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页
胤禛最后这话倒是说的在理,胤祥最后点了点头道:“四哥说得是,我听四哥的。” 到了最后,胤祥说了一堆无用的话,胤禛仍是没能从他这里打听出想要的结果来,倒是又多了一桩事,虽说这等传言胤礽是不会放在眼里心上的,但胤禛想着,自己筹备那件大事之余,若还有余力,还是要查一查这些传言究竟是谁制造的。 不提胤禛在京城的忙活,只说康熙抵达京城之日,正是索额图到达德州之时。 索额图接到康熙的谕旨时,轻装简从就上了路,胤礽在德州重病,他心里头很是担心,所以这一路能赶则赶,并没有敢耽搁,一路不怎么休息就到了德州。 因为心急,索额图骑马直到皇太子住处中门处才下马,然后由人领着去见皇太子。心急仓促之间,索额图竟没有注意到大门前兵甲林立,而在他进去之后,立时就有人把大门给关上了。 德柱是一见到索额图来了,便立时进屋去禀报了胤礽的:“太子爷,索大人来了!” 德州极热,此刻正值暑热最盛之时,胤礽不出门,便只着了一身白衣,屋内四角搁着冰块,他就着这一屋子的沁凉静心习字。 正要落笔时,听见德柱这一嗓子,拿着毛笔的手一抖,一大块墨汁就那样滴在宣纸上,晕开了去。 德柱话音刚落,外头的索额图等不及回话,直接就闯了进来,他是心里着急,担忧着胤礽的病,是以一进来,索额图的眼睛就把屋中扫视了一遍,急于寻找到胤礽的所在。 当胤礽和索额图的视线对上的时候,索额图明显怔了一下,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胤礽微微一笑,冲着索额图喊了一声:“叔姥爷,你来了啊。” 直到这时候,索额图才反应过来,却是满心的不解:“太子,你没病?” 情况不像索额图所想象的那样,可他看到的真实情况却让他惊讶地连请安都忘了。 “叔姥爷坐吧,”胤礽自康熙走后,成日被拘在这个院子里,每日见的人除了德柱就是那几个固定的人,这会儿索额图来了,还能陪他说说话,胤礽还是挺高兴的,他对着索额图笑了一笑,道,“叔姥爷这一路赶来也辛苦了,这会儿既到了,就歇歇吧。” 胤礽看见索额图那样的神情,其实挺想跟索额图解释的,只是觉得眼下还不是时候,也只有等时候到了,他才能跟索额图解释。 索额图也没有客气,直接寻了地方坐下,端了茶盏在手里,抿了一口后才望着胤礽道:“太子是不是该给老臣解释一下眼前这么个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一听到胤礽重病的消息就往德州赶,结果来一瞧,胤礽好好的在这里住着,索额图这心里虽有疑惑,可他也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妙的气氛。 胤礽笑了一笑,道:“叔姥爷饮茶吧。此间的茶还是不错的。叔姥爷且在此宽心住上几日,待消息到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叔姥爷自然就能明白的。眼下事情未发,时机不到,按规矩,我也是不能说的。再者,这里景色宜人,住着也是很舒服的,叔姥爷该珍惜的。只不过,外头有兵丁把守,叔姥爷是不能出去的,若要散步,也就只能在这个院子里。” 胤礽对索额图的问题避而不答,倒是让索额图皱了眉头,他心下不悦,便啪的一声放下茶盏,站起来便道:“太子这是耍着老臣玩儿么!” 言罢,索额图满心不悦即时拂袖而去。他就不信,他还真就如同太子所说的那样,被软禁在这个院子里了吗? 既然太子不肯说,那他就自己找答案去! 望着索额图拂袖而去的身影,胤礽出声拦住了要追出去的德柱:“你不必去追,你也拦不住叔姥爷的。有些事儿,就得让叔姥爷自己亲眼看到方好。” “太子爷,奴才、奴才是怕索大人知道实情之后,心里怨恨太子爷,”作为胤礽的贴身太监,这些事,德柱也都是明白的,也正因为他是个明白的旁观者,又作为太子的贴身太监,德柱其实并不希望索额图误会太子,“其实奴才是知道的,太子爷这些日子心里都不好受,奴才不希望索大人误会太子爷。” 德柱心里还觉得皇上此举对太子太严苛了些,他为太子鸣不平,可这话,德柱却是万万不敢开口说出来的。 胤礽听闻,浅浅笑了一笑,没理会德柱的话。 德柱抿唇,瞧了一眼胤礽,只得又开口道:“奴才替太子爷换一张纸吧?” 方才那张宣纸上头有了一大团墨迹,已经是污了,显然是不能再用了的。 胤礽却含笑搁了笔,道:“不必了,反正我也是没心情再写了的。” 索额图若是知道实情,心里是一定会怨恨他的,而索额图是否会误会于他,他也已经不在意了。因为他既然选择了配合康熙,就表明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论结果如何,他都得继续做下去。 可是,即便知道这些,却不代表他自己的内心就毫无感觉,索额图毕竟是他的叔姥爷,血缘相亲,他要配合康熙大义灭亲,又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只是他心里的诸般复杂感觉,在这里根本无人可说。 自那年奉先殿前,他出言跟索额图划清界限之后,他是赢得了康熙短暂的信任,而之后,太子一系势力的膨胀,不论是否出自他的授意,都让康熙起了疑心,再加上有心人在康熙跟前的挑拨,康熙对他的信任已经越来越少了,到了如今,康熙已开始剪除他的羽翼来达到保全皇权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