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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送茶的侍卫回来了,十殿下,公主,茶已送到,全喝了。 君慕凛点点头,没说什么,白鹤染亦在心中松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 侍卫还说:文国公已经离开阎王殿,托属下告诉公主,他先回府去了。 白鹤染对白兴言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了,要说原本她还觉得那个爹多少还能存点儿骨气,可惜,最后的这么点希望也被他自己给扇没了。这种给了他阳光他都灿烂不起来的人,绝对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早就被岁月腐蚀得一干二净,毫无残留。 她问君慕凛:公主府还有多少日子才能落成?白家,我是一天都要住不下去了。 还得个把月,我可以将工匠再加一倍,速度能快些。怎么,着急搬了? 她点头,不想跟那个没骨气的爹再住同一个屋檐,看着就闹心。 某人老话重提:那你住到尊王府去呗! 滚!她一点儿都没客气,别有事没事想把我往家里拐,你不要名声我还要呢! 早晚的事嘛!他嘿嘿笑着,难道你就不着急到尊王府去宣誓主权? 我有什么可急的?她挑眉,难不成我不去,还有别人会去? 他高举双手,绝对没有。 那我急什么?她将桌上的树叶树皮推到他跟前,你拿去喝了吧,养生的。 我可不喝。他咧咧嘴,谋杀亲夫啊! 什么谋杀亲夫?说了是养生的,我重新搓过了的,放心喝就是。要是觉得味道不好,回去加点糖,这么好的东西可千万不能浪费了,一般人我还不给他呢。 他还是不想要。不是信不过媳妇儿,是觉得再怎么搓这东西也是树叶树皮,想想就恶心。 江越终于不蹦了,凑过来笑嘻嘻地说:十哥不要,那我要吧,我拿回去加点儿糖泡水喝。十嫂给的东西一定都是好的,哪怕是树叶树皮,它肯定也不是一般的树叶树皮。 白鹤染点头,看来还是有识货的。行,你拿去喝吧!一会儿东宫元来了之后我会教他针法,明日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进宫去给你治伤。 江越一蹦三尺高,当时就跪下来给白鹤染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起身,抱着那些树叶树皮的就走了,临走还不忘提醒白鹤染明日早些进宫去。 送走江越,白鹤染想起刚来的时候听白蓁蓁说起生意,便问君慕凛:今生阁跟阎王殿做起了生意?能做什么生意?总不成是给犯人看病吧? 君慕凛点点头,还真让你猜着了,就是给犯人看病,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你知道的,阎王殿审人都要过极刑,特别是那十层地狱,基本人下去就别想再上来了。受不住极刑死去的人太多,有很多事情就问不出来,一直以来这都是让我们很苦恼的事。也是九哥想到的点子,跟今生阁合作,我们用刑,你们保命,用最好的大夫给最好的药,让受刑之人人不管多难受都得活着,直到把该吐的都吐出来为止。当然,药费诊金都由阎王殿来出。 她都听笑了,犯人要是知道你们这样算计,非得哭死。 哭呗,有本事别犯事儿啊!他勾起唇角,紫眸泛光,在手脚不干净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亲手将自己送上了断头台。自作孽,不可活。 她点头,确实,自己找死,就怪不得别人心恨手辣。 东宫元到了,白蓁蓁不知道被九皇子拐到哪里哄着去,她便也正好乐得清静,细细与东宫元说起起死回生的针阵。 且不说东宫元如何惊讶世间竟还有这种行针方法,只说叶家那头。 小叶氏一身素服离了文国公府,因为原本头上戴着的白花被刀光摘走了,她总觉得这样有失礼数。便让车夫将马车先赶到一家寿衣店门口,这才对双环说:去买两朵头花来,我们二人一人一朵,别叫叶家挑咱们的理。 双环点点头,下了马车,再回来时,两朵白花的绢花已经买好。 小叶氏将花重新戴回头上,又看着双环也戴了上去,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你也是叶家出来的丫头,不管这些年在外面怎么样,一进了叶府,总是要做出更亲近三分的样子来给他们看。叶家如今肯定是正在气头上,怕是对你我都给不了好脸色,你且多忍忍,他们气劲儿过了就好了。 双环点点头,夫人多虑了,双环就是个奴才,主子是打是骂都忍得的。到是夫人您,这一关可一定得挺过去,叶家虽没了一个二老爷,好歹大老爷还在。奴婢说句不中听的,就算大老爷也出了事,宫里不是还有一位呢么?您虽是叶家庶女,但是对于宫里那位来说,您跟从前的二夫人是一样的,都是她的亲侄女。 小叶氏叹了一声,怎么可能会一样,姐姐从小就受姑母喜爱,经常召进宫去伴在膝下,就是当年嫁往德镇时,姑母都给添了不少的嫁妆。可是我呢?庶女而已,从来都是她的陪衬,甚至是她的陪嫁,她嫁了一次又一次,我就也跟着嫁了一次又一次。第一次被送去德镇,可惜,段爷没看上我,我被扒~光了送到人家榻上,人家都没看上我。后来又跟着她来了文国公府,转眼十几年,我以为终于走出了姐姐的暗影,可直到今日才发现,看似平坦的路还是满布荆棘,稍有不慎就会被刺成重伤,再打回原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