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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和人头换来的将军府,图的就是庇佑姻亲罔顾法纪强抢民女?那他们郭家的人命也太不值钱了! 彭大老爷听得头皮发麻,敢当众责骂郭家的,这位二小姐还是头一个。 韩天刚也阵阵头疼,他只是个府尹,白鹤染他惹不起,郭家他也惹不起,眼下两方列强对上了,他夹在中间着实难做。 不过再难也得有个选择,他到也是识时务,郭家再厉害也是臣,白鹤染有十皇子撑腰,那是代表皇家,是君。权势再大,臣若要与君斗,便是造反。 权衡之下,孰轻孰重很快就见分晓。于是韩天刚道:王妃说得没错,将士保家为卫,图的就是个百姓和乐国泰民安,这彭家打着郭家的旗号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法理不容。如今闹出人命,也没什么可多说的,彭家那位小少爷,处斩 ! 彭大老爷眼一花,差点儿没晕过去。虽说刚才选择弃车保帅,可真听到要斩了自己儿子时,到底还是舍不得。一时间,彭家一片哭天抢地,彭大夫人坐在地上不停地哭喊着:我的儿!我的儿啊!一边哭一边还去捶打孙小螺的尸体,骂道:你这个该天杀的小贱人,我儿子睡了你那是你的福份,你要死也死到 别处去,偏偏死在这里害了我的儿子,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默语气得一脚把她踹出去老远,你们彭家是杀人上瘾怎么着?人都死了还要杀,杀鬼啊?死者为大,如此辱骂撕打尸体,也不怕死人化为厉鬼来找你们全家寻仇? 这话说得彭家人都打了哆嗦,彭夫人被踹得上不来气儿,趴在地上直翻白眼。白鹤染冷冷地看着这一家子,侮辱到了你们这里反成为福份,如此看来,我应该让你们彭家多积些福才是。她随手抓了个官差,指着被默语踹趴下的夫人问道:像她这种,应该送到什么地方才能积 福? 那官差也是个聪明的,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回王妃的话,城北有许多穷人一辈子做苦力,活四五十岁都讨不着媳妇呢! 白鹤染点点头,那便送这位夫人送到城北去,能为讨不到媳妇的人尽心意是她的福份。 官差二话不说,拖着嗷嗷鬼叫的彭大夫人就往外走。 彭大老爷一句话都不敢说,他知道,眼下不能再生事端了,否则整个彭家都得搭进去。 可惜,白鹤染却并不打算放过整个彭家,她告诉韩天刚:那位小少爷我已经叫人扔到馆子里了,让他在里头待足七日,七日之后再行问斩吧! 韩天刚立即道:遵王妃命。还有白鹤染看向彭大老爷,又看了看孙小螺,再次感受到强权之下普通百姓生存的艰难。本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就要有一个新的家庭和新的生活,却没想到,突然之间天降大祸,把所有的美好全都打破了。这孙小螺的命,真不是一般的苦。这彭家的人,真不是一般的狠。彭家,斩一个罪魁祸首,站于律法来说,此案已经终于。但于情理之面,却不会就此了结。我无权要求府尹衙门将你们彭家一并办了,但也莫要以为舍了一个儿子就能保住你彭氏一族。今日我白鹤染就把话放在这里,你们彭家纵子行凶,势必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这个代价,绝非一个将军府能救得了你们的!不是 习惯以权势压人吗?别着急,我会让你们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权势。彭家,你们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 她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同时吩咐默语:别跟着我,去帮李嬷嬷料理后事,用最好的棺,择最好的墓,所有一切丧葬费用都让彭家出。 她离开彭府,一刻不想多留,甚至连头都不愿回过去。 她有一身毒医之术,却还没有神奇到起死回生,面对已经彻底死亡的孙小螺,即便是她到了跟前,同样束手无策。 可是比起这些来,更让人无奈的是面对强权时,普通百姓的恐惧和无奈。谁也不知道强权什么时候会欺压到自己头上,当强权降临,就是灭顶之灾。 可怜李柱和孙小螺,好不容易等到今天,却没想到大喜变大丧,连她都无力回天。 给彭家再大的打击,给行凶者再重的刑罚,都换不回孙小螺一命,也堵不上李柱撞破的脑袋。讨回了公道,罪还是得自己遭。 这不是一个讲究人权的时代,也不是一个人人平等的年月,有统治就阶级,有阶级就有压迫。百姓想活,就只能忍气吞声,可是忍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她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脑子里胡乱想着许多事情,从前世到今生,从自由到管制。想着想着就觉得其实前世今生都一样,真遇上郭家这等强权,哪怕是在前世那样的大环境下,百姓同样状诉无 门,同样也是吃个哑巴亏。即便有不畏强权拼命较真儿的人,你也会发现,那个人会在不知不觉得离开人们的视线,慢慢的不再出现,不再发声,也不再为自己或是亲人去讨公道。 有人以为是时日久了仇恨淡了,但也有许多人看得分明,不是仇恨淡了,而是仇恨在许多条件的交换下达到了对等,让其选择闭嘴,不再言仇。 所以都是一样的,只是前世那样的时代更有约束,更加透明和规范。即便要人闭嘴,所选择的多半也是巨额的补偿,而不是悄无声息地杀人灭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