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不感冒啊,姐。我和你一样,喜欢德国文化,德国人的严谨,真的想亲身去感受一下。” 顾娅皱紧了眉头,道,“相信我,你绝对不会喜欢的!!” 她爽朗地笑了起来,“姐,我不是你,所以你放心,我会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 见说服不了她,顾娅只能无可奈何地耸肩,“好吧,你自己的决定,自己负责。不过,你得和梅阿姨说清楚,这和我没关系,我没怂恿你!!免得她又要怪罪我。” 闻言,顾茜伸手抱了她一下,“谁说没关系,你就是我的人生偶像。” 顾娅推开她,“得,你就坑害我吧。我等着被你妈的口水喷死。” 顾茜吐舌。 她还想说什么,这时,尤里安的电话来了,听到小鲜肉的声音,顾娅的心思顿时就飞了。 因为时差,两人好几天没通电话了,思念几乎泛滥。从意甲到魔都,好像有说不完的话题要对彼此诉说,真是情意绵绵啊。 顾茜在一边看着老姐煲电话,无限羡慕妒忌,百无聊赖地等了二十分钟,终于忍不住了,用力扯了下顾娅,不满地道,“你这样秀恩爱,让我这只单身狗情何以堪?” 顾娅翻了个白眼,不理她。 顾茜只好哪凉快哪呆着去,自己找乐趣。 顾娅和尤里安说了好长一会儿,眼睛一转,突然发现顾茜人不见了。再四下看了看,瞧见她靠着吧台,正在和一个老外说话。 国内的酒吧舞厅比较乱,蛇龙复杂的,顾娅自己也就算了,但顾茜刚过18岁。两人一起出来,万一要有啥事,梅阿姨肯定会责怪她。于是她赶紧和尤里安道别,挂了电话向妹妹走去。 顾茜和那人聊得正眉飞色舞,那是个荷兰人,反正两人的英语都不是母语,一样屎,所以聊得还挺带劲。 顾茜抱怨,平时在学校没人练口语,现在正好学以致用,顾娅觉得她说得没错,便在一边陪她。荷兰小伙是暂时外派来这的工程师,大概一个人太寂寞,有人说话很高兴,最后还热情地请两姑娘喝了一杯。 回家的时候,顾茜拉着老姐,兴奋地道,“说英语好炫酷,你看见没,大家都在看我。姐,我以后也要找个老外。” 顾娅无语,“……” 这话要被梅英听到,估计要将她乱刀劈死了。 *** 顾娅斟酌半天,还是给滕洲发去了一条短信:有空的话,我父亲想请你吃顿饭,以感谢你对我的照顾。 滕洲的回复不一会儿就过来了:什么时候? 顾娅小心翼翼地写:你是大忙人,你决定。 滕洲:今晚七点。 时间就这么约定了。 说实话,顾娅还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以为在国内,他回到他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圈子后,就不屑再理她。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爽快地应约了。 吃饭的地点肯定是在顾易的饭店,准备了一间包厢,一家人坐着等他。 滕洲很准时地到了,即便下了班,还是一身西装笔挺,看起来就像是来参加一场重要会议似的。本来一家人说说笑笑气氛很融洽,但他来了后,一下子鸦雀无声,主要是都被他的高冷姿态给震慑到了。 顾娅在心里暗叹,滕校长就是气场帝啊,妥妥的,走哪哪冷场。 这个时候必须要有人出来圆场,而这个人只能是她。于是顾娅站起来,拉开自己身边的座位,请他坐下,然后一本正经地相互介绍了下,“这是我们学校的校长,滕洲。这是我爸爸,我继母,还有我继妹。” 滕洲心里冷,但面子上该有的礼数一样都不缺,和大家打了招呼后,在位置上坐下。 顾易是做生意的,毕竟外面饭局多了,看得也多,处事自然圆滑。他倒了一杯茅台,起身递给他道,“谢谢滕先生对我女儿的照顾,我敬你一杯。” 滕洲没动,淡淡地道了句,“我开车来的,不能喝酒。” 一般人碰到这种劝酒的局面,就算是拒绝也不会太直接,不过滕洲不是一般人,估计也没几个人敢劝他的酒。 顾易有些尴尬,却也无奈,谁让是自己想巴结他呢。他忙换了一只干净的杯子,从茶壶里倒了点绿茶在里头,递给他道,“那就以茶代酒。我喝干,你随意。” 闻言,顾娅拉了父亲一下,暗自向他摇头。