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大红裙
烈日炎炎下，不少带着草帽的农民走过，路过红色大门时，眼神都会好奇的往里面打量。 一个带着粉色宽帽的妇女拿着锄头从门前走过，最近村里开始传闻，村东陈华家出大事了，警察都来了，最开始是从王大嫂嘴里说出来的，一传十十传百，现在每个乡村父老都知道了。 后来从村支书家里传出来消息，竟然是陈华死了！ 这可是不得了了，在平静的村子里一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每个人都怕厄运突然光顾自己。 那红门里突然传出一声断喝，惊得那妇女浑身一颤，嘴里小声念叨着阿弥陀佛，快步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红门里，袁特助看向小全的目光逐渐复杂，他只是做了一遍，小全再踢的时候，动作标准，角度甚至都和袁特助刚才的一模一样。 阿安惊喜的看着小全，拍了拍他的脑袋：“不错啊！是个好苗子！” 小全知道这是在夸自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打那些欺负你的人？”袁特助走上前，拂去小全肩上的落叶。 “不能…打人！坏孩子才打人！”这么幼稚的话让一个成年人说出来，本应该十分违和，可小全神情认真，竟让人觉得有些可爱。 阿安：“……我是帮你才打人的。” 小全完全没想到阿安这茬，一时怔了怔。 “好了，我们走吧。”袁特助出声提醒各位。 里面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是那位老人：“小全？是小全回来了吗？” 陈全喊着奶奶，兴高采烈的跑进屋。 袁特助推了推还在注视小全背影的阿安：“别看了，走吧。” 阿安一脸惋惜：“可惜了，长的也是个俊小伙，又是个打架的好苗子，又这么白白让人欺负，要是跟着我去打…” “你不能带走他。”袁特助冷声道，“他们家就他一个男丁了。” 阿安果然闭上了嘴，不想再提这件事。 王志平还穿着他那件警服，走路时频频惹人回首，他丝毫不在意，反而冲拿着人呲牙一笑，不像个警察，倒像是个地痞流氓。 尤其是身后跟着走的大刀阔斧的阿安，怎么看都觉得不像个好人。 “我要去曲昌家，昨天小林问到了地址，离这里不远。”王志平踢开及膝的野草，看了眼远处的一座红色平房。 因为离得远，只能依稀辨认出那是一座红色房子，看不清上面的轮廓。 袁特助罕见的拿出一根烟，点燃后噙在嘴里，说话闷声闷气：“那就走吧。” 王志平看了眼一闪而过的烟盒，是他买不起的烟。 走了不到五分钟，他们离那座红房子越来越近，这是条小路，几乎没有经过的农民，他们的土地都在另一边，这里太过寂静，让小林有些不舒服。 “我说你们有没有觉得不对啊，赵秀兰不会是骗我的吧，我就觉得当时她说话的语气。还有那个笑…” 小林的话戛然而止，顿住后她捂住嘴，强大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稳定下来，眼前的一幕太过于突然，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赵秀兰口中的红色墙壁根本不是用红色油漆粉刷的墙壁，而是人为的红色手印，一个接着一个拍打在墙壁上，就像是什么人顺着墙壁往上爬，离近了看就像鲜血涂抹而成，在这偏僻的村落，尤为恐怖。 即使见惯了各种大风大浪的小林，看到这幅场景，也不由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回头看向依然镇定的王志平，心里稍微冷静了一点。 “别慌，那些不是真的血，”庞瑜说着，往前走近，附在墙边，鼻子略微嗅了嗅：“是油漆，味道已经很淡了。” “看来这些手印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王志平说着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砰砰砰”三声在空荡的环境下显得突兀极了，小林摩擦着手臂：“这地方还有人住？也太…” “恐怖”两个字还未出口，那扇大门被人从里打开，那是一个妇人，所有人看到她关注点都在于她的眼，黑眼圈严重，双眼无神，肤色是不正常的白，因为太过瘦弱脸上颧骨突出，却穿着一个大红色的裙子。 和周围红色的血手印放在一起，让众人不可觉察的皱起眉头。 