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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他外甥女来了,多好的机会啊! 淳于傲激动了,搓着手问白鹤染:是不是东秦忍不了淳于傲了?阿染你放心,舅舅一定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舅舅都会站在你这边。哪怕歌布没了,所有国土都归于东秦,我也是乐意的。阿染你不知道,当年宫变死了多少人,你也不知道你舅母多凄惨,不知道你那个才出生的表弟多可怜。所以阿染,请你为我们报仇,一定要报仇! 白鹤染什么都没说,只是亲自搀扶着淳于诺走出圣运公主府的大门。 门外,几乎是全城的百姓都围过来了,因为他们听说天赐公主早就到了凤乡,一直住在孟家,这会儿正在圣运公主府里同她的舅舅说话。 人们太在乎天赐公主了,因为这是他们自己为自己选定的下一任国君,只要天赐公主到了,他们以后的日子就有希望了,那个该天杀的国君淳于傲也有人整治了。 人群最前头站的是孟家父子,并着罗安公主淳于浣、广平郡主任秋雁,还有默语冬天雪。 后面,是以城主苗扶桑和丞相温明知为首的朝臣队伍,他们还带着各自的家人,包括那些从后宫里被放出来的妃嫔们,以及领回去的属于他们的孩子。 再后面,是那些到城主府衙门告状的、丢了儿子或丈夫的百姓们。 其余的,便是凤乡的原住民了。 所有人都把期盼和向往的目光投向了白鹤染,目光虔诚,如看神明。 但同时,他们也把质疑和戒备的目光送给了淳于诺。 这位前太子原本是歌布理所当然的国君继承者,如今却成为了人们眼里最不该出现的一位人物,成为了他们追求新生活的绊脚石。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往前走了一步,人群当中传来大声的质问:请问前太子殿下,你出了死牢之后,准备做什么? 淳于诺歪头想想,不知如何作答。他这些年都没再想过还能有机会活着出死牢,又如何能想过出了死牢之后要做什么?于是他诚恳地开口:不知。 那再请问前太子殿下,现国君无子,若他死了,您认为君位该由谁来继承? 淳于诺又想了想,摇头,还是不知。 人们不耐烦了:咱们就直接问了吧,也别跟他兜圈子。前太子殿下,你有没有想过去坐那个君位?毕竟你现在是淳于氏活着的唯一男丁,按理说,国君驾崩,你该继位的。 淳于诺有点儿没太明白百姓们问这话的意思,但看这架势,听这话说出来的语气,也不像是希望他去坐那个君位。是他在死牢里关太久了么?怎的如今平常百姓居然都开始研究君位由谁来坐了?瞧这意思似乎是已有人选,似乎是在戒备他来争抢。 他开始好奇,试探地问了句:如果我不坐,那么你们认为该由谁来坐? 当然该由天赐公主来坐!有人大喊,我们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等到天赐公主来凤乡了,今后的生活我们都已经盘算好了,就等着东秦的天赐公主到达凤乡接替君位。前太子殿下,您可千万不能在这种时候拆了咱们的台,那就跟走现国君的老路没什么区别。 对,我们受了这么些年的苦难,再也不希望歌布由淳于氏来掌管了,你们淳于氏已经失了民心,没有人再会相信你们了。 前太子殿下,你在死牢里关了十几年,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你就算坐上国君位也不可能治理好这个天下的。所以请你不要一时头脑发热就犯糊涂,虽然国君之位可以叫人失了心性,就像十几年前现国君谋权篡位一样,可是我们不希望你变成那样。我们都还记得你当初爱民如子,跟老国君一样好,可是世事不同了,太子殿下,现在的歌布已经不是从前的歌布了,这么些年过去,歌布被祸害得已经千疮百孔,就算不至于民不聊生,可我们也都活得提心吊胆。您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过自己想要的日子吧! 许多人都哭了起来,这其中就包括丞相温明知。 但见温丞相上前一步,衣袍一撩,冲着淳于诺就跪了下来,郑重地磕了一个头。 淳于诺当然记得温明知,但是他关起来时,温明知还不是丞相,此时见他跪在自己面前,一时间不知该称呼什么,便只得含糊地叫了声:温大人。然后问,你为何要跪? 温明知抬头,老泪纵横,老臣有罪,当年没有随先王一起去了,却还做了新君座下丞相,还将自己的女儿送进宫里做了贵妃,老臣有罪! 淳于诺愣了,都做丞相了啊?我记得你当初是是什么来着?他有点想不起来了,不过似乎也没有多重要,都过去十几年了,想他作甚?你是有话要同我说吗?他不再纠结于官职,有话你就说话,不用跪。我都在死牢里关了十几年了,早不在意这些个虚礼。 温丞相没有起身,依然跪着同他说话,他道:先王于老臣有知遇之恩,老臣不是不想随着先王一起去了,也不是不能在新君登基之后辞官不做。可是一来老臣心中有愿,想替着先王守好了朝廷,等待太子殿下您从死牢里出来。二来,老臣也不得不为家族之人的性命着想。国君以族人性命相威胁,还令温家将独女送进宫中为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