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原本在不远处吊儿郎当的靠在树杆上面的蒋彬看到孟菲菲这个样子，又想到昨天去找她，她一个人在公园的长椅上面哭的快脱力。早上去接她，也是迷迷糊糊地，过马路时不注意红绿灯，引得司机拼命的按喇叭，破口大骂。他跑过去拉住她，一路上牵着她的手，她也没有反抗。 因为她伤人的言语，心意被践踏而对她心灰意冷，决定再也不理会，不过问，不在乎她。但是在接到傅秦电话知道她出事的一刹那，心里所有的笃定，想法全部抛到脑后。丢下兄弟，迫不及待的赶到她那里，看到她的哭泣无助，只能恨自己放不下这个女人。 他看着孟菲菲抱着傅秦，好像抱着救命稻草般，心里除了心疼还有一股莫明的酸意。这个女人……算了，就这样吧，还能差到哪里？还能被拒绝到哪里？就当他犯贱吧！谁让自己放不下呢！ 傅秦看到了蒋彬，想着孟菲菲的情况，应该是蒋彬送她过来的。她对蒋彬点点头，蒋彬看到也点了点头。他又看了看抱着傅秦的孟菲菲，向前迈了一小步又缩了回去，依旧靠回树杆。 傅秦从口袋递出一张纸巾给孟菲菲，“再过半个小时就要上课了，你把眼泪擦擦。” 孟菲菲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又擤了擤鼻涕，傅秦看她将一张纸巾用到变成一个小团团，又拿了两张给她。 “哭好了，擦干眼泪就不能再哭了。看你的眼睛，这两天就没有歇吧” 孟菲菲摇了摇头，怎么能停的下来？只要一想到，恨和眼泪就会一起涌出。没有经过大风大浪的她，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没有被打垮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了，现在就受不住，控制不住眼泪，待会到教室看到她，你要怎么办？”傅秦对柳曼婷的怨恨不比她少，两个人遭遇简直是大巫见小巫，如果也和孟菲菲一样就没法过了。 “傅秦，我没有你那么厉害，我只要一想到我就……”说着又擤了擤鼻涕。 “唉！好好好，先把眼泪擦干净，我们要做的事情多着呢，忍，就是第一件事情，不能急躁，不能坏事。”傅秦扶着孟菲菲的肩膀，严肃的说道。 孟菲菲见了点点头，“我知道，我就是现在发泄发泄，待会不会轻易这样的。那我们怎么做”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去教室，中午到鬼见愁那说。” “好。” 傅秦又看了看还在那边靠着的蒋彬，对着他那个方向努努嘴问道：“你准备把他怎么办？” 不用看孟菲菲就知道傅秦说的是谁，她能把他怎么办？她看着地面摇了摇头。 酸！很酸！心里面很酸！那种无助中有人给她依靠，而她无法说服自己依靠的那种酸！不舍、难过、爱恋与她的执念有了激烈的冲撞。 她无疑是喜欢他的，如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也许会在蒋彬的攻势下慢慢的软化，然后接受他。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会尝到初恋里应该有的美好滋味。可是现在的情况变了。她不能放开自己的心房，就像蒋彬喜欢她一样，她也去喜欢他，毫无顾忌的喜欢。 她喜欢蒋彬，接受蒋彬的前提是她毫无瑕疵的过往，是她高高在上的骄傲、自尊没有任何的折损。 她不能忍受自己的不堪被自己喜欢的，同样也是喜欢自己的人一清二楚，那种感觉会让她低人一等，而她，不愿意出现这种情况。情绪纷纷扰扰，眼眶的颜色还没有来得及恢复正常，现在又红了起来。 她能把他怎么办？ 傅秦看着她摇头就知道孟菲菲还没有想通，没有多余的劝解和安慰，这种事情当事人自己想通最好。而且看蒋彬的样子，孟菲菲的头摇得似乎还太早。 没有继续多问，傅秦拉着孟菲菲的手臂走进学校。经过蒋彬的时候，孟菲菲的手有一刹那的抖动，终究也只是一刹那。 “待会看到柳曼婷要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点，不要还没有开始呢就被她看出了什么。” “嗯，我知道。”孟菲菲吸了一口气，表情决绝，犹如一副上战场的样子，配上她那红肿的眼睛和鼻头，显得有点滑稽可笑。 傅秦看她这个神情，不想给她过多的压力，想让她放松一点就笑了出来。 孟菲菲不明就里，这怎么就笑了？ “笑什么？你现在还笑得起来？” “我们是去上课，不是去断头台，虽然里面有我们的仇人，但是我想我们也不用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更更重要的事情是，你现在的样子，鼻子红的，眼睛肿的，有点像小丑，不让人笑都不行。来，放松点，我们两个人，她一个人，打起来也是我们占优势，怕什么？” “傅秦，如果不是在公交上见过你气愤的样子，我肯定不会相信你也是怨恨她的。我不像你心态好，我现在笑不出来，也没法放松。”孟菲菲说的认真，她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样子了。 傅秦见状也恢复神情，孟菲菲终究不是她，现在她的状态已经比自己想象的好很多，不能再奢求了。 “那就走吧，马上就要上课了。” 两个人进教室的第一反应就是看看柳曼婷的座位上面有没有人，看到上面没有人，立刻在教室里面扫了一遍，也没有看到人。傅秦还好，但是孟菲菲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她还真的没有完全准备好。心里面的紧张和大把大把的愤怒没有那么快可以平息。两个人看到柳曼婷没有来，对视一眼来到自己的座位。 早已经没有了好好上课学习的心情，老师布置的作业除了傅秦因为何亦铭补习的原因做了一点，孟菲菲是一题都没有写，让收作业的同学知道后，都笑着开玩笑，说是没想到她也有没有做作业的一天。 整个上午柳曼婷都没有出现，两个人准备的情绪是一点都没有用上，心里还有点空落落的感觉。 课间休息的时候孟菲菲忍不住向同学们打听柳曼婷的情况，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说的都是一些没有用的八卦废话，她又不好和傅秦堂而皇之的在教室里面商量议论，心里开始变得焦躁。 傅秦见了只能转移她的注意力，不想事情还没有开始，她就先把自己搞废了。 “你眼睛肿成这样，昨天又哭了那么厉害，家里人没有问什么吗？你怎么说的？” “他们问，我就说我看电视看的。” “什么电视可以看成这样，你爸你妈都没有怀疑吗？” “日本的一个电视，真人改编，《一公升的眼泪》励志催泪的。我小表妹以前看过，眼睛也和我这肿的差不多，我一说家里人就信了。你有镜子吗？我的眼睛真的肿的很厉害？” 女人终究还是爱美的，听到傅秦这样讲，孟菲菲想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真的肿的很厉害影响美观。 “还好，就是以前没有见过，所以现在看的不习惯。今天回家不管怎样都不能再哭了，你不能连着这么长时间都看电视看哭了。”说出来可信度很低。 听到傅秦这话，孟菲菲有点闷，低低的应了一个嗯。 傅秦估计孟菲菲一时也难接受，也不再多说，只希望她能自己想通。 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带饭，傅秦准备和孟菲菲一起去食堂买饭，但是孟菲菲只是摇头说自己没有胃口，吃不下东西，让她自己去。 看着孟菲菲一脸的菜色，无精打采，傅秦也没有多说。她其实也没有多少的胃口，只是不想把得之不易的身体搞坏，去食堂买了一碗面条带到了鬼见愁那里。 傅秦拿着面条走到鬼见愁的屋子里面，就看到孟菲菲的面前也摆了一碗面，只是她的面比她的精细很多，看着就比较有食欲。想到孟菲菲刚刚说没有胃口，应该不会是自己买的，就看向一边坐着的鬼见愁。 鬼见愁一看傅秦看向她，不等她开口就主动说道：“我没有这个厨艺，更加不会跑腿给她买吃的。”说着又看了眼孟菲菲说道：“身在福中不知福，回头等那个小伙子跑了，哭都找不到坟头。” 一句话说的孟菲菲放下了刚刚拿起来的筷子，傅秦见了冲鬼见愁亮了亮自己的拳头，警告他不要乱说话。鬼见愁见了将自己的长烟斗在椅子的拐角敲了敲，将里面的烟灰敲出来，重新上了点烟丝，点着火就出去了。 “不识好人心，懒得和你们计较。” 傅秦放下自己的面，坐到孟菲菲的对面，翻出鬼见愁柜子里面的小菜，看着孟菲菲的面条说道：“你还不吃，待会凉了，要是不想吃就给我吧，看着就比我的好吃。” “那你吃吧，我吃你的那份。” 傅秦摇了摇头，和孟菲菲对换了面条。 