别人也许会给面子,但滕洲绝对不会,这人逼格爆表,笑容从来就只给能和他平起平坐的人。干嘛自讨没趣,撞一鼻子的灰啊。 谁知,出乎意料的,滕洲居然破天荒地把茶杯接了过去,不但如此,还象征性地喝了一口,道,“对不起,我对茶多酚过敏。所以,不能多喝,请别介意。” 顾易忙摇头,“不介意,不介意。你随意。” 顾易忙着张罗点菜,滕洲正襟危坐,顾娅往嘴里塞冷菜,顾茜一脸好奇地打量滕洲,梅英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总之五个人各怀鬼胎。 这顿饭局还真是既诡异又压抑,偏偏还很重要,都没法找借口开溜,就只能暗自期盼时间赶紧过去。 顾易东拉西扯地找话题,或是直接、或是间接地聊及近几年餐饮娱乐的大好趋势。可惜,人家滕洲一直都兴致缺缺,这也难怪。他们两人的生意一个在重工业,另一个在餐饮业,可以说是完全扯不上边。而且,滕家的事业已经那么庞大了,又在欧洲发展得很好,不太可能还有其他想法,所以老爸这种胡乱拉投资的想法也很蛋疼。 这一顿饭基本就顾易在说,滕洲在听,至于听进去了多少,就不得而知。反正他藏得深,谁也看不出。 话题在生意上转了一圈,最后又转到了顾娅身上,顾易道,“我们阿娅在德国挣扎了一年半,要么在纠结学校,要么在纠结签证。结果,这两个她搞不定的大困难,都被你轻而易举地解决了,你可真是她留学生涯中的大贵人。” 闻言,滕洲冷冰冰的脸上才算有了点表情,转头望向顾娅。 顾娅也在看他,两人目光便在空中交汇,不过短短一秒,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滕洲道,“我一个人搞不定,德国各个局的负责人也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哈,没想到他也会谦虚。 顾易察言观色,见他接嘴说话,知道这个话题是他感兴趣的,顺着他的意思继续道,“当然德国人肯帮忙也很重要。不过,要不是阿娅遇见了你,他们也不会费时费心地鼎力相助,更不会破这个例给她签证。所以说来说去,最感谢的人还是你!” 滕洲莞尔一笑,笑容自负而又自信。 顾易继续道,“她一个女孩子18岁就漂洋过海,当时去的是新西兰。你别看她女孩子家家的,主意可大、可任性了。我们当时都不同意她去德国,结果她还是一意孤行地去了,我们远在国内,也没法阻止她。” 滕洲看着顾娅,嘴角弯出个弧度,“确实任性。” “当时我说,如果你去德国,我就给你断掉所有的经济来源。可这丫头呀,就是个倔脾气,闷声不响地去德国,在美国转机时被警察逮了也不敢告诉我们。” 闻言,滕洲扬起眉头,似乎对此兴趣很大。于是,顾易又多说了几句。 这刚刚还在说生意,怎么画风一转,就变成声讨她了?顾娅拉了下顾易的袖子,不满地道,“爸,你就别提那些旧尘往事啦!” 顾易没理她,滔滔不绝地道,“我们当父母的,除了在资金上帮一把,其他也无能为力。但很幸运,她遇上了滕先生你。” 说到这,他转头对顾娅道,“阿娅,起来敬滕先生一杯,感谢他对你无偿的帮助。” 顾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滕洲在那边道,“我不是无偿的。” 她一怔,随即神色紧张地望过去。 滕洲看着她,不紧不慢地又道,“你要交我学费,并且支付税金。” 原来是这个,顾娅立即松了口气。 “税金?什么税金?”梅英在旁边插了一句嘴。 滕洲夹了一块鸭子在碗里,没回答。 本想找时间单独和爸说的,可没想到,无意在这饭局上被提起。既然梅英问了,就不能隐瞒,免得她有想法,所以顾娅只得长话短说地解释了下。梅英一听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数字,不由皱了皱眉,但碍在滕洲面上,硬是忍下了不快没说话。 见场面有些僵,顾易忙插.进来打了个哈哈,“不管是有偿还是无偿,总之,这个忙是实实在在地帮了。所以阿娅,这酒你一定得敬。” 父亲说得没错,顾娅立即给自己倒了一杯茅台,举杯道,“谢谢你,滕洲。” 这话她说得倒是十分真心,毕竟没有他,就没有签证,没有签证,今后在德国的一切都是泡影。所以,她敬酒的动作豪气凌云,都不带半点拖泥带水。 