她长得并不好看，眼皮上挑，鼻头过大，嘴唇偏厚，两侧留着头发垂下，能看到白发横生。 “你们是谁？”她开口声音嘶哑，打量着几人，目光看到王志平时眼色暗了暗。 “请问这里是曲昌家吗？”庞瑜礼貌的问了句。 女人反应极大：“我这里不是曲昌家！你们快走！我不认识什么曲昌！” 说着就要关上大门，把众人隔绝在外，阿安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女人的力气不如他，很快败下阵来，她脸上阴云密布：“算了，我直接告诉你们。” 她看到阿安更加坚定了心里所想，曲昌一定又在外面欠了账，“我们家没钱了，一分钱都没有！” 王志平一愣，拿出警官，证，随即立刻说道：“不是的，我们是警察，来问话。” 谁知女人听到后大惊失色，刚才脸上的阴沉被惊慌替代，整个人慌不择路的一年后退几步：“什么？他在外面杀了人，这个杀千刀的东西！” “不是的，只是问话，并没有说曲昌杀人。”小林忍不住接话。 那女人惨淡一笑，“他没有什么事不敢做的，算了，那你们进来吧。” 几人跟着走进曲昌家，这里的一些东西上布满灰尘，地上也有很多烟头，墙根出杂草丛生，看起来根本没有人打理。 “说吧，问什么话？”女人坐在那里，不像寻常妇人穿着短褂背着锄头的农村妇女模样，而是穿着红裙子底高跟，嘴里叼着一根烟。 可惜她相貌丑陋，没有什么风韵犹存。 “曲昌现在在哪？”庞瑜拿出笔记本，女人扫了一眼他，态度倒是很配合：“我不知道，应该在外省。” “为什么会去外省？”王志平问了句。 “玩去了吧。”女人很快答道。 “认识陈华吗？”王志平拿出陈华的照片。 女人吐了口烟圈，根本没看照片：“我认识，我们村的。” “曲昌是不是借过对方的钱？” “没错，有好几万了吧。”女人很是无所谓。 王志平和袁特助对视一眼，果然不止一张欠条。 “他们关系好吗？”王志平看着女人。 “之前挺好的，所以曲昌才能借到钱，后来，” 她抬眼看向众人：“后来曲昌和赵秀兰走的太近，又迟迟不还钱，两个人就打了一架，从此势不两立。” 曲昌和赵秀兰走的太近？王志平在心里咀嚼这句话，如果是这样，那么曲昌的嫌疑就很大了。 就在王志平沉思的时候，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和庞瑜礼貌的敲门不同，这次的人胡乱敲着门，门被拍的阵阵作响，女人神色有一丝的不自在，可门外的人似乎很不耐烦，她连忙起身去开门。 一个尖耳猴腮的男人走了进来，看到王志平几人呦嚯一声：“有客人啊？” 他动作猥琐的摸了摸女人的大腿：“哥又来收账了。” 王志平几人见女人没有求救的意思，甚至还对着男人笑了起来，明白这个也是曲昌欠了钱的人，因为没有钱还，曲昌也没了踪影，女人就用这种方法还账，说不定还会有额外的钱。 没想到她能做到这种地步。 几人不打算继续待在这儿，王志平和女人告了别，离开了曲家。 回去的路上，王志平一直在思索女人的那句话，曲昌如果和赵秀兰有不正当的关系，那么陈华知不知道？ “打死你！哈哈哈” “你个外村人，赶紧滚出去！！” 几个小孩围着一个高大的人，对他拳打脚踢，甚至有的捡起地上的石头砸过去，而那个人蹲在地上，根本不懂得还手。 阿安猛地推开走在前面的庞瑜，冲过去一脚把刚扔完石头的小孩踹飞在地，其余的小孩看见他纷纷尖叫，一哄而散。 阿安把地上的小全拉起来，给他拍掉背后的鞋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不能总被人欺负！要学会还手知道吗？！” 那边阿安气愤的教育小全，这边袁特助走到王志平身边：“你听到了吧？刚才那些个孩子说小全是外村人。” 王志平点点头：“必须去村民家调查一下了。” 另一边的a市。 一个寻常的咖啡厅里，戴着墨镜的女人坐在那里，面前摆着一杯咖啡。 在她对面是一个国字脸的男人，对她喊了声：“齐小姐。” 齐眉把眼睛摘下，揉了揉略微红肿的双眼之后，又把眼镜带好：“事情办好了吗？” 那人语气恭敬：“已经和曲昌说好了，他要一百万。” 齐眉嘲讽笑道：“那就给他，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男人走后，齐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咖啡厅外的车水马龙，不时有车鸣笛，她丝毫不觉得吵闹，反倒笑了笑，对着手机上笑的灿烂的男孩，低语：“他们不想救你，我救你。” “别怕，小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