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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日,得降人报,噶尔丹已于上月二十二日从枯伦贝尔齐尔向哈密方向行进,康熙表示,当乘此机会作速剿灭。二十六日,康熙离归化进至达尔汉拜尚地方,派官员招抚噶尔丹属下丹津阿拉布坦、丹津鄂木布。二十八日,康熙率军抵黄河边湖滩河溯地方。十一月初四日,准噶尔降人称,噶尔丹现存千余人,食用困乏,天时寒冷,溃散逃亡及冻饿而死者非常多。这期间,噶尔丹部下来降者极多。 ——二十一日,康熙渡黄河经察汗布拉克至哲固斯台,并召费扬古驰驿前来商议军情。二十五日,康熙至东斯垓地方,召见准噶尔降人格垒沽英,派遣他返回准噶尔,并命员外郎博什希等携敕同往,招抚噶尔丹。二十七日,康熙传令班师。 康熙这一走就是两个月,启程前,照旧令胤礽代理国政。 因之前有经验,康熙再次领兵出征,倒也没有让胤礽不能适应,这一回,他比上一回做得要得心应手得多。 这日胤礽看过前线传回来的战报,又跟几位大学士讨论过政务,天色就已经昏暗了下来,胤礽看了看天色,嘱咐德柱给他弄了一盅浓浓的热茶来,他一饮而尽后,这才觉得精神又好了起来,又预备在值房里继续工作。 刚看了一会儿本章,德柱又进来了,胤礽听见那脚步声就皱了皱眉,眼睛也没抬,直接开口道:“我不是叫你在外头守着吗?你擅自进来做什么?” 德柱抿唇道:“回太子爷,方才太子妃派人来说,大阿哥……病了。” 胤礽一听,便将手里的本章放下,抬眼盯着德柱道:“弘昶病了?怎么回事?” 德柱见问,忙答道:“回太子爷,来的人没顾得上说怎么回事,只说大阿哥病了,太子妃请太子爷回去瞧一瞧。” “恩,好,那咱们这就回吧。” 胤礽没再多问,站起来就往外走,心里却想着,他昨儿夜里才见过弘昶,瞧着弘昶那个模样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病了呢? 胤礽回毓庆宫后,还没来得及去李佳氏那里,就被石氏身边的侍女东菱请到了石氏屋里,胤礽见了石氏就问道:“弘昶怎么样了?病得严重吗?”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石氏让胤礽坐下,而后才道,“大阿哥没什么大碍,太医院来人瞧过了,说大阿哥是累病的,这会儿服了药正睡着呢,等他醒了你再去瞧他好了。” “累病的?”胤礽觉得匪夷所思,望着石氏道,“御医当真这么诊治的?他一个不满六岁的小孩子,做了什么事儿啊,怎么就累病了?” 石氏没开口,只默默的盯着胤礽看。 胤礽与她对视半晌,只得叹了一声道:“是,我承认我是对大阿哥严厉了一点儿,从他两三岁开始就要求他认字练字读书,但是我从来没有压迫过他啊,该歇着就歇着,该玩儿就玩儿,该吃就吃,我小时候就是那样过来的,皇阿玛从前都是让我寅时就起身读书的,可我对大阿哥可从没有这样要求过啊!我是他的阿玛,对我而言,他的身体健康也是我最为关注的啊!” “御医说,大阿哥严重睡眠不足,严重饮养不良,还有比较轻微的情窒不畅,也就是他心有郁结,”石氏抿唇道,“胤礽,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大阿哥的病不是你造成的。我问过御医,你教育他的方式根本不可能引起这么严重的后果,是有别人给大阿哥施压了。” 胤礽听了,沉默片刻,道:“你请我过来,是知道了什么吗?” 胤礽盯着石氏看了片刻,胤礽仿佛从石氏的眼神中看出了什么,他心里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便问道,“你说的这个人,是李佳氏?” “御医说,其实大阿哥的病拖了些时日了,要不是我方才见大阿哥神色不对,请了御医来瞧,恐怕这病还会拖下去,方才让御医给大阿哥瞧的时候,李佳氏本来是不愿意的,后来是我非让御医来瞧的,这一瞧,也就瞧出毛病来了,” 石氏道,“御医给大阿哥诊断之后,我让奶娘哄着大阿哥睡了,这才去问了李佳氏。原来,到了晚间大阿哥该歇息的时候,李佳氏还要额外给大阿哥补课半个时辰,而且,他习字的时间也比你规定的要多。” 胤礽听了这些话,沉默不语。 石氏见他不说话,又继续道:“我问了许多,李佳氏只说了这些。再问别的,她就不肯说了。我是知道的,她肯定隐瞒了很多,其实,她隐瞒的许多事我也都已经查出来了。大阿哥的课业几乎跟上书房里读书的阿哥们一样多,甚至,比那还要多。这样繁重的课业都被李佳氏压在大阿哥身上,他能不病么?” “胤礽,大阿哥这回的病,是我疏忽了。若是我再对他上心些,或许大阿哥就不会这样了,至少,他的病不会拖了这么久才被发现。” 看着那么小的孩子受病痛的折磨,石氏心里是很自责的。 弘昶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这一年多的相处下来,石氏也是很喜欢他的,尽管不是她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她也在尽最大的努力照顾他,对待李佳氏的这两个小阿哥,石氏可谓是问心无愧的。 只是,她没有想到李佳氏为了争宠居然会这样逼自己幼小的孩子。 “她管家将近七年,毓庆宫上下她都熟透了,你管家不过一二年,她若是想瞒住你我什么消息,也是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