吃了两口，孟菲菲就吃不下了，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傅秦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傅秦听了停了一下筷子，接着夹了点鬼见愁的小菜，放在面条里面绊了绊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怎么对我们，我们就怎么对她。” “拍照片？可是我们要拍什么，她有什么好拍的，难道拍她的家里情况吗？这能起到什么作用？” 孟菲菲连续几个问题问了出来，傅秦听了没有立刻回答，埋头吃着自己的面条。孟菲菲见了着急，但是又不好意思催她，只能等她吃了面条喝了面汤，在她还要准备吃自己没有吃完的面条的时候挡住了她的手，“你快说，边说边吃，准备拍什么照片？” 傅秦看她确实着急，也不再卖关子，于是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估计不止一个男朋友，而且全部都是社会人士。” “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先让我把面吃了，不然面冷了，这个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怕吃了会闹肚子，待会等我吃完了，我们在详细的说。”说着就拉开孟菲菲的手，拿走了她面前的那碗面条。 孟菲菲这头急得火烧火燎，看到傅秦的不急不慢，脸色显得越加的急不可耐了，可是看着傅秦的样子又不好多催，只能在那里干瞪眼。 傅秦慢悠悠，呼啦啦地吃完面条，刚刚准备拿面巾纸擦擦嘴，孟菲菲就递了过来，将桌子上面的一次性饭盒扔到一边。 “现在可以说了吧？怎么做？” 看着孟菲菲着急的样子，傅秦不在逗她，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她看着孟菲菲一字一句地说道：“就像我刚刚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是我们要做得比她做得漂亮，让她也尝尝我们尝过的滋味。” “详细点。”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同时在交往两个男朋友，而且都是社会人士。”傅秦想起自己看到的景象，脑子里面的计划更加的清晰了。 “不会吧？”孟菲菲只见过其中一个男的，也想不到柳曼婷会另外再交往一个。 “怎么不会？我无意中看到过，除了长相不一样外，都是我们前天看到的那种流里流气的性子。而且你想想她的家庭环境，再想想她穿的衣服。身上的哪件衣服不是知名的品牌，她有那个钱吗？”傅秦想到她那身衣服是怎么来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嘲讽的笑容。 “真的？你在哪看到的？” “放学回家公交车上看到的。你不是还听说她和一个男的在宾馆开房吗？我还见过她脖子上面的草莓，错不了。”傅秦这点认知还有的，她对自己的推断十分的有把握。 “你怎么看的那么仔细？”孟菲菲怀疑。 因为我早就在想怎么对付她了，傅秦脑海里出现这么一句话，但是怕孟菲菲的怀疑，说出来的却是另外的原因，“因为我色*情，你还想不想知道怎么做了？” “你接着说。”傅秦的回答没有让孟菲菲产生怀疑，其实她自己也很好奇这种事情，当初听说柳曼婷在宾馆开房之后再看到她就开始好奇了。 “她同时交往两个男朋友，也许还不止两个呢。对方肯定是不知道了，要是知道了谁愿意戴这么一顶绿帽子？那些男人看着就不是好鸟，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你猜猜会做出什么事情？”傅秦笑了起来。 孟菲菲看着傅秦嘴角的笑意，只觉得心里发凉。要是让那些社会人士知道了，孟菲菲想不到柳曼婷会面临什么，也不敢想。 傅秦看着孟菲菲脸上的表情，这个孩子心还不够狠，“我们两个做的，相比她而言并不算什么。她平时给我们下下绊子就算了，但是却派人跟踪我们，以前还挑拨我和我爸妈的关系，我都忍了，可是现在她明显的是想让我们退学，毕不了业。对你做的那些就更过份了。” 成功的唤回孟菲菲的记忆，看到了她脸上显而易见的愤怒。但是傅秦不需要一个扯后腿的队友，孟菲菲不及格。傅秦将自己心里面的另外一半计划放下不提，她不能完全的相信孟菲菲，重活一世能相信的人屈指可数，自己的想法还是自己来完成。 “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如果不是她先对付我们，我们也不会这么对她，而且她自己本来就行为不检点。傅秦，你放心，我不会心软的。” “嗯，是的，如果是小事就算了，但是你想想要是之前那帮混蛋得逞了，你要怎么办？” 本来心里就没有多少的不忍心，现在听到傅秦的话，想到自己的遭遇，那点不忍心早就不翼而飞了。她现在恨不得把柳曼婷打击的一无是处。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要是也拍照片的话，我们怎么拍呢？放学了就要回家，要是老是不回家，爸爸妈妈就要担心怀疑了。而且我们拿什么拍？我们的手机像素根本不行。”傅秦的想法很好，但是她们做起来困难重重，哪有那么容易。 “这个不用担心，有那种专门帮人干这个事情的探子，只是我们要付一些钱。”傅秦对这个不担心，能想到就不怕做不到。 “那这个要多少钱？干这行的探子不会太便宜吧，我们两个人能凑够吗？”她们两个学生，家长给的零用钱即使在宽裕，但是请人估计还差远了。 “我们先问问价格，要是能接受就找他们，不能接受的话我们就租个相机，自己拍，或者看看家里什么亲戚朋友有，我们借来用一下。到时候自然想到办法了，最主要的是要稳妥，不能急躁，一急躁办事的效率就打折扣了。”傅秦说的条理清楚，这种事情她以前没有少接触，就算没有干过，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好，那我们先问问价格，不行的话再按照你说的想别的办法，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孟菲菲因为刚刚傅秦的两句话，还有她所表现出来的淡定和胸有成竹而信心大增，迫不及待的想立刻开始。 傅秦看着她那着急的样子笑了起来，“不急，在做这个事情之前，我们还有另外一个人要摆平。” “还有一个人？谁？学校还有她的同伙吗？你怎么发现的？”孟菲菲对她说的人可没有任何的印象。 “不是她的同伙，但是有可能对我们要做的事情造成影响，或者揭发我们。” “谁？”孟菲菲的脑子里面现在想的都是怎么拍到照片。 “夏蕾。”傅秦吐出两个字。 夏蕾？孟菲菲的记忆还停留在她们一起玩乐的志同道合和她手机里面的相片。 “不会吧？我看她不是那样的人。” 孟菲菲不记得，傅秦可是记得的，虽然她后面让她们小心，但是开始的时候可是满满的不赞同。她不怕柳曼婷知道是她做的，她担心的是家里的父母和何亦铭，要是让他们知道了，会怎么看待这个女儿和女朋友。学校要是知道了，她这么算计自己的同学，还不知道又会出什么事情。她不想冒这个险，能够做的更好，为什么不做好一点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又不是我们，也不是说她有多坏，就担心她好心的为我们考虑，怕我们‘误入歧途’告诉了家长老师，你说那时候怎么办？不是人人都能保守别人的秘密。” 还是学生的孟菲菲怎么会那么清楚的了解人心险恶？她这阵子被迫长大，已经有现在的这种心态已经是很不错了。而且这段时间她的揠苗助长，看似成熟很多，但是也不知道后期有没有什么后遗症。如果一步没有走好，走上了岔路，这辈子也就毁了大半了。 “可是我们就玩过一次，怎么和她开口？求她帮忙别说？还是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面威胁她？”听了傅秦的话，孟菲菲觉得夏蕾确实有这个可能，要是让家里的长辈知道了自己的心思变得这么坏，还不知道要怎么担心。如果让蒋彬知道了，那她为数不多的形象就彻底的没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柳曼婷和往常不一样，下课铃刚刚一响就拿着包冲了出去。孟菲菲看到了凑到傅秦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小贱人今天有古怪，我们要不要跟过去看看？” 傅秦看了眼孟菲菲低声说道：“请分清主次，我们首先要搞定的是夏蕾那边。她那边只要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们想拍就能拍到，什么时候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