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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瓷瓶子收好,想了想,又从林寒生身上取下一物。 那是林寒生带在手上的一串珠子,看成色是带了许多年的,想来林氏会认得。 他将珠子用手指摸索,算是净化过了一遍,再仔细收好,想着将来回京之后拿给林氏和白燕语,也算是对她们有一个交待。她不会对林氏二人隐瞒这一切,自古误会都是由隐瞒开始的,想要消除误会,就必须在最开始就选择坦白。她没做亏心事,林寒生有林寒生要守护的国,她白鹤染也有她白鹤染要保护的家园,各为其主,谁都没错。 错就错在他棋差一招,她技高一筹,林氏母女都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会明白这其中道理。 她转看君慕凛,走吧,我们去街上看看。东秦自今日起又多了不少百姓,你可想好了要如何安置他们吗?原先铜城的百姓有不少人已经迁居到别处,是不是得把那些人再给召回来?还是就让现在这些人继续住在这里? 君慕凛很自然地拉了她的手,两人一起走出屋外,这才道:就算是没了记忆以为自己是东蓁人,那也绝无可能鸠占鹊巢,取代原本的铜城百姓住在这里。我东秦国民几代经营才攒下的铜城,如何能让他们坐享其成。 那这些人要送去哪里? 他想了想,说:打散了,发配到战事较多的边疆去做苦役。那么多防御城墙都没有修好,正是用人的时候,军中将士也无人洗衣,他们也来得正是时候。 那这样看来人还是少了!她笑了起来,早知道就晚一阵子再做这场祈福宴,让歌布人再进来一些才好。咱们自己的百姓舍不得使唤,歌布人可用不着心疼。 那怎么行。他拍了她的头一下,歌布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坏人,别忘了,你的母亲和舅舅也是歌布人,歌布的江山将来还要你来坐呢! 所以我更得主动往东秦输送一些力量,表达一下我的诚意啊!白鹤染认真地同他说,歌布是一个国,不是一座城,也不是无数个天赐镇。我若一点表示都没有,父皇心里也不会舒服,且就算他乐意,在朝臣面前也会没有面子。所以我必须得有个态度拿出来,这样父皇在朝臣面前才好交待,到时候有人反对,他可以说天赐公主给东秦赚了许多白来的百姓,还缴了两座城池的诸多好处。这样父皇有面子,那些朝臣得过我救命之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君慕凛,我想过,如果歌布真的给了我,那到时候就把提美和多花两座城划给东秦,这样也算是全了这几个月来互嫁互娶的百姓儿女。 他觉得小姑娘想得很是周全,便点了头,都听你的,反正你是将来歌布的女王,你想如何处置你的国家和城池,都是你的事。不过阿染,有个话咱们得说在前头,倘若你那舅舅并不想让权,人救出来之后还想着坐那国君之位,那本王也不会对他客气。 她笑笑,随你,反正我只要把他从淳于傲手里救出来即可。至于后面的路他怎么选,那就是他自己的事。如此所为也只是想着他与淳于蓝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算是对死去的白家大夫人有一个交待,也是对那位死去的表姐有一个交待。至于其它的,我没有心思多管。 两人意见没有阻碍地达成一致,君慕凛很高兴。想来这就叫做情投意合心意相通。听说多少夫妻一辈子都达不到这种境界,偏偏他与染染还未成亲就能如此契合,真是上天眷顾。 今日的铜城,大街小巷都摆满了宴席,直到这一刻白鹤染才知,几个月间涌入进来的歌布人竟有如此之多。街上几乎能摆宴的地方都用来摆宴了,这会儿能倒在地上的也都倒在地上了,剩下没倒的也是趴在桌上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君慕凛拉着她要挑着路走,才不至于踩到地上东倒西歪的歌布人。 康学文正指挥着官差将街道中间昏迷的人都搬到两边去,桌椅先往铺子里头扔,别管是谁家的桌子,先把街道清出走路的地方来。 白惊鸿就在街边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看着这些人发呆。白鹤染到时,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然后匆匆奔着她走了去,快到近前时,君慕凛提醒了一句:距离差不多了,别再往前走了,再往前走本王就要把你给扔远了去。 她站住脚,尴尬地施礼,然后急切地对着白鹤染道:阿染,你交给我的事情我都做好了,你看我做得行不行?要是行的话你就快点动手吧,我真的 真的一天都活不下去了是吧?白鹤染无奈地摇头,白惊鸿,你连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放倒了这些歌布人算什么?林寒生死了又算什么?真正让你陷入到这种境地的,是那歌布国君,那才是你真正的仇人。 可是我白惊鸿好生为难,阿染,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不敢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只有想不想。白惊鸿,自己的仇要自己报,你不能指望我。除非你说你不想报仇了,那么我现在就给你一个痛快。放心,我既答应了你,就一定会照你说的去办。你死后我会亲手将你火化,骨灰会帮你洒到无岸海里,不管是林寒生也好,还是其它蛊师也罢,永远都不会找到你,你可以安心的转世轮回。是死,还是去报仇,你自己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