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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这几年,是真心把大阿哥看做自己的亲儿子的,是以大阿哥丢了,她心神俱乱,也没了往日那般沉静的心情了,所谓关心则乱,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珠锦看了一眼带着三阿哥承庆站在一旁不出声的纳喇氏,又瞧了一眼尚在襁褓之中被乳母抱在怀中的二格格乌尔衮,心下一叹,对张氏道:“你也莫急,本宫已派人去找了,加上承祜身边和承瑞身边的人,人手已经足够了,宫里也就这么大,他能去的地方不多,迟早能找到的。” 转头又对着隆嬷嬷道:“嬷嬷,外头冷,孩子们是不喝茶的,你把先前的冰糖煎梨端上来给他们尝一尝,然后再去弄些热奶酪给他们吃。” 大格格舒宜尔哈从跟着张氏进来,就一直跟在张氏身边抿着嘴不说话,她是个文静的小丫头,话不多,被张氏教养的极其有礼,端端正正的坐在圈椅上,喝过冰糖煎梨,她端着热奶酪的瓷碗抿了两口,便将瓷碗放下了,珠锦正看着众人,见舒宜尔哈不喝了,当即便问道:“怎么了,不好喝?” 她记得舒宜尔哈是很喜欢喝这个的,这个小姑娘的口味跟她很相似,喜欢吃奶制品,怎么今儿只吃了两口就不吃了? “皇额娘,我连续好多天都看见一个宫女偷偷摸摸来兆祥所找大阿哥,大阿哥去跟她说话的时候都不许人跟着,有几回他知道我看见了,还不许我告诉额娘,说要是我说了就会揍我,我想,他可能又去见那个宫女了。” 每回大阿哥见了那个宫女回来之后都有些不高兴,舒宜尔哈有几回还凑上去问他怎么了,结果被大阿哥吼了一顿,舒宜尔哈从没见过大阿哥那个样子,她被吓到了,因此也就什么都不敢说了,但是她心里又觉得这样甚是不妥,今天大阿哥不见了,她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额娘说过的,她比大阿哥早出生,是大阿哥的姐姐,她要保护大阿哥不受伤害,额娘说了,她应该跟大阿哥相亲相爱的,舒宜尔哈心里,还是很疼这个弟弟的。 “宫女?什么样的宫女?” 珠锦孕后,兆祥所的一应事情都是交由张氏管着的,她每日只是循例问一问,并没有费太多的心思在上头,她想着张氏心细,又有大格格和大阿哥住在里头,肯定是能管得很好的,哪知又从舒宜尔哈口中听到什么宫女,她转头就问张氏:“这事儿你知道吗?” 张氏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答不出珠锦的问话,难免有些赧颜,摇头道:“妾身不知。” 她几乎日日都去兆祥所,住在兆祥所里的阿哥和格格们每日见什么人用什么吃食她都是知道的,可若非大格格说了这话,她是真不知道大阿哥竟还每日都会去见一个什么来头偷偷摸摸的宫女。 张氏心里很清楚,她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阿哥格格们身边,而乳母就算再忠心也不能做阿哥的主,所以如果大阿哥一定要支开乳母们去见那个宫女,也不是不可能的,更何况那个宫女还是故意要避开她的。 “我不知道,” 大格格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宫女,“那宫女每回来都是偷偷摸摸避开乳母和保姆的,从没有遇见过任何人,所以额娘肯定是不知道的。” 珠锦看着张氏母女,听她们这样的说辞,她就知道她二人对那个来找承瑞的宫女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了,珠锦只得暗地思忖,那个宫女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偷偷摸摸的去找承瑞?这样连续的去找承瑞,她又是想要做什么? 珠锦没有说话,旁人自然也不敢说话,正在此时,如情进来了:“主子,二阿哥派人来说,已经找到大阿哥了,叫主子别急,他这就带着大阿哥回来。” 如情言罢,珠锦还未做出回答,如貌又进来了,她的神情却不似如情那样平静,而是有些慌张:“主子,二阿哥那边来人说,大阿哥跟二阿哥打起来了!” 珠锦一听,噌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张氏一听这话,脸都吓白了,大阿哥跟二阿哥打起来了,这还得了! 虽说大阿哥承瑞是皇长子,可她不过是个庶妃,承瑞又怎能和贵为皇后之子的二阿哥相比?再说了,承瑞的生母马佳氏也不过是个庶妃,还是死后才给追封为慧妃的,就这样的出身,承瑞怎么跟承祜比? 这宫里谁不知道皇上最宠的便是皇后娘娘,其次就是二阿哥承祜,承瑞跟承祜打起来了,这要是让皇上知道了—— 张氏倒吸一口凉气,连想都不敢往下想了。 如貌早已跟来报信的人问清了缘由,当下便答道:“二阿哥是在漱芳斋那里找到大阿哥的,说是当时大阿哥跟一个宫女在那儿说话,见二阿哥来了,大阿哥赶紧让那个宫女跑了,张禄早就派了人去追那个宫女,大阿哥着急,就要拦住人不许去,当时还大叫说什么二阿哥是坏人,还说、还说皇后娘娘也是坏人,然后就冲上来打二阿哥,幸而张禄赶上来拉开了,不过二阿哥还是被打了一下,脸上、脸上有些痕迹。” 如貌正说着的时候,张禄就已经把两位阿哥给带回来了,珠锦一瞧,承祜何止是脸上有伤痕,那一身的新衣都给蹭破了,裤腿上都是泥水混着雪水,珠锦皱眉,忙叫人去给二阿哥更衣,再转头一瞧,大阿哥比承祜还要狼狈些,她也顾不得问什么,又唤人给承瑞去更衣,要两个小阿哥更衣后喝一碗姜汤再来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