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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咬了咬牙,忍着惶恐和怒气坐到他对面,“皇上,臣妾这些日子也一直在处理宫务,并不觉得劳累,妹妹们还小……” “无妨,她们出嫁前都是学过掌家理事的,淑贵妃打理宫务,贤妃、德妃辅助,出不了差错。” 皇后知道司绍不会改变主意,把怒气全都迁怒到接管宫权的林绯玉身上,低了下头,再抬起时已是红了眼圈,满脸的感动,“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定会仔细调养身子,尽快好起来。那这些日子就要麻烦妹妹们了,只是……贵妃妹妹还有大皇子要照顾,如何分得出心思?臣妾闲来无事,不知可否将大皇子接过来住些日子?一来解了妹妹的难,二来臣妾也能照看大皇子,臣妾见着大皇子就觉得有缘,心里喜爱的紧,只是一直忙着没能尽心,臣妾好歹是孩子的嫡母,也想同孩子亲近亲近。” 她心里认定司绍去永华宫是因着孩子,如今宫权已失,干脆就拿那孩子来争宠,到时候司绍多来几次,说不定她就能怀个自己的孩子了! 司绍听她拐弯抹角说了半天,早就不耐烦了,没想到她竟是在打孩子的主意,脸上更冷了几分,连声音都不见温度,“皇后,方氏在牢里自尽了。” 皇后正卖力的演着戏,要知道眼中含泪而不掉是很难把握的,猛地听到方氏骇了一跳,一下子睁大了双眼,惊疑不定的看着司绍,哪里还有半分柔弱?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低下头假装拿帕子拭泪,做出一副愤怒的模样,“那个背主的东西!原本看她是个仔细的才想着让她服侍皇上,没想到竟是个心里藏奸的狠毒之人!是臣妾看走了眼,险些害到贵妃妹妹和大皇子……” 司绍手指轻敲着桌面,一下一下,让皇后不自觉的就收了声音讷讷不敢再言。方嬷嬷在后头死咬着牙,冒了一头冷汗,就怕主子多说多错把自己给暴露了,急的差点晕过去。 司绍看也没看皇后一眼,沉默片刻后,又说了句,“不要再自作聪明,朕想知道什么事,自然有办法知道。对孩子下手这种事,再有下一次,朕绝不会轻饶,无论是谁!”他冷着脸说完便带人走了,话虽没说明,但已足够敲打皇后,这样似是而非的话最能让人心惊肉跳,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掌握了几分真相。 皇后瘫软在椅子上,仔细看就能看出她的手脚在极细微的抖动,方嬷嬷更是一下子瘫在了地上,面如白纸,脸上已不知是泪是汗,吓得什么声也发不出。 皇后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不可能”,瞥到方嬷嬷立即起身往那边跑,不小心被椅子绊倒,却顾不得身上的狼狈手脚并用的爬到方嬷嬷身边,“嬷嬷,皇上是不是知道了?他知道了!他在警告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他是不是想让我死?他从贾氏那搜到了奇奇怪怪的药,一定是他给我下了药想让我死,对不对?嬷嬷……” 方嬷嬷哆嗦着手想安抚她,却没什么力气,结结巴巴的说着,“不会的,不可能知道的,方氏不会说的!娘娘莫怕,无事的,皇上不是没处置您吗?他还……对,他还关心您的身子,无事……无事的。” 皇后趴在她身上哭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抹了把脸,阴狠的道:“定是方氏那个小蹄子露了马脚!以为自尽就没事了?哼!她不是孝顺吗?本宫就让她的家人下去和她作伴!” 方嬷嬷刚要应下,抬手磕在了墙边的架子腿儿上,手上立马红了一片,疼的她一个激灵,却真正清醒了过来。想起她和皇后那些话,也顾不得皇后如何,爬起来就冲到门口查看,发现没有任何人在才长长吁了口气,拍着胸口回头扶皇后起身。心绪大起大落间也没有细想,正常来说门外怎么可能会没人?皇后在里面,外面伺候的宫女至少也要站上三五个,没人才是最奇怪的! 夜里承元宫悄悄潜出来一个人影,同另一个等候已久的人影耳语了几句就快速返回了。不一会儿福顺就得到了消息,将皇后与方嬷嬷的对话如实上禀了司绍。 司绍手中的毛笔不停,似乎并没有听见福顺的声音,直到半个时辰后批完奏折,有些烦躁的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果真是她!” 福顺恭敬的候在一旁没有接话。司绍叹了口气,再睁开眼时面无表情的吩咐,“盯紧皇后的人,若发现她藏的那些药物立即销毁!另外,查查她父兄都在做什么?身为国丈理当以身作则,太狂妄了可不是好事。” “是,主子,奴才立刻去安排。” 林绯玉接到皇帝口谕,命她代掌宫权,丝毫不觉得意外,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但一众宫人却是对她愈发恭敬了,连新入宫那些妃子也不再怀疑林绯玉的地位,只除了贤妃。 林绯玉越是无视,贤妃越是憋气,总觉得对付林绯玉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总是把自己气得够呛,却动不了对方分毫。旁人都比她谨慎,又没有跟她一派的,利用不得,想要做什么她只有亲自来,偏每次嘲讽都能被林绯玉给顶回来,好感度已经直降到-40。 林绯玉知道在危险开始前会有任务,如今没积分便不愿做无用功,任由贤妃一个人蹦跶,根本不当回事。盼了半月,林母四人终于进宫,巧的是同上次一样,太后和皇后在静养,不需拜见,很快就被引到了永华宫。 林绯玉穿着常服,亲手扶了林母坐下,脸上是欣喜的笑容,“祖母、母亲,总算是盼到你们了,怎地这么久才进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