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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玉琳也跟着说:这位大人,遇到事情我们首先应该是去想解决的办法,而不是直接就开杀戮,我见您也是上了年纪,上了年纪的人就更应该修身养性,方能岁月长久。可若一天到晚心存杀戮,戾气重到随口一句话就让几百人送了命,如此也不利于您的长寿。 韩靖荷也跟了句:皇上都没说话呢,您跟着瞎出什么主意啊? 大臣堆儿里,韩天刚说话了,住口!靖荷你个小丫头片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这是人家良大人的为官习惯,当初苏家遇事时,也是良大人站出来提出的满门抄斩,可见良大人对于诛九族满门抄斩这种事十分热衷,叔父回头一定记得去翻翻卷宗,再调查调查,看良大人家里有没有什么案子在办,能诛九族的一定给定个诛九族之罪,以圆了良大人的心愿。这些都是大人的事,你们小姑娘家家的就不要跟着掺合了。 那位良大人让韩天刚给损的脸都白了,想顶回去,嘴都张开了,却又闭了回去。 他不敢保证上都府衙门里没有他们家的案子啊!为官,哪有清清白白的,这万一要让韩天刚给抓着了把柄,就算不被诛九族,想来也是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他不愿再跟韩天刚纠缠,默默后退了两步,选择偃旗息鼓。 白鹤染看着这位良大人,又看看之前说话的那位言官,心里想着或许当年苏家就是这么被这帮人给逼死的,苏婳宛也是这么被人给逼上花轿,送往罗夜的。 好好的一家子,杀的杀,嫁的嫁,多年以后都成一捧黄土,皆是拜他们所赐。 她有些后悔,早知道把养在公主府里的云豹带过来好了,虽然豹子还小,但攻击性也是有的,特别是吃过她的血之后,咬死这两个老不死的绰绰有余。 这是白鹤染头一次杀念如此之重,因为看着这样的人就觉着恶心,特别是那位良大人,她开口问对方:别以为躲回人群里我就认不出你,良大人,向今生阁求过药吧? 良大人一愣,随即想起来自家小儿重病,寻遍名医,甚至太医宫的郑铎都治不好。最后走投无路,只能让下人去了今生阁,最后带回两枚药丸来,小儿保下了命。 虽然不是你亲自去的,虽然当时我也没在京都,但回来之后翻看今生阁的帐册,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九月初十那天,有人自称良府管家,前来向今生阁求药。那两枚救命的药丸价值极高,没有五百两银子连药材都凑不够,那位管家居然还讲价,最后以三百两银子半抢半买地将药丸带走了。我今生阁的人觉得是救人性命,只能认了赔,但这笔帐去记着的。 她说着话眯起了眼,良这个姓并不普遍,上都城里能称得上良府的,也就你们一家吧?受我之恩,今日却还要落井下石,足以见人品。今日本公主就在此摞下话,从今往后,今生阁再不准你良家人踏入半步,更不会向你良家出售任何药材,就更别提医治了。我这人就是这么记仇,谁对我好我百倍相报,谁对我不好,我必万倍奉还。良大人,恭喜你。 那位良大人狠狠打了个哆嗦,那感觉不说从头凉到脚也快了,因为他记得管家拿回那两枚药丸时就说过,同样的药丸一年要服用两次,每次两枚,如此方可去病根儿。除此之外,除非请到今生阁主亲自施针阵,否则没有别的能医好的办法。 他那小儿子是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先天不足,除了今生阁可是没有人说能治好了。这药才服用一次,半年多以后还要再去买两枚才行,可是白鹤染却把他的路给断了。 他急了,天赐公主,医者仁心,你不可以这样。 我又不是医。白鹤染轻哼一声,所以没那些个仁心。何况那药丸是我亲手制的,如今我都要被诛杀了,还哪来的药丸?难不成我在地底下搓好了药丸,再托梦给你送来? 人群里有人因这句话而忍不住笑,也有人说那良大人:戾气太重了,人家招你惹你了就要置人于死地?皇上还没说什么呢,你跟着瞎掺合什么呀! 还有人说:就他们家那个小儿子,病得都快要死了,要不是有今生阁的救命要丸,早就一副小棺装起来找地方下葬了。这良家非但不感恩,还要落井下石,真是恩将仇报。 良大人听不进这些话,他心里只合计着白鹤染的话,情急之下大声道:抄斩之前你可以先把药丸给制出来!多制一些,留一足够的药再去死! 哗!人群沸腾了,人们终于忍不住开口骂了起来:你还要不要脸了?一边要杀人家,一边还让人家给你制药,你是她爹还是她家祖宗啊? 有些夫人小姐们说:这人怎么比文国公还叫人恶心?这种人真的配做朝臣吗? 一时间,人们与那位良大人相互指责,十分热闹。 白鹤染已经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便无意再介入这场纷争中。心里却琢磨着这个姓良的的确恶心,回头定找个机会折腾折腾他,就算为当年的苏家报一报仇。 五皇子还瘫跪在地上,江越一直在边上陪着,老皇帝负手而立,也不理会喧闹的人群,更不理会那位叫嚣着要诛了白家的良大人。他只是在反复地思考一件事情:郭问天集结的兵马,此刻应该已经将上都城团团围住了吧?是不是围得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