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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儿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性子了?白兴言十分纳闷,可面上却再也不敢东扯西扯,只能讨好地问白鹤染:为父也不知道该怎么赔,不如你说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照做。 白鹤染给了他一个嘲讽的笑,也好,那便赔吧!毁了什么就赔什么,明日你就到天赐镇去,跟着那些姑娘们一起做胭脂,把被你毁掉的胭脂全部都给我重新做出来。 做胭脂?白兴言一愣,我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做胭脂? 不会可以学。白鹤染告诉他,一天学不会就两天,两天学不会就十天。总之要一直到学会,才能够回到上都城来。记得,你做出来的胭脂,必须得跟被你打坏的那些品质相同,但凡有丝毫偏差都要倒掉重做。另外,你练习做胭脂也是要产生消耗的,重新做出来也无法弥补先前的损失。所以你还得赔钱,不但要赔被打坏的那些胭脂的钱,还要把接下来的练习和制做费用都先交了,否则我是不会让你去祸害我的胭脂作坊的。 白兴言都惊呆了,这敛财手段真是棒棒的,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银子的机会啊! 他一脸的无奈,阿染你知道的,我没银子,如今家里是蓁蓁她娘在养着。 白鹤染点头,但是你有俸禄啊!朝廷虽然停了你的朝,但是你身为文国公,侯爵的俸禄每月还是要给的,便用你这些俸禄抵了吧!当然,你的俸禄实在是少了些,我那些胭脂价格极高,想必你也能有所耳闻,所以你的俸禄根本就不够赔的。那便这样,我收取你未来五年所有的俸禄,这五年你就不要经手了,我会跟发俸禄的大人去说,让他在未来五年之内,将你所有的俸禄都送到我手上,相信户部尚书冷大人会给我这个面子。 白兴言听得直抽抽,这是要干什么?一下子买断了他五年?五年之内他拿不到任何俸禄?户部会将银子直接送到白鹤染手里?这不闹呢吗?还能有这种操作? 可当他再看白鹤染那一脸淡然时,便知道只要这个女儿想操作,还真的就没什么问题。 听说那户部尚书家的女儿跟白鹤染关系匪浅,两人算是挚交好友,就算不利用这层关系,任她天赐公主的身份,和未来尊王妃的身份,她说什么户部还不都得听着。更何况,户部一缺钱还得指望上红家去化缘呢!那红家如今可是把白鹤染供到了天上,指哪打哪。 白兴言心中发出阵阵哀嚎,几乎已经预见了未来五年惨淡无光的岁月,可这才哪到哪,白鹤染接下来的话那才叫让人绝望。他听到白鹤染说:当然,这样做我也挺吃亏的,因为我实在不确定你能活过五年。这万一中途死了,我就得认赔了。 白兴言心里一阵绞痛,好在反应也总算是快了一把,赶紧就接了话:你要是能保证我活下去,我愿意把未来五十年的俸禄全都给你!这可是个好买卖,俸禄才能有多少,哪个官员也没听说是靠俸禄银子活着的。白鹤染要愿意要,他就也愿全都拿出来,只要她保证自己活下去,一直活到老死。 他自认为这是一笔好买卖,不由得有些得意,于是又重复强调了一遍:阿染,只要你能保证我活到老死,为父的俸禄全都给你。 白鹤染听着这话突然就笑了,父亲确定选择老死? 她这一说,白兴言突然又不确定了。明明老死就是一个人最大的追求,可怎么这话从白鹤染嘴里说出来之后,就显得那么不靠谱呢? 再看看这个女儿那一脸的讥讽,白兴言凭着经验立即确定,老死,在白鹤染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死法。可这到底什么意思?老死还不好?那可是意味着能一活到老啊! 看着白兴言眼中的迷茫,白鹤染的笑意更甚,老死,有很多种老法,比如你明天就残疾了,躺在榻上被人照顾着,一直到逐渐老去。再比如你就像我从前一样,整日被禁在一间暗不见光,又潮湿得空气都飘着腐烂味道的小屋里,一直到自然死亡。你觉得这样的老死很好吗?如果觉得好,那我立即就可以成全你。 白兴言一哆嗦,脑袋跟波浪鼓似的摇晃起来,不不不,绝不是那样,我说的是无病无灾的老死,不是你说的那样身残不能自理,也不是那种被禁锢的活法。 要求还不少呢!她唇角又挑起一个讥讽的笑来,自己都知道那样活着才舒服,那么为何之前那十年却让我活得那么悲哀?她眼中泛起凌厉和愤恨,白兴言,做人得讲良心,你就算没良心,至少得要脸。可是你也太不要脸了! 这根本就是面对面的骂人了,白兴言被骂得耳根子都红了,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女儿,可惜他没那个本事,到是这个女儿一巴掌拍死他更容易一些。 阿染,为父对不住你。终于他低了头,为自己曾经的所为开始道歉。 但这个歉道得并不真诚,白鹤染听得出来。于是她又给他举了个例子:想无痛无灾老死也行,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呀!想知道叶家大老爷的情况吗?父亲不坊明儿去看看,我可是听说他已经咽气了,咽气时人已经呈现了九十岁的老状,一身都是褶子,连身高都萎缩了。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就是老死的,没有病,也不疼,就只是感受衰老,不怎么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