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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让那女人知道,做为他豢养的一只娇莺玩宠,纵是逃出生天,飞了出去,他也会将她抓回来,让她继续在这樊笼中待一辈子。 可万一寻不回来…… 思及,慕淮心中难得有了恐惧,不敢再往深处想下去。 不会寻不回来。 慕淮强迫自己镇静。 他有些庆幸,幸好容晞那女人会易容掩貌。 否则,那样的一张美人脸若是流落在外,被恶徒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月色下,慕淮修长的双手仍染着敌人的血污。 他指尖不易察觉的微颤着,面色却恢复了镇定笃然。 慕淮嗓音凉薄冷淡,对跪在地上的一应侍从命道:“五日内,将那女人寻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钦天监夜观天象,占星卜卦,终于同礼部大臣定下了册立皇太子的吉日。 前阵子慕淮整肃了大齐科举公正之风,那告御状的民女之夫严居胥果然是个英才,竟是中了三甲之首,成了大齐的新科状元。 放榜那日,慕淮在坊市酒肆中,寻了个楼上的雅间,同尹诚暗中观察着中试的举子。 有官家老爷要借此为自家女儿抢婿,见严居胥既是状元郎,人又生得俊朗,便携自家小厮要拦严居胥的路。 严居胥非汴京本土人士,原是时姓民女家的赘婿,二人未来汴京赶考前便早早成了婚。 糟糠之妻不下堂,严居胥义正严辞的拒绝了那官家老爷的婚事,还说自己这一生都不会纳妾,只会有一位妻子。 那官家老爷只得悻悻离去。 慕淮将一切看在眼中,执盏浅饮清酒。 对面坐定的尹诚看向了慕淮腰间围的躞蹀,觉他近日总是带着它,看来是用得称心。 不过这躞蹀却然方便,比起佩绶和带钩,更适合男儿穿戴。 尹诚问向慕淮,道:“殿下觉得严居胥如何?” 慕淮放下酒盏,回道:“可堪一用。” 朝中世家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慕淮想要扶植自己的势力,往朝中引些新血。 严居胥是寒门学子,娶的人也只是个从商的民女,没有庞大的家族势力,甚至都不是汴京本土人。 清白如纸,再合适不过。 李瑞被他割了脑袋后,那枢密院主官的职位便也空悬下来,由副官暂代。 尹诚既已从钦州返齐,那他早晚要让尹诚坐在那个位置上。 慕淮同尹诚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自幼感情深厚。 这么些年,除了已故的顺福太监,他独对尹诚信任。 而自他封王,又成了太子后,尹诚便不再如之前那般,唤他芝衍。 亦不会像幼时,同贤妃一样,唤他的乳名满牙。 臣对君,终是不能僭越的。 后来那女人成了他的侍婢。 慕淮不得不承认,容晞伺候他的时间虽不长,他却对她有种莫名的信任。 似定心丸一般的存在。 ****** 春日将至,这日天朗气清,云物俱鲜。 内诸司差人更换了匾额,衢云宫三字便成了东宫二字。 其实雍熙宫里的许多老人一早便知,他这衢云宫,是按东宫仪制建造的。 慕淮挺拔如松的负手而立,仰首看着东宫的匾额。 他身侧站着已是黄门侍郎的严居胥,慕淮将他引为近臣,这几日同他相谈甚欢。 严居胥深谙为臣之道,学富五车,处事谦谨,是难得的治世能臣。 严居胥比慕淮稍长几岁,生得面如冠玉,清朗英俊。 而慕淮的年岁,也才二十一岁,却已是大齐的储君。 二人并立站在东宫外,堪称宫里的一道风景。 经行而过的宫女虽惮于慕淮的戾名,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太子殿下生得芝兰玉树,俊美无俦。 气质孤傲卓绝,风华正盛。 慕淮正同严居胥谈笑风声,可那笑意,只是浮于表面,未至眼底。 那女人还没下落,他心中总是空落落的,似是悬在半空。 不经时,慕淮的侍从面色稍沉地往二人的方向走。 严居胥一贯会察言观色,知这侍从怕是要同慕淮讲些私事,便主动退避了一侧。 慕淮心跳渐快,面色却是如常,他问:“如何,寻到那女人了吗?” 侍从匀了匀气,有些犹豫地回道:“容姑姑……” 听到容姑姑三字时,慕淮唇角微牵。 那女人终归还是被他抓回来了。 他抑着迫切心思,语气仍是镇定如常,又问:“她现下在何处?进宫了吗?” 见侍从的眼神闪躲,面上难掩惧意,慕淮心中冉起了不好的念头,他语气颇重,迫问道:“快回孤的话,那女人到底在哪儿?” 侍从听罢,终是语带颤音,道出了实情—— “回殿下,容姑姑…她…她没了。” 第25章 重生+救妻 得知容晞的死讯后,慕淮缄默了片刻。 他虽强抑着表情,但侍从仍能觉出, 慕淮周身散着的气场,倏然间变得阴鸷骇人,让他心中更生怖畏。 眼前状况让那侍从十分犹豫。 他想起仵作行人为容晞整饬尸身时, 那副喟叹惋惜的神情, 他不敢即刻便告诉慕淮,容晞竟是有了身孕。 除了慕淮身侧的侍卫, 其实衢云宫的下人一早便有了猜测,这容姑姑八成是被殿下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