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做戏
刘志本不是一个勤奋的人,但自从做了主播后他就变得勤奋了许多;和平台签的合同规定,每名主播每天要直播满八个小时,除了已经成名的大主播外,新人们都能做得到,新人平均直播时常是每天九个小时,而刘志经常一播就是十二个小时。 他觉得自己很适合这一行,起初他直播从不开摄像头,因为怕自己肉呼呼的脸和标准宅男形象会让自己掉粉;但后来发现直播圈和娱乐圈有很大的区别,网友们不看主播的颜值,来他直播间的人都是冲着“技术流主播”这几个字来的,每次竞技场满血胜过对面后公屏都会刷满666,订阅直播间的人也渐渐的多起来,而粉丝不仅舍得为他花钱,遇上事的时候还冲在前头为他开撕,在现实的生活里,这是不可想象的。 刘志的老家在一个叫做淮阳的小村子里,他出生在那里,户籍也在那里;父亲刘江不到二十岁就一头扎进魔都,因为工作繁忙,没空照顾儿子,刘志就在淮阳村跟着爷爷奶奶长到六岁;六岁那年,刘江终于有了一点积蓄,夫妻两在崇安买了房子;那个年代的人都很重视教育,刘志的事刘江一直都放在心上,怕他在小地方被耽搁了,置办好房子后刘江就忙把自己的宝贝儿子给接过来。 那时的魔都已经是全国的经济中心了,教育上也是全国领先;燕京,魔都两地每年大学的录取率都远高于其他城市和地区,刘江满心欢喜的把儿子接过来,希望他也能赶上这个红利,却不料当地的保护政策立刻就给了他当头一棒。 根据本地的规定,没有本地户籍的学生无法报考本地的高中,这也便意味着本地的红利是分不到外籍人的头上的,而在本地读小学初中的刘志也因为贫穷而与学校的氛围格格不入,倍感孤独和疏离。 初中毕业后,刘江不得已,又把刘志送回了淮阳,托亲戚关系让他进了镇上一所不错的高中,自己依然在城市里拼搏;被送回去的刘志一个人寄宿在学校里,常年不见父母,像一只脱缰的野马,经常逃课和同学一起去网吧,成绩自然也是一塌糊涂;高中毕业后没有大学可读,就在亲戚的介绍下去了一家工厂。 工厂人员杂乱,因而普遍上管理都很严格,刘志做的是流水线上的工作,枯燥而又无聊;晚上经常加班,下了班后天已经全黑了,筋疲力尽的工人们打两局游戏,洗个澡就睡了,第二天依旧是这样的循环,连着好几周都在厂区里,看不到外面的太阳,那种孤独和压抑让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生活在地沟里的老鼠。 在厂里待不到半年刘志就无法忍受那种生活,回到家里;刘江见儿子在工厂半年,瘦了二十斤,也觉得心疼,就让他现在家里待着,这一待就是两年,中间断断续续接了几分活,但没有一份能干的长久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刘志都觉得自己看不到生活的希望 直播间里,刘志感慨万分的和网友们分享起自己的经历,这引起了许多网友的共鸣。 沉迷于游戏的人只有少部分是土豪,大多数玩家经济实力很一般,也有不少是在厂里做事和跑业务的,见主播讲起这些事顿时觉得亲切,甚至还有几分励志的感觉;看着屏幕上那张肉呼呼的大脸,即便小有名气了仍旧有些猥琐的肥宅形象,觉得自己也看到了生活的希望。 “我做主播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真的很失败,没有学历,也没有一技之长,工厂里的苦吃不了,跑业务又受不了人家的冷眼,创业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根本就不是我们这种人能干的事,只能打打游戏,做做主播这个样子了”, “我真的很感谢伊诺姐,虽然现在闹得有些不愉快,但那件事确实是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不管她现在怎么看我,我至少认一点,没有她就没有我的今天”, 他的直播原本毁誉参半,这会儿倒是正面的评价居多了。 “主播既然这么说,黑转路了”, “主播还是有点良心的”, “算啦,网络上的事本来就没有什么对错的”, 蝶恋花道“当然了,也很感谢狼叔,大家知道我现在主要打的是狼叔的号,他现在也是我最重要的号主之一;对了,明天狼叔过来找我和小威玩,到时候如果狼叔觉得可以的话我给你们直播狼叔”, “那今天就先播到这里了,我下播了,明天见”, 看了会儿蝶恋花吃瓜秀后的直播,本已倾向于伊诺的陈墨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他说话不是挺诚恳的么 左右摇摆,但最终还是对弱者的同情占据了上风,陈墨在任务栏“相信蝶恋花”后面的方框里打了个勾。 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任务栏显示“任务失败”, “玩家陈墨罗生门任务未完成,扣除二十点荣耀积分,因玩家当前积分为零,系统积分将从下次任务中扣去取”, “什么鬼,我现在倒欠系统积分吗?”,陈墨有些无力地吐槽道。 “系统将予以惩戒二十四小时,星期天顺延到周一,惩戒时间内玩家无法接取任何任务,如第二次任务失败,惩戒时间加倍,连续失败超过两次将取消深渊级任务的接取资格,降级为地狱级任务,请玩家调整好心态,积极完成接下来的任务哦”,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所谓罗生门指的是各说各话,真相不明的事件,在许多成年人的眼中,世界是灰色的,不分对错,没有真假,只有利弊,但总有些事黑白分明,不可混淆。 陈墨揉了揉额头,道“就是说,这个任务虽然叫做罗生门,但实际上只是标题党,蝶恋花和伊诺的事并不是什么罗生门,而是从一开始就黑白分明的,系统以第三方的身份判定了做错事的人是蝶恋花,是这样吗?”, “那些诚恳,那些说辞,都是在做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