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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现在是一动不动,但眼神却透着凶残。 若这时,有猎物敢在他眼前晃,那他定会立即扑上去,将那猎物嗜咬得鲜血淋漓。 慕淮往折子上批着红,佥都御史已然被派到了各地,果然不出他所料,有数名县官贪昧了朝廷拨下去的银两,他亦让佥都御史重惩了那些贪官,及时选贤任能,让廉洁勤政的官员弥补上了各县官位的空缺。 他按照前世的记忆,没将那些旱情严重的郡县记漏一地,自己苦心孤诣了许久,自然绝对不能让这防旱诸事毁在这几个小官的手里。 新帝一旦忙起政务,总会忘了休息。 皇后深谙这事,几日前便提醒过乾元殿的大太监,一定要提醒新帝按时休息。 大太监记着容晞的叮嘱,便对殿内的慕淮恭敬道:“皇上,都亥时三刻了,皇后娘娘让奴才提醒您…让您记得早睡。” 谁知道这对皇家夫妻到底是怎么回事,二人似是曾有争吵,但殿中大太监却没瞧见。 二人虽不睦了数日,但到底,皇后娘娘还是很关切皇上身体的。 大太监语毕,便见高大俊美的帝王从御案前站起,亦蹙眉看向了格栅漏窗外的雪景。 殿外月色清泠,细雪溶溶。 帝王挺拔如松,侧颜精致立体,可谓俊美无俦。 大太监自是能猜出皇上是在惦念着谁,毕竟他平时可是一日都离不了皇后娘娘。 可现下,皇上却有好几日都未见她了。 慕淮缄默地看着窗外落雪,却在心中暗道着,容晞可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为了设局,她在宫人面前制造出了两人争吵不睦的假象。 而他也是被迷了心智,竟是应允了这个女人的请求。 慕淮本想着,二人短暂分开个数日,也无甚大碍。 东巡的那两个月,他虽想念容晞,却也能如常处理着他要做的事。 可现下,那可恶的女人明明就躺在离乾元殿不远的椒房宫里,可他却不能见她。 这一世,这乾元殿内的种种布局,与前世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容晞一不在身侧,慕淮就仿若回到了做孤家寡人的从前。 慕淮再没多想,拔步就要出乾元殿去寻那女人。 大太监忙为新帝披了件黑貂大氅。 却说新帝年岁尚轻,平日却是极深沉稳重,何曾有过如此性急的时候? 殿外的青石板地已然铺满了新雪,傲睨万物的帝王迎着风雪,大有种俨然披靡的天家之威。 大太监忙跟在了皇帝的身后,命小太监提灯,他边观察着慕淮的神色,边问:“皇上…要备辇吗?” 他用手想,都能知道皇上这是要去椒房宫寻皇后。 慕淮语气尚算平静,回道:“不许声张。” 大太监恭敬地应了是。 待慕淮至了椒房宫后,见掌灯宫女并没有睡,殿内的烛火亦是未熄。 掌灯宫女见大太监没喊皇上驾到,便恭敬地对慕淮道:“皇后娘娘未睡…奴婢可要进殿通禀?” 慕淮淡淡道:“不必。” 他面色稍霁,暗道这女人也一贯是个黏人的。 她离了他,也自是睡不下的。 慕淮眉目稍舒,便去熏炉旁烤了烤手,想着进内后,便要将那温香娇小的女人抱在怀里,可不能将身上的寒气过给她。 他要将她拥入怀中,也要狠狠地疼爱疼爱她。 殿内立侍的宫人明显觉出,皇上这一进椒房宫内,表情便明显和煦了不少。 慕淮刚要将身上的貂氅脱解,却听见内殿,竟是传来了孩童的笑声。 那笑声自是慕珏的。 慕淮面色顿阴,待进了内殿后,见慕珏果然在内,正在床上咿咿呀呀地爬着。 容晞正逗弄着儿子,神情满溢着温柔。 这本该是令人觉得温情动容的时刻,可慕淮见此,却生出了股无名的怒火。 容晞见到慕淮后,笑意登时僵在脸上。 慕珏贯是个没心眼的,仍在呵呵直笑。 容晞细声问道:“这么晚了,陛下怎么过来了。” 慕淮语气稍重,回道:“朕自是想来就来,怎么,皇后有异议?” 说罢,便要将床上的小团子抱到身上。 容晞却抢先一步,将慕珏护在了怀里,语气稍带着埋怨地,对慕淮道:“外面天寒,夫君刚回来,可别过了寒气给珏儿。” 美人儿嗓音细软,身量也娇小,却是个极护犊子的。 慕淮暗暗咬牙,回道:“朕一进殿,便在熏炉旁烘烤过身子了。” 容晞这时才换上了副笑模样,桃花眼也稍带着谄媚的,将孩子递给了慕淮,柔声道:这回夫君可以抱抱珏儿了。” 话音刚落,慕淮便恶狠狠地将小团子抱到了身上,亦扬声唤来了丹香,让她将慕珏抱到了殿外。 容晞恋恋不舍地看着儿子渐渐远去的身影,却觉这殿中的气场愈发不对劲。 内殿只剩了她和慕淮两个人,容晞下意识地往华帐内躲了躲,慕淮大手一伸,便将她从帐里抱到了身上。 他还未来得及脱.解外氅,黑貂制的兽皮摸上去也很柔软,容晞略有些赧然地劝道:“夫君…还是先将外氅换下来罢。” 慕淮语气幽幽,命道:“皇后帮朕换。” 容晞颔首,回道:“嗯,那皇上先站起来,臣妾再帮你换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