李老爷子，您也不要想太多，虽然出了点意外，但曹大叔复活，终究是件好事，大不了，我们以后再想办法。” 本来是打算安慰李老爷子的我，在说完这话以后，李老爷子的神色竟再次暗淡。 “呵呵，没时间了，刚才我为自己卜了一卦，再有一个月，我就要大难临头了，也罢，活了这么大岁数，也该去阴间报道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老爷子眼中，充满了不舍与无奈。 我相信，在生死这件事上，李老爷子从来不会开玩笑。 而他占卜的本事，自然也没得说。 也正因如此，在我们听到这话以后，全都是沉默了。 唯有李老爷子，在说完这话以后，紧接着抓住我的手道：“生子，老头子我想托你办件事儿，等你们离开的时候，带上你曹叔一起离开吧，不用你们照顾，只要，到时候你们将他托付给林老头就行，他会知道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点点头……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我和二蛋还有赵强，一直就呆在山上，照顾着曹家父子。 同时，李老爷子也教给我不少道家的术法。 可以说，此时的李老爷子，对我算的上倾囊相授。 没有丝毫的隐瞒。 而我，因为爷爷给我打下的底子，在接受起李老爷子的知识来，自然是突飞猛进。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我几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强则是在李老爷子的教导下，慢慢熟悉了对鬼头刀的操控。 同时，还传了赵强一套刀法。 名曰太极八卦刀。 此刀法不为杀人，只为明哲保身。 但你若是因此而小瞧了这套刀法，那就打错特错了。 因为此刀法若是能领汇其中要诀，那赵强的成就，可就与现在天壤之别了。 当然了，我也从李老爷子这里学了不少保命的法子。 只有二蛋，在这一个月里，除了陪曹叔玩儿，几乎就没有正经的听过。 对此，李老爷子也没说什么。 甚至是放任自流，我也曾问过李老爷子，二蛋真的什么都不用学么？ 李老爷子苦笑一声说：“就我学的这些本事，也就教教你们还成，想要教二蛋，还差得远呢。” 我有些发愣，难道说，二蛋现在已经比李老爷子还厉害了么？ 李老爷子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当即解释说：“马家和我们不是一路，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传承，而这个，却不是我们所能比的，但就像他之前说过的一样，天下没有什么是没有缺点的，即便他们马家，也有克星。 那就是收池一脉。 他们的存在，仿佛天生就是为了克制马家而生的。 因为野仙不比正统仙家，他们大多动物成精，即便修炼有成，也终究带着兽性。 也正因如此，收池一脉也就应运而生。 可以说，他们就是马家的监督人。 但凡有哪个仙家敢胡作非为，便会被收池一脉扒去人皮，废去一身的道行。 所以，但凡马家看到收池一脉，都会有多远躲多远。” 听完李老爷子的解释，我恍然大悟，同时也感慨，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即便是这名震东北的马家也不例外。 不过很快，我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连忙对李老爷子问道：“对了老爷子，之前那黑白无常说我是阴阳血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话，李老爷子猛的一顿，随即看了一眼身旁的赵强。 看到李老爷子看他，赵强很知趣的拿起手中的鬼头刀，走到远处练习刀法去了。 见到赵强走远，李老爷子这才小声对我说：“知道为什么你们陈家，每一代人都能见鬼么？” 我茫然的摇摇头。 李老爷子继续解释说：“就是因为你们陈家有阴阳血脉！” 听到这话，我顿时大惊！ 原来，我之所以能够见鬼，原来是这个原因！ 李老爷子见我惊讶，也不在意，而是继续解释说：“而都是因为你们陈家，自你太爷爷开始，每一代都会娶一个女鬼做媳妇，人鬼交合，生出来的虽然是人，但体内，却有着一半鬼气。 也正因如此，你们才能游走在阴阳两界之间，得见鬼物。 只是，按理说你们陈家的人，应该没人能活过二十岁才对。 可不知道你爷爷用了什么手段，包括你父亲，你，还有你爷爷自己，都已经打破了这个诅咒。 这不禁让我怀疑，你爷爷当初，可能和我一样，动用了禁法。 这才保住了你们陈家三代人的血脉。”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愣住了，我擦！ 我爷爷还有这本事？！ 虽然我已经对爷爷高看一眼，但从未想过，爷爷的本事竟如此逆天！ 想到这儿，我不禁问李老爷子：“那您和我爷爷，到底谁的本事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