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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年面色惨白,跌坐回椅子上,连五皇子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注意,只在那控制不住地想着李家所有人被送上断头台,冷汗浸湿全身。 君慕丰走出学士府,竟带着几分轻松。 撕破脸了也好,从今往后,李家就算是作上天,他也不会再插手任何一件事了。一个打从他出生起就在虐待他的母妃,他顾念了这么多年,也还了生他一场的人情债。 都说他像狐狸,可狐狸一向狡猾,哪有活成他这般憋屈的狐狸? 不过也不尽然,从前不认得白鹤染,也没觉哪里就憋屈了。随便拉扯李家一把,也没觉得费多大的事。甚至这一次如果要杀的是别人,他兴许也不会有多大的心理负担,毕竟杀人而已,又不是没有杀过,比起亲戚一场,比起所谓母族,那些生命不值一提。 可是偏偏就遇着了白鹤染,就像是老天爷故意同他开的一场玩笑,竟就将他这个人吊在那个丫头的身上,甚至于走这一场就为了同李家翻脸,更甚至甘愿待在那大阵之中,陷在从前过往的痛苦里面,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再也不想出来。 君慕丰想,这或许就是命吧!许是前世就欠了那姑娘,这辈子注定是要还债的。 咳咳!他咳了几声,随从品松赶紧上前来搀扶。那座大阵已经将他家主子折磨得不成样子,太医说想要养好身子,怎么也得个一年半载的。可再过不了几天就要往北寒之地去了,这样消瘦孱弱的身体如何受得了? 表哥!有人叫他,是个女子的声音。君慕丰停下脚步回头去看,只觉来人有些面熟,像是他舅舅的女儿,可这是哪个女儿来着? 见自家主子有些迷茫,品松赶紧提醒:是舅老爷的嫡次女,月茹小姐。 哦。他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个人,好像逢年过节总能见着过,每次也都主动与他说话,可再多的印象却没有了。你叫本王有事?君慕丰神色淡淡,对这个表妹生疏得很。 李月茹有些尴尬,但还是走上前,俯了俯身,月茹见过表哥。 恩。他点点头,等着对方的下文。 李月茹心里有话,一时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好像这种局面也是常态,因为她每次见着这位表哥都很有想同他多说几句的冲动,可每每站到他面前,除了问好就都不知该说什么。 品松见这位小姐拧着手指头着搓着裙边子,脸通红通红的,话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再瞧自家主子,面上已经现了不耐烦,怕是再多留一会儿就要翻脸了。于是赶紧开口缓解尴尬的气氛:那个,二小姐,您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您如果没事咱们可要回府去了。殿下近日身子不大好,也不能总站在这里吹夜风。 李月茹这才呀地一声回过神来,然后赶紧开了口:不不不,我有事,我有事要说,我她又纠结了一会儿,然后一跺脚,我是想说,在百花会上,我看到天赐公主了。 君慕丰这才有了些反应,却也只是道:你们都去参加百花会,见着了也是正常的。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我觉得天赐公主人很好,她将表哥困于阵法之内,应该是有原因的吧?话题一打开,李月茹也没有那么别扭了,语次终于顺畅了些,表哥,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是我也偷听到过父亲的说话。大人的事情我不好评说,只是想同表哥说,那天赐公主医术真的很好,她既已将你放出来,你为何不找她医治?如果表哥不方便去求她,我去也行,只要表哥你能好起来,月茹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找她瞧病?君慕丰失笑,她整治了我,再自己动手把我给治好,那岂不是白整治了?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和逻辑。月茹,这种奇怪的念头你不要有,更不要去求她,否则一旦让本王知道绝不会轻饶了你。 李月茹有些害怕,但又觉得表哥叫自己月茹这很亲切,一时间心潮澎湃,脸颊就更红了 第575章 你们为何在谈论五殿下? 听说表哥要去北寒之地。李月茹面上带着急色,可是你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去那种地方?我听说中原人出入北寒九死一生,你现在这样子过去不是去送死吗? 君慕丰皱了皱眉,面上现了烦躁之色,本王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况且如今这般也是拜你父亲所赐,你们父女这是在给本王唱戏吗?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一个害完了我,一个又来关怀我? 不是,我没有 行了,回吧!君慕丰无意再与她多说,印象中这个表妹似乎没什么心机和坏心眼,好像母妃还曾提过什么要亲上加亲。可他怎么会对李家的小孩感兴趣。李家,他不想同这个家族有任何牵扯。回去告诉你父亲,多参读为臣之道,为官之法,今后莫要再把主意打到本王头上,否则本王不介意削了他头上那顶大学士的帽子。 他这话说完,转身就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月茹愣在原地,一遍一遍地想着表哥刚刚的话,终于明白竟是自己的父亲将人害成这般,她竟还有脸来关怀人家的身体,这不是活该找骂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