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冷了心肠
楚家夫妇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可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同阮楹说,便只是能眼巴巴的望着她,希望她能应下楚生所说,同他们一道进去。 哪怕只是略坐一坐,只要挑起一个话头,他们便可以顺势向她赔个不是,也好化解彼此之间的尴尬。 然而,阮楹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很快掠过,却并未停留,更没有给主动他们台阶下的意思。 她只是对楚生轻声道:“不必了,我有些乏了,想早些回去。你们也回去歇着吧,再则,这几日最好不要出门,若是需要何物,自可吩咐下人去做便是了。” 她这么一说,楚生心头微动,愈发想知道她之前同邬行说了什么,又是如何安排这件事的。 但阮楹却没有解释的意思,言罢便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的轱辘在地面上压动,发出骨碌碌的声,很快驶出了巷子。 楚家三人在门口站了半晌,直到马车消失在巷子外,再也看不到了,他们才垂头丧气的进了宅子。 楚母沙哑着嗓音问道,“儿啊,莺莺她……是不是生咱们的气了?” 楚生长长出了一口气,侧头看向不知所措的两人,叹道:“如果不生气才不对吧?你们怀疑她,怀疑阮家苛待了阮娴,表现的那般明显。妹妹最是聪明,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你们伤了她的心!” 他直白的指责:“妹妹费心费力安排今天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们不明白吗?她又为什么煞费苦心,想让你们看清楚阮娴的真面目?还不是为了怕你们被阮娴所骗吗?” “倘若没有莺莺今日这出安排……爹娘啊,说不得你们哪日就会像今日一般,被阮娴哄骗,然后带走关起来,最后发卖了!莺莺是救了你们的命,你们却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挑拨,轻易就怀疑她,疏远她。莫说是她了,便是我都觉得寒心,她到底图什么?” 楚母被他说得涨红了脸,半晌儿才心虚又难过的道,“我只是,只是没想到娴儿会变成这样,排揎人的话竟是张口就来,说得跟真的似的。更加没有想到,她这般无情无义,竟是要害死我们才甘心!” 这丫头太坏太毒了! 枉费他们这般疼宠她,竟是养出个白眼狼! 甚至还为了她,惹恼了亲生女儿…… 顿了顿,楚母忍不住又小声道,“我们日后再也不惦记她了,只好好待你……跟你妹妹。你倒是也在莺莺面前为我们说个情啊!” 楚生似哭似笑地扯了扯唇角,心道,我早前说了那么多,你们都不肯听,现在眼见为实了,你们倒是想对她好了,却也不看看这份好,她是不是还愿意接受? 看阮楹临走时的模样,分明是已经冷了心肠。 这冷掉的心,还能再捂回来吗? 况且,就算你们想把她的心悟回来,她愿不愿意给你们这个机会且不可知…… 但爹娘很是忐忑的模样,他又不忍心再雪上加霜,最后只得叹了口气,道:“但愿日后能慢慢和缓吧!” 如今,也只能这般盼着了。 可他这话说的有气无力,着实让人不能生出希望,楚母抿了下唇,黯然垂眸。 她现在的心也是哇凉哇凉的。 最疼爱的养女想害他们,刚寻回来的亲生女儿也不待见他们了,他们这到底是做错了什么啊? 好似怎么做都是不对的! 第六百一十六章 顺心而为。 翌日,盈香阁内。 阮楹用过早饭不久,魏菁就带着一封信,神色匆忙又紧张的来到端肃伯府求见。 被下人带进去,见到阮楹,她便立刻将信拿出来递上前,“乡君!大事不好了。你父母,我是说亲生父母被人绑走了!这是有人.大清早送到绣坊里的信。我起初不知就里,只当是哪家的贵女想订制裙衫,便将信打开看了,可一看才知道这是写给您的,是让您拿着银子赎人的信!” 魏菁说的有些凌乱。 阮楹亲生父母被绑走的事,令她想到了多年前,自己那被人害死的双亲,心下不由的便极是紧张。 阮楹皱起眉头,接过信展开。 自然,这封信正是她昨日看过的那一封。 见信毫无意外的送到绣坊,又呈到自己手中,她不禁想起邬行昨日所说,有的是办法让那四人配合行事,倒是对他们夫妇的手段更多了几分信心。 阮楹看过信,沉吟片刻,便道:“你先回绣坊,此事不要张扬出去,我会想办法的,定会将他们救出来!” 魏菁见她仿佛胸有成竹,心知自己在这里根本帮不上忙,便点头应下,没多耽搁,很快离了伯府。 阮楹拿着这封信怔忡了好一阵,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起身去了前院的书房,找到阮怀英。 今日阮怀英休沐,本打算过会儿去向阮老夫人请安。 随后再将几个女儿叫到一处,询问一番她们的课业,以及平日都做了些什么。 自上回得知阮清等丫头被阮娴欺负后,阮怀英发现自己这个父亲做得十分不足。 他以此告诫自己,之后每次一有空暇,便尽量抽出时间来同母亲和几个女儿多说说话。 可还没出门往荣寿堂去,阮楹便先到了。 进了书房,阮楹先将信递过去。 阮怀英展开一看,目露震惊。 他是知道楚家夫妇被接进京的事,阮楹也告诉过他同母亲,说是岑王那边得知楚家人曾被行刺,觉得十分蹊跷,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便借了宅子给阮楹安顿楚家人。 阮怀英倒没有多想,岑王同阮家本就有交情,又因着古藉的渊源和云晴郡主对阮楹格外关照,这是大家早便知道的。 他十分信任岑王的能耐,想着他既然愿意揽下了此事,必然会护得楚家人周全。 这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因此阮怀英现在极为难以置信,“何人竟有本事,在岑王的眼皮子底下将楚家夫妇掳走?!” 阮楹摇了摇头,“不是您想的那样。” 随着,她没有隐瞒,一五一十的将这两日的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昨晚她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顺心而为。 她不想瞒着父亲,至于祖母那边,若不是考虑到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实在不宜以这种事惊动,她也是会坦言相告的。 他们都对她很好,而这件事免不了要牵扯府里,她不能那般自私,让父亲措手不及。 说出实情后,她又道,“父亲,我不相信阮娴的胆子有这般大,若是只她一人,必不会做出向我勒索钱财的事,所以我怀疑此事是太子主导,而阮娴不过是听从了他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