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
穆戎看她笑了,总算放心:“明儿本王晚些去,陪你吃早膳。” 她高兴的点点头。 穆戎抱着她躺下来:“别再偷偷哭了,要是本王没醒,怎么办?要哭也哭大声点儿啊,傻丫头。” 姜蕙噗嗤一声,看来哭还是比笑好使。 两人拥着睡了,他手紧紧搂着她的腰,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温暖。 ☆、第96章 早上,当第一缕阳光从蒙着青纱的窗口透进来时,姜蕙醒了。 又去如厕了一次。 等到回来,穆戎已经穿好衣服,头一件事就问她:“饿了没有?” 姜蕙摇摇头:“不知道,说不清楚是饿还是饱。” 穆戎暗地里叹口气,为她不吃东西,他一晚上没睡好,早上还做了一个噩梦,看到她瘦得皮包骨头,不像个人样儿,把他给吓醒了。 后来再难以入睡。 看着天渐渐变亮。 幸好她倒是睡得香,只听见她说不知道饿不饿,他又有些烦躁。 “先洗漱罢。”他道。 姜蕙瞥一眼,他平静的脸好似暗藏着风暴,看起来波澜不惊,实则定是压抑坏了,想到昨儿他的体贴,这样一个人,能费心照顾她,已经很是不易。 她也不想他太担心,笑道:“又好像有些饿呢,早上我想吃点粥。” 穆戎大喜,黑眸闪亮,像是清泉中的明珠,扬起眉毛就叫金桂来:“阿蕙要吃粥了,你叫厨子去准备……”他回头问姜蕙,“想吃什么粥?” “清粥。” “好,清粥,什么都不要放,快去!” 姜蕙再看他,他嘴角有些弧度,显是放松了好一些。 眼见金桂要走,她叫住她,笑道:“殿下还未点膳呢。” 穆戎才觉自己也饿了。 他笑一笑,对姜蕙道:“你点。” “我点什么,殿下都吃吗?”她俏皮的问。 因初初起来,脸上脂粉未染,弯眉雪肤,盈盈一笑,眸中像是凝聚了晨时叶上的露珠,晶莹璀璨,叫人越看越喜。 穆戎道:“你总不至于谋害亲夫,点罢。” 她便要了一个白片鸡,一个芋子饼,一碗松仁粥,还一碟山药糕,加上她自己要吃的清粥,共是五样。 金桂记下,快步走了出去。 穆戎笑得嘴角翘起来,还以为她调皮,最后要的仍是他喜欢吃的,这一点她似乎从来都做得不错。 姜蕙这会儿才开始梳头。 又见她自己动手,穆戎忍不住道:“都这样了,还不让旁人梳?” “不习惯,而且梳头发挺有意思啊。”她把头发都拨到前面,慢慢梳着,露出一截洁白的脖颈。 修长好似玉竹一样。 穆戎看得会儿,才发现她梳起头来别有一番滋味,要说平时她行事泼赖,人前还有个样子,人后其实并不像大家闺秀,可现在那动作,那坐姿,说不出的温婉,看这背影就够撩人的了。 原先他却是没有耐心瞧她做这个。 他轻声一笑:“是挺有意思。” 过得会儿,厨房就端了饭菜来,宝儿听说她要吃粥,高兴的也来了,见到她就扑上来道:“姐姐,你总算饿了?你可知,我昨儿着急的都没睡好觉。” 穆戎心里一动,同病相怜。 看来宝儿是真心疼她这个姐姐。 姜蕙听了忙道:“宝儿,你以后莫这样,我这也不是病,等过一阵子就会好的,不是什么大事儿。” 宝儿搂着她胳膊:“可我怕你饿坏了身体呢。” “没事,我一会儿就吃。”姜蕙摸摸她脑袋。 宝儿点点头。 三人一起坐着,穆戎看宝儿新点的还没到,把自己的松仁粥给她:“你饿你先吃罢,本王等会再用。” 宝儿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穆戎平常可不易亲近的,虽说自己是姜蕙的亲妹妹,可他也不是总有好脸色,今儿居然会让粥,她眼睛都瞪大了:“我,我不吃,姐夫吃罢。” 穆戎眉头一皱:“叫你吃就吃,啰嗦什么。” 宝儿嘴儿扁了扁,她也不喜欢吃松仁粥啊。 见自己妹妹这可怜样,姜蕙道:“宝儿不吃这种粥,还是殿下自个儿吃罢。 原来如此,穆戎道:“不喜欢就直说。” 宝儿心道,有时候直说,他又不高兴。 要说这姐夫,人是真长得好,她也随姐姐们见过好些公子哥儿,没一个比穆戎英俊的,可他这脾气,却叫人难受的很,一点摸不透。 反正她是不愿意跟穆戎待一起。 大概也只有姐姐,才能与他做个夫妻,还不觉得委屈的。 