顾娅一口闷了茅台,将空杯放在桌子的转盘中间,然后坐了下来。 滕洲伸手拿过她的空杯子,转向顾娅。 我不是喝干了吗?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傻看着他。 见状,身边的顾易便用胳膊撞了撞她,提醒道,“赶紧给滕先生倒酒。” 哦!顾娅再次起身,举起茅台酒给他在杯子里满上。 滕洲拿着酒杯,在圆桌的转盘上敲了一下,仰头喝干,表示自己接受了她的敬意。 被他盯视的目光看得不舒服,她低下头,埋头吃菜,顺便在心里头狂吐槽。之前她爸敬他,他说要开车,怎么现在他就不开了吗? 这男人啊,还真是傲娇到了一定境界! ☆、第106章 在国内开心地呆了一个月后,顾娅回德国了。 十二小时的飞行时间,加上六个小时的时差,头晕得不行。没人来接,顾娅自己喊了辆出租车,回到家里,简单梳洗后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大半夜,半梦半醒间,隐隐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吱呀声,似乎有人走了进来。还以为是梦,她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然而一分钟后,身边的床垫子突然往下一沉,谁摸上了她的床。 在被人从背后抱住的同时,顾娅一下子惊醒了,还以为是入室抢劫,忍不住放声尖叫起来,奋力挣扎。 黑暗中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嘘,是我。” 尤里安? 弄明白来者是他后,顾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心头掠起一丝迷茫,这家伙不是在意大利吗?昨天上飞机前也没说要回来,今天怎么就一声不吭地跑回来了? 见她想去开台灯,尤里安伸手按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耳语,“别开灯。” 顾娅被他压得动不了,没办法,只好缩回手。她挣扎了下,转身面对他。 房间里暗乎乎的,只有几缕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照出一层黯淡的光晕。他的轮廓一大半都沉浸在阴影中,使得原本线条明朗的五官变得有一点阴沉。 顾娅爱极了这种被他拥在怀中的感觉,也许是他结实的胸膛、有力的手臂,让她心安。她摸上了他的脸,彼此肌肤间的触碰让她胸腔中的心脏砰然直跳,他的呼吸、他的气息、他的声音,好比溅在火盆里的油珠子,每一滴都能燃起熊熊烈火。心中满满的柔情蜜意被他撩拨得一触不可收拾,她抬起头,毫不犹豫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一个多月没见,两人心底的思念早就泛滥成灾,所以一旦缠上,就再难以分开。 昏弱的光线,清冷的夜色,近在咫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酿成一瓶叫做情.欲的剧毒。他们床单上练习对彼此的爱恋,久违的亲吻、紧紧的拥抱、温柔的触碰,统统叫人欲罢不能。 没有语言,只有行动,随着每一颗汗珠的坠落,相爱的人品尝着一点一滴幸福的滋味。 他毫无倦意,将她搂在怀中,不停地重复着单一的动作,直到将自己的眷恋刻入她的心灵。 …… 当身体的热潮退散,大脑又可以思考,顾娅突然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你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 听她这么问,尤里安叹息了声,将她紧紧地扣在怀中,哑着嗓子道,“我回来参加葬礼。” “葬礼?谁的?” “我外公的。” 啊?他家有人过世了?难怪他的声音会这么落寞。 “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