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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里净是些乱糟糟的念头,像弹幕一样大片大片地滚过。叶嘉文觉得自己是昏迷了太久,头脑都不灵光了。 突然有一张脸冒出来。 这人把嘴巴涂得红红的,额头上都是细碎的小头发,阳光照耀下,简直就是猕猴桃成精。偏偏脸上还带着笑,就成了一颗笑眯眯的猕猴桃。 “醒啦?” 她是一路跑过来的,气都还没喘匀。 赶了那么远的路来,叶嘉文却扭头不肯看她。陈季琰捏了捏他的脸:“怎么回事啊,在梦里跟我分手了?我怎么不知道?” 她左手无名指上亮闪闪的,是个小圈圈。叶嘉文立刻热血上头,恨不得马上跳起来拎着她的衣领大哭一顿,偏偏身上现在没一个器官好使,声带又紧又涩,挣扎了半天,他挤出句短小精悍的质问:“结婚了?” 陈季琰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快了。” “跟谁啊,郑修齐?”他口条本来就还不顺溜,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郑修齐这三个字特别含糊,简直连舌头都懒得动。 “跟一个王八羔子。”她翻了个白眼。每次看完外公外婆回来,总有那么几天,她的口音特别混血特别奇怪。“能动吗?摸摸你胸口。” 一个银色的指环,用链子串起来了挂在他的脖子上。叶嘉文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不得不承认:“……挺贵的吧?” “可不是吗。”她把他的脸掰过来,“现在能看我了吗?大少爷?” 一点点红晕,在叶嘉文虚弱苍白的脸上显得尤其明显。 “好丑啊,也不问问我意见。” “嗬,我问了,你不回答,就当你默认了。”她理直气壮。 叶嘉文的身体还很虚弱,说了两句就累得喘不上气,歇了好一会儿,吹毛求疵地抱怨:“……怎么着也得求婚啊。” 又来了又来了,老古板老古板老古板!她都说累了!叶嘉文是七零后吧,是的吧? 陈季琰笑嘻嘻地凑到他跟前耍赖:“我求了,你不回答,也当你默认了。” 她就差把无赖写到脸上了! 叶嘉文脑筋转了半天,里面都是粉红色的云朵,找来找去,竟没有一句能拿来有效反驳的措辞。粉红色的云朵里,他还是气哼哼的,小声说:“不像话。” 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了!谢谢评论区的朋友们陪我玩!么么!!如果没有你们这个文我怕是能写两年(挠头 第39章 一个番外 「我用两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谁」 陈季琰在上午十一点推开病房门,窗边的花瓶里还插着她带来的鲜花,点心和水果放在桌上,床铺空荡荡的,叶嘉文不在上面。她差点心脏停跳,纸杯从手中滑落,咖啡洒了一地。 护士闻声而来,在她开口发问之前解释:“叶先生在做康复训练,很快就回来。您要去看看他吗?” 陈季琰镇定下来:“不用了,我在这儿等吧。” 七月,热带的阳光晒得人头皮疼。陈季琰干完了后面两周的活才过来,力图一身轻松地好好陪陪叶嘉文,现在坐着等人就闲得发慌,见叶嘉文床头放着耳机,抓过来插到自己手机上。 按下随机键,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她想了好久才回忆起这是哪首歌。 那是在2004年。她回中国看望外公外婆,路过一家音像店,老板是个颇为落拓的年轻人,把音量调高到整条街都能听得见,有人从楼上探出头来破口大骂,他假装没听到。 陈季琰刚上中学二年级,有一阵子疯狂过迷恋韩国偶像,对华语音乐则兴趣寥寥。在店门口驻足听了一会儿,她觉得这人歌不错,就是舌头不太好使,上去问:“这是什么歌?” “《爱在西元前》。” “什么?” “周杰伦,周杰伦听说过没有?”老板指指墙上的海报,“看这个。” 没听过。 陈季琰随手买了一张回去,当纪念品送给叶嘉文,这个很不走心的礼物却意外地受到了小朋友的热烈欢迎。在陈季琰反应过来之前,叶嘉文的房间里已经贴满了歌手的海报,还用省下来的零花钱买齐了他出道以来的每张专辑,甚至跟朋友一起有模有样地组了乐队。 陈季琰虽然纳闷,但觉得也不错:这个小屁孩最近一天到晚在外面踢球,把脸晒得通红,但凡有什么能把他拴在室内,也不至于黑到变了种族。 叶嘉文的个子从小学六年级起就跟疯了一样往上蹿,陈季琰起初还担心他以后不长个了怎么办,这个忧虑在他初二那年长到一米八之后彻底烟消云散,转而成了担心他会不会有什么激素问题。送到医院去体检,医生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孩子就是早熟。 学校里的音乐社团举办新年演出,她本来计划回中国,晚上在房间里理行李,叶嘉文咚咚咚地敲门,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陈季琰,求你一件事,行不行?” “叫我什么?” “……姐姐。” 他不情不愿的,陈季琰倒是很满意:“什么事?” “来看我演出吧。”他在地板上坐下,用商量的语气说,“我期末考了第二呢。” “那我得退机票改行程,好麻烦。” 叶嘉文虽然虎,但从来不忤逆她的决定,这么铁了心要把她留下来还是第一次:“我要上台唱歌呢,你来看一看就走也行啊,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