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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干笑了两声,表情很是一言难尽,然后慢悠悠的起身,谁也没搭理,便大摇大摆的往出走。 走到门口了,她听见小声说话声,听不清楚到底是李昭还是自家哥哥在说话,但等她回头去,里面就都住嘴了。李昭还问:“皇后还有事?” 所以,还是要背着我说话呗。 她摇头,露出几分凉凉的笑意:“没事!” 等人彻底走远了,李昭才问:“边关无碍?” “该是无碍!”许时忠低声道,“……不光无碍,估摸着他想赌一把大的。” 说着,两人就对视一眼,然后同时吐出了两个字:“大都!” 文氏左右看看,“他这是要咱们打怕配合?” 许时忠说一句客观的话,“只要能拿下大都,进退都可。退,可换取更多的好处。至少北国五十年之内没有一战之力。进……掌握在他手里也好……对北国来说,他也是异族。一个异族人掌握那么大片的土地,短期内,朝堂都肃不清的。他也少不了大周的支持……因此,他还是会跟大周称臣。想要消化那么大的疆域,不是三五十年的事,那得一代人两代人,三代人的往下做……是个你我都等不到看不到的以后……不过暂时而言,只有好处。” 李昭一笑,果然被老神仙说着了。老虎拴在门口只有咬外人的道理,如果只有好处,为什么不配合呢?只要称臣,那自己便是大周开疆拓土的君王。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先将这条虎放出去,再想着炮制眼前这头狼也不迟。 于是,他一脸的笑意,“这事你看着办。该怎么配合怎么配合,做的越是真越是好,这道理朕明白。只放心去做便是了!” 李昭起身告退,“那沉……便下去安排了。” 却不想才从里面出来,就被皇后的人给拦住了,说是请他过去一趟。 许时忠心里一叹,人要是蠢起来,真是没药可救了。可这还是妹妹,她就是再往死里作,你还很不能不管她。今儿要是不过去,瞧着吧,她还不定背着你要干什么蠢事呢。 与其叫她背着自己蠢,那倒不如,引导着她蠢。 蠢人……有时候用的好了,那也是有奇效的。 其实,不见她也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因此,他对此次谈话,不报任何期待。 果然,许时念一开口就道:“哥哥,我才是你亲妹妹。我好了,你才能好。你好了,我才能好。是这个道理吧。” 当然!当然是这个道理。 许时念就又道:“哥,我只问你,银州的事,是真的吗?” “有几个人敢拿这种事开玩笑?”只是不凑巧,刚好就遇上一个而已。 许时念心里一稳,果然如此。这种事传出去,人心得多乱。谁敢拿这样的事冒险? 她低声道:“哥,那李昭是什么意思?打下去?” 打下去肯定没有结果的!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鞑子还是会进城,以后会是金家的天下。她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想想金家老四和林氏给自己的羞辱,她咬牙道:“哥,你难道也要打下去?” “陛下说要打下去,难道我能说不?”许时忠就道,“何况,之前坚持主战的是我,我怎么能出尔反尔。” “这不一样!”许时念就道,“那时,你有金仲威。现在金仲威没了,你坚持的意义是什么?为李昭鞠躬尽瘁吗?” 许时忠摆摆手,“不必再说,我说过的话不会吞回去。战还是要战的……” 许时念眸光一亮,“却不一定要战胜……对吧?” 许时忠看她:“你什么意思?” 许时念低声道:“北国的大王子已经派人来了京城,跟康亲王秘密见面了。那位大王子如今在北国也很尴尬,他不想拿下大周,但想掌握拿下大周的资格……他怕被招回大都从此没了用处,因此,他只想要辽东……发兵京城,只是为了逼迫咱们放弃辽东而已。咱们先放弃辽东,以求的暂和……他呢?有一个立足之地。如此,咱们就有十数年的时间作为缓冲……咱们私下为何不能跟此人协商……咱们助他一路顺利到京城,到时候不用哥哥言语,求和之声自然高涨。” “那我呢?”许时忠便道,“战场失力,我在军中威望荡然无存。那时候,我又是谁?这督战不利的罪责追究起来……” “谁追究?”许时念凑到许时忠身边,低声道,“我跟您保证,那时候皇位上的是您的亲外甥,他还小。正是要仰仗你这个舅舅的时候……那时候,谁有胆子敢跟国舅大人叫板,治您的罪。” 许时忠抬眼去看自家妹妹,这个孩子……不再是当年的孩子了。 她这番谋划有道理吗?若是那些消息都是真的,那不得不说,她谋划的这些是真行的。可消息不对等呀……这事……真就不成! 不过……取了李昭的性命……这是自己不会做,但却不必拦着不叫别人做的事。随着宜安在大都的动作,李昭对自己这个权臣的纵容也会到此为止。 他摆手,“你叫我想想……” “大哥!”许时念挺着大肚子缓缓的跪下,“大哥……我们没的选了。如今连粮草都供应不上,你拿什么去打仗。这先机掌握在咱们手里比掌握在别人手里强。若是那边跟别人联络了,将来,您依然是对督战不利。我跟我肚子里这孩子……也就没了以后了。您还有英姐儿,还得给英姐儿找到婆家……你就当真舍得下这一下子,只为李昭做忠臣。大哥,如今再做忠臣,已然是晚了。便是死了,您以为别人会怎么评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