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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位在县城求学的秀才呢?君慕息又问,他何罪之有? 那个叫锁子的?哼,那日他回来探亲,见一位年轻村民要出村去给老父亲买药,你猜他说什么?他跟那年轻人说,你父亲这么老了,又不能下地干活儿,还得每日吃药,简直是浪费银子。不如背到山里扔掉,也给自己减轻些负担。 白鹤染同君慕息面面相觑,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亏她之前还对那个锁子报以同情,还替对方可惜不能再参加科举,甚至她都想过要不要帮锁子一把,重新给他生活的希望。 可如今看来,若这蛊师说得都是真的,自己的好心真是白费了。 还没有告诉我们,你为何离开桃花班,为何林寒生没有找你。白鹤染问他,以林寒生的为人,你既知道桃花班的秘密,他就不会留你在外头,掘地三尺也是要将你找出来的。 他如今哪有工夫找我,他得回罗夜去见呼元家族的人,再耽搁那个女的就活不下去了。蛊师叹了一声,我之所以离开他,是因为那林寒生的手伸得太长了,他若只是唱戏,若只是跟听戏的女人们勾勾搭搭也就罢了,毕竟都是自愿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他不该把手伸到皇宫里,不该把那个女人从皇宫里救出来。他这是要跟东秦皇族翻脸,他这是要走谋反的路,我可不敢再跟着他了,我是东秦人,我不想谋反,我不想死,你们懂吗? 第744章 这就是人性 ? 白鹤染都听笑了,一个玩蛊的人,居然还挺有国家荣誉感。 怎么就不能有?你们是东秦人,我也是东秦人,我从小喝东秦水长大,怎么就不能对东秦有荣誉感了?师蛊很不高兴,反正说了你们也不懂,你们要是想把我当成杀人狂魔,那就把我抓起来吧!反正今日我落到你们手里,活路也窄得可怜,你连呼元蝶都能毒死,我相信自己不是你的对手。你想问的关于林寒生的事,我知道得也不多,但都可以告诉你。 真的可以告诉我?白鹤染搓搓手,如果你配合,那我到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那外头那些人呢?他指指屋外,罪有应得的畜生们,你还救不救? 救不救的,看官府的意思吧!白鹤染偏头看君慕息,君慕息冲她点点头,起身出屋。 不多时再回来,便告诉她:我已让燕关带着我的名贴去见官,估计天亮就能到了。说罢,又看向那蛊师,如果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本王保你性命。 当真?那人瞪大了眼睛,眼里充满了希望,真的能让我活着? 君慕息懒得理他,坐下来不再说话。那人又想问白鹤染,白鹤染却也不想跟他探讨这个话题,只是告诉他:在官府来人之前,我不希望村子里再有人死去。 那人点头,我明白,明白,我这就去给他们拿解药,能暂时缓解的药。要想彻底解除蛊术,得等官府的人来了再说。 白鹤染耸耸肩,没说什么。 那人下了地,走出屋子去分发解药,外头又传来阵阵感谢的声音。 白鹤染小声问君慕息:四哥,你说官府管不管得了这里的村民?道德已经败坏到这种程度,还有得救吗? 君慕息苦笑,不乐观。我可以理解为夺皇位自相残杀,却理解不了这村子里的人性。但或者这就是最基本的人性,他们之间不存在亲情的成份,一切关系都很直接。人老了不能劳作,就没必要再活下去。女儿不能传宗接代,就没有必要被生下来。他们可以为了一吊钱杀死一个人,这是利益之争。可是将重病的孩子煎煮烹炸,这是什么道理? 他无奈摇头,无法想像,人性是如何败到这等地步。 白鹤染想了想,告诉他:或许那蛊师做得是对的,最阴暗的人性,就要用最残酷的手段去灭杀。有些错误是可以纠正的,而有些错误是根本纠正不了的,因为犯错的人根本不觉得自己是在犯错,在他们看来,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之事。 不知道这世上还有多少这样的村子,或是这样的部落。君慕息敲敲手中折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没错,只是律法却不能传播到每一寸王土,这是朝廷的失误,也是朝廷的悲哀。 要不多养几个正义感强大的蛊师,放他们出去为正义而战?白鹤染难得地露出俏皮模样,四哥,你说好不好? 不好。君慕息十分无奈,那样只会越闹越乱,不许再动这样的念头。 哦。她点点头不再吱声,心里却默默地站到了那蛊师一边。前世今生都一样,并不是所有事都能靠律法来解决,也并不是所有人的思想都能跟着时代一起变迁和进步。有些人永远地停留在了过去,有些事永远地按照他们自己的方式一件一件解决着。 不能进步者,势必要被淘汰,不能用律法解决的,就注定要有替代律法的东西对其进行惩戒。天道是公平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存在侥幸,即便是这样隐蔽的一个小村子,谁又能说那位蛊师不是老天爷派来施行天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