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4页
白鹤染叹气,宁先生也别太急了,至少得听我把话说完。 没有兴趣。他走得干脆,说话间人已经进了门里,还回身把门给关上了。 白鹤染抢在还剩一道门缝时说了句:如果我能治好你的眼睛呢? 关门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以为他要妥协,结果等了一会儿却等来一句:我的眼睛也不需要治,就这样挺好,姑娘回吧! 她觉得这人很有个性,也跟上前几步,伸手将他关门的动作给止了住。 那人发怒,微运气力想要将门合上,却发现无论如何也推不动这门。 你他觉得事情不对劲,只运起一成的内力改为五成,门还是纹丝不动。再加到八成,依然不行。最后内力运足十成,听到了门板吱吱呀呀的声音。 白鹤染劝他:别费力气了,我到是没什么,只怕这书院的门要抗不住这般折腾。我瞧着这家书院也没什么钱,坏了一扇门还得花钱去修,总归不是太好。我只与先生说说话,先生不必这样排斥,也请先生放心,我并非追究什么,至于你给那小叫花子拿药,让他去给一户人家下毒的事情,我也是不会对旁人道出来的。 你听见了?他终于不再推门,却紧紧皱眉,既然听到了,又说不会追究,那你与我提起这个事情又是何意?你又是何人?要说话,总算坦诚,你已知我是这书院的先生,我却不知你是谁,这如何谈下去? 先生就打算在这里说话吗?白鹤染也把手收了回来,一个书院的教书先生怎么会武功?还有这么强的内力?又有奇效的药,能让一个被鞭子抽成重伤的孩子两天之内就恢复行动力,还能拿出可以落在水井中的毒药去给那孩子报仇。你说我知你是教书先生,这又有什么意义?你真正的身份可能是一个教书先生吗? 那人气恼,也有些挫败。干脆走出门来,再喊了里面的人将门关好,然后才对她说:随我来,想说话就到我家里去,只要你有这个胆子。 白鹤染很高兴地跟上他:我有什么不敢的,刚刚内力也比过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跟你回家又能有什么危险? 那人气笑了,那便跟着吧! 他让她跟,她便跟着,他在前,她在后,有风吹来的时候,她能闻到有淡淡的药香传来。 路不算远,走一柱香的工夫就到了。 凤乡城里一个很普通的小宅子,只一进的院子,还不大,跟她过去在文国公府住的念昔院儿差不多。整个院子里都充满着一种药香,跟半路风吹过时她闻到的味道一样。 家里有重病人?她问他,用这种药熏病人的身体,的确可以让病人的肌肉不至于萎缩,但这种药很容易产生抗药性,使用一段时间就要加重剂量。如今这味道你熏了至少得有五年了吧?她叹气,五年都没能把人给治好,看来我今儿又多了一活儿。 那人愣住了,呆呆地站在院子里,老半天都没有任何动作。 她绕到他身前,将戴在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再仔细去看他的眼睛,半晌再道:你的眼睛是被人用毒熏瞎的,这种毒还挺阴损,用了活人的眼珠子做了毒引。虽然你这双眼睛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是任凭医者用尽手段也是医不好的。即使下毒之人把解药给了你,啧啧,毒过五年,解药也没有用了。你知道你这双眼珠中间那条蝎色的线是怎么形成的吗?就是那毒引所至,想要复明,只能把毒引给吸出来。哎,你叫什么名字?宁什么? 宁欢。他说,我叫宁欢。终于不再对这个大着胆子跟自己回家的女孩无动于衷,他甚至有些激动,你能闻出这种药香,还能一眼就看穿我的眼睛如何失明,那么请你告诉我,那个我用药熏着维持生命的人,能不能治得好。 能!她想都没想就开了口,只要人还没死,就能。 你都不去看看?宁欢有些气恼,都不去看看病人,就夸下海口说能治好?亏我还以为是哪位医毒世家出来历练的小辈,原来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后的小娃娃。 白鹤染也不生气,就由着他说,只是对他说的什么医毒世家有些感兴趣:你知这世上有哪些医毒世家?有很多吗? 宁欢冷哼,很多?你当是摆摊卖菜的?还很多,我告诉你,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那还真是贫瘠。她实话实说,你也算是其中之一吧?只不过看起来像是家道中落。 他不愿与她说这些,只对她道:你先前说有话要与我说,现在已经到了我家里,说话方便,你要说什么就说吧!至于治我的眼睛和屋里的病人,我只当你是个小娃子乱讲话,不会怪罪于你。说完了话你就走,我这人并不是耐心很好,莫要得寸进尺。 白鹤染觉得这人其实耐心很好,不然也不会纵着她死缠烂打东扯西扯这么久,更不会留在一家书院里给一群小孩子做教书先生。只是这人看来不是很愿意同人过多交流,所以看起来拒人千里,不是太容易接触。 她亲自来,就是来啃骨头的,若是人很好搞定,也不至于她走这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