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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买了只香喷喷的烤地瓜,锦虞才安稳下来。 一边被他牵着走,一边低头咬着吃,兴许是玩累,饿了。 她哭过后的眼睛尚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红。 乖巧咀嚼,便显得特别惹人娇怜。 “那边有人守擂十轮了,咱们快去看看!” 耳边话音飞夺而过,锦虞循声望去,只见不少人群朝着某地围聚过去。 见她饶有兴趣地昂头望着,池衍温声:“想去?” 锦虞点点头,俏然弯眸:“好像很热闹。” 初临民间,她万事皆惊奇的模样倒是有趣。 池衍轻轻一笑,便牵着她举步而去。 他素来喜静,但今夜本就是陪她玩闹的。 何况只要这小姑娘欢喜,他是没什么紧要。 在离玄女祠两里路之远的地方,搭了个三阶高的简素方台,称不上雅致肃穆,但颇有仪式感。 台后灯盏灿烁屏照,映亮一块竖靠着的牌匾。 其上龙飞凤舞着“以文会友”四个大字。 台前聚满了看戏的群众,接二连三地在欢喝呐喊。 锦虞欢喜迎上前,然而她个子娇小,在人群后,视野被尽数遮挡。 踮了踮脚尖,也瞧不甚清。 她无比好奇地晃了晃那人的手,“阿衍哥哥,他们在玩儿什么呀?” 池衍将目光收回,低头笑看她:“飞花令。” 闻言锦虞眸中一瞬露出惊喜。 她正想说什么,便见一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灰头土脸下了台。 想来是刚输了个无地自容。 “可还有义士攻擂?” 这时,有粗沉的声音自喧闹中响起,“倘若无人挑战,那这三柱金檀香可就归这位殷姑娘得属了——” 锦虞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什么都看不到。 只能巴巴问道:“那是什么香?” 旁边跟着起哄的男子回眸看了一眼。 眸光瞬间惊亮。 见是个清绝的小美人,他便欣悦地搭话解答:“姑娘有所不知,那金檀香是西元寺开了光的,每年只出这么三柱,若是得了这香,再上玄女祠拜祭,所祈之愿无不灵验,故而大家伙都争抢着要,不过这香多少金银都求不来,只赠予比试的胜者!” 锦虞踮着脚,耳朵在听,视线却始终往台上张望。 她恍然“哦”了声。 那男子上下端详了她片刻。 郢都漂亮的女子不少,却从未曾见过如此盛世清颜,容貌身姿皆是极品。 近乎看迷了眼,他不由堆起笑容:“姑娘……” 方想出声,便蓦然间撞上那人剜来的清冷目光,凌厉似刃。 男子陡然一激灵,这才注意到那姑娘还牵了个男人。 矜贵凛然,一看便知惹不起。 竟是被那人的斜眸一瞥吓得再不敢吱声。 男子忙不迭安分回过头,又是可惜小美人已名花有主,又是暗自平复着胆颤的心跳。 便在此时,台上的老伯复又扬声问了遍:“可还有挑战之人?” 锦虞“啊”了声。 挥了挥捏着烤地瓜的手,笑应:“我来——” 乍听这清灵如雀的话音,总算还有人应战。 全场皆瞬息默声,注目朝发声处望去。 当她是起了玩心,池衍俊眉轻扬:“这行酒的游戏你也会?” 虽没玩过,但飞花令不过是玩弄辞藻罢了。 锦虞秀眸一眨,盈盈笑颜里露出几分调皮:“我想要那香。” 池衍笑而不语,眼梢勾着纵容的弧度。 牵她往台上走去。 在众人惊叹的唏嘘中上了台,锦虞这才看清台上的情景。 有一精神抖擞的老伯提着铜锣站在擂台正中间。 而她的对面,是一位妙龄女郎。 那女郎黑发垂落,部分编成彩色长辫。 一身镂金百碟紫袄,腰畔别柄牛皮鞭,英美如秋蕙披霜,神情间有几分傲慢。 她身后随着几名莽汉,皆是魁梧壮实。 对方的气势甚是凌人。 锦虞沉默了下,下意识往那人身后微微躲了一躲。 见她如此,池衍觉得有趣,低声:“怕了?” 锦虞抿了抿唇,悄悄贴近他耳边。 颇为正经地问:“倘若她输了,不会要叫人打我吧?” 池衍不由好笑,勾了薄唇:“哥哥在,谁敢欺负你。” 听得此言,锦虞便觉安心无比,笑容轻绽,脑袋乖顺点了一点。 大抵是接连十余轮守擂,已无人再敢战,却又出来两人,见他们还在不以为然私语,心里不甚爽快。 那女郎没好气冷哼道:“少磨蹭!七字循序,你们谁来?” 比个诗词歌赋而已,锦虞倒也不觉畏惧。 方要开口,却听男人先淡淡出了声:“我。” 话语一噎,锦虞愣了下,侧目看向边上那人。 惊诧间还夹杂着担忧:“阿衍哥哥……” 然而池衍只若无其事一笑。 那女郎似乎也有些微怔住。 望着对面风华俊逸的男人,她不由泛起打量的目光。 管事的老伯闻言敲了几声铜锣。 眉开眼笑放声道:“那接下来便是这位公子和殷姑娘比试七字循序,守为主,攻为客,主尊宾敬,客方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