她只点点头,不说话。 姜蕙拿起调羹,舀了一勺粥往嘴里送,大概昨日饿了一天,今日还真有些胃口,她一连吃了好几勺。 宝儿松口气。 穆戎也松口气。 可姜蕙接下去又吃不下去了。 她拿着调羹,跟塞珍珠似的,举到唇边就只进去一两颗,动作还得隐蔽些,不能叫他们发现。 可穆戎都看在眼里,心头一紧,知道她又不行了,可她没有说,可见是怕他担心。经过昨日一哭,她今儿又恢复了原样。 他也假装不知,刚才总是吃了一点下去,比没有吃好。 宝儿瞧着姜蕙道:“姐姐,要不请娘也住过来罢……” 她实在是担心姜蕙。 姜蕙忙道:“别告诉娘。宝儿,就算过几日你回去,也不能告诉娘,知道吗?你都着急,别说娘了,还有祖母祖父,他们年纪又大了,不似年轻人,就叫他们安安心心的罢。”她可不想家人陪着一起受累。 宝儿也不是那么小的人了,只得答应她。 过得会儿,二人都吃完了,宝儿知道穆戎得去衙门,识趣的退出去。 穆戎站起来看看姜蕙的碗,还剩好多,果然就只吃了那几勺,姜蕙笑一笑道:“比昨儿好多了,午饭,晚饭我定然还能吃点。” 他唔一声,也不给她压力:“本王走了,要是有事儿,你使人来说一声。” “好。”姜蕙笑。 他弯下腰,在她唇上亲了亲。 碰到那柔软的唇,他胸口里有处地方好似化做了水,一直都觉得娶她省心,知道她聪明,能跟自己齐头并进,可突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心甘情愿的愿意为她担心了,牵挂着她,却一点儿也不讨厌这种感觉。 那种担心,像是让他双脚踏踏实实的站在了地上,再不会有任何犹豫。 他手落到她腰部,把她拢紧了一些,用力的亲吻她。 她微微喘着气。 好一会儿他才放开她,认真道:“本王会早些回来。” 姜蕙抬眸看他,这样子好像一个平常的丈夫。 她点点头笑道:“我会等殿下吃晚膳的。” 他轻抚一下她的脸,转身走了。 姜蕙看着粥碗,拿起调羹,勉强又吃了两口进去,才皱着眉叫金桂拿走。 宫里,太子刚听了课,正从春晖阁出来。 韩守疾步上来,递给太子一封信:“不知是谁放在书案上的……” 太子奇怪,拆了信看,只瞧得一眼,脸色就变了,质问道:“几个守卫都不曾发现这信何处来的?” 韩守摇头:“兴许是哪个小黄门。”他眉头皱了皱,“殿下,这信是谁写得?” 太子自然不搭理他,急匆匆回了东宫。 等到下午,便寻了个机会出去,来到城中的一处茶楼,那里有人正在雅间等着他,此人穿一身褐色夹袍,面色蜡黄,五官却生得不凡,颇有几分高贵之气。 太子坐于他对面,斥道:“你不是一早便离开京城了?竟然还敢回来,难道不知道官兵正四处在抓你们?” 那人冷笑一声:“我岂会不知?还抓了我孩儿,如今正在天牢里!那是我魏国唯一的皇子,也是朕唯一的儿子!朕限你三日之内,把他救出来。” 正是杨拓的父亲杨毅。 他也是魏国余孽口中的皇帝。 太子没想到他们父子情深,为个儿子,他竟然不顾危险的返回京城,也是出乎他所料,他淡淡道:“既是天牢,你便该明白,绝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出来的。” “我可管不了这些。”杨毅瞪着他,“你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你亲手写得凭证,你若是救不了我儿子,别怪我把这交到那狗皇帝手里!” 太子脸色微微一变,他语气缓和了些:“你难道忘了你们魏国大计了?要成大业者,如何不能牺牲?便是你儿子,为了你魏国,你也得舍得,不然将来如何收复魏国?叫别人知道,恐怕你这皇帝也当不了了!” 杨毅呵呵笑了起来:“旁人可以牺牲,我儿子不行,便是收复了魏国,我也是要传给他的。他是魏国将来的希望,难不成我用尽全力,最后却要把魏国拱手让与旁人?” “你如今还年轻啊,再生个儿子也不难。”太子挑眉。 杨毅一拍桌子:“混账,谁能比得上我亲手养育了十几年的儿子?”他站起来,“废话不多说,我就给你三日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