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只为再见你一面
风华绝代的女子神情迷惘的看着四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此时的她执念应该已经散去，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才对。如果楚暮在这里，他一定能认出，这风华绝代的女子赫然便是九幽浊。 只不过此时的九幽浊看上去并非是楚暮所见的模样，而是上半身化作人族模样，下半身是一条漆黑的蛇尾。不过即便发生了一些改变，但是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孔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仍然是动人心魄的美丽。 周围涌动着朦胧的雾气一般的东西，难以看清四周到底有什么，仿佛是在一个虚幻未知的时空当中。就在这时，朦胧的雾气翻滚涌动，一道身影踏着雾气缓缓出现，当那身影出现之时，九幽浊不经意间湿了眼眶。 “帝冶大哥，是你吗？”九幽浊的声音空灵悦耳，却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那身影清晰起来，正是开创铸剑渊的远古大帝，帝冶！ 帝冶望着九幽浊，就像是在看着自己的妹妹一般，眼神中流露出的自责和心疼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婳儿，对不起，是大哥没用，当初没有保护好你。”帝冶声音低沉沙哑道。 九幽浊名为九幽千婳，这个名字还是当初帝冶为她取的，很少有人知道九幽浊有名字，就叫九幽千婳。 九幽千婳眼中的泪光再也忍不住，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流淌下来，只不过此时的九幽千婳肉身不存，如今的显化只是最后的执念罢了。甚至若非大帝帝冶动用了大神通，九幽千婳的这道执念也早已经彻底消散在天地间，泪水化作点点星光飘散。 “帝冶哥哥，不是你的错，只是那老贼实在太强了，你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婳儿只是不甘心啊，你全部的心血就这样被那老贼给彻底毁掉，就连你也遭了他的毒手。” 九幽千婳声音有些哽咽，虽然她生前乃是堂堂神王境的大能，天地间有数的强者，但是在帝冶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女孩，那个被帝冶疼爱宠溺的小姑娘。 帝冶走到九幽千婳面前，宽大的手掌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将她脸上的泪痕抹去，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老贼灭我铸剑渊，屠我铸剑渊千万生灵，迟早会有人与他清算，逃不过，躲不掉！” 帝冶看上去温和，但是在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脸上却不自觉的流露出滔天的恨意，千万岁月无法抹去。这也难怪，自己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所有的亲友弟子被屠戮一空，就连自己最爱的人都护不住，那种仇恨倾尽整个星辰大海也无法洗刷。 “可是，那老贼太强了，他已经不死不灭，我们根本没有一点报仇的希望。”九幽千婳绝望道。 帝冶没有说话，手指向着身前一点，顿时身前雾气涌动出现清晰的画面。画面中正是铸剑渊那处神秘所在，无边无际的黑色海洋充斥在那片空间中，若是视野足够强大，看上去那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墨一般。 此时在那无边黑色海洋上飘浮着三座祭坛，其中两座祭坛巨大无比，都有方圆百万里大小，剩下的那座祭坛相比于这两座祭坛来说却是微不足道。 那两座巨大的祭坛上并非空旷，其中一座祭坛上有顶天立地的巨人盘膝而坐，身边遍布冰蓝与火红的玄奥纹路。这巨人全身上下全都是可怕的肌肉疙瘩，一条条凸起的肌肉疙瘩像是绵延的山岭一般，肆无忌惮的生长在这顶天巨人身上。 九幽浊的本体已经足够庞大，足有万里之长，直径超过几百里，但是在这顶天立地的巨人面前却是根本不算什么，顶多相当于一条壮硕点的肌肉罢了。 那顶天巨人身上长有四条如龙般的手臂，头顶是一红一蓝的两根弯角，就连眼珠都是一红一蓝，看上去有些怪异。 另一座祭坛不比镇压顶天巨人的祭坛要小，上面镇压的却是一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巨大山脉，绵延无尽。然而仔细看去，那哪里是什么山脉，分明是一颗带着一截身躯的蛇首啊！ 看到那颗蛇首之时，九幽千婳突然间情绪变得激动起来，道:“帝冶哥哥，那是……那是老贼的九首之一不成？” 帝冶双眼冷漠的看着那颗巨大的蛇首，道:“没错，这就是那老贼的九首之一。那老贼虽然覆灭了我铸剑渊，却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九首之一被斩下，已经镇压在这里百多万年的岁月。” 九幽千婳冷静下来之后，又有些担忧道:“可是老贼是天尊境的无上存在，就算把他的九首之一镇压在这里，却无法将之磨灭。” 帝冶冷笑一声，道:“婳儿，你仔细看看那老贼的头顶！” 九幽千婳有些疑惑，目光看向蛇首，只见那里盘坐着一道身影。只是那身影实在太小太小了，要是不仔细去看的话，根本无法发现在那蛇首之上竟然还有一道身影存在。 帝冶又道:“婳儿，盘坐在老贼头顶的是天下第一阵法师禁断大帝，禁断道友与老贼也有因果纠缠，如今他的转世身前来了结因果，他有办法将这老贼的九首之一彻底炼化，也算是为我们铸剑渊报了血仇。” 九幽千婳听到这一番话并没有帝冶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帝冶疑惑道:“婳儿，你的血仇得报，你不开心吗？” 九幽千婳微微一笑，反问道:“帝冶哥哥，你开心吗？” 帝冶不假思索道:“大仇得报，我自然开心。” “你开心，婳儿自然也开心！” 九幽千婳脸上笑靥如花，但是她的身体却在消散，明亮的光点从她身上飞出来，身体越发的虚幻。 帝冶的面孔有些扭曲痛苦，声音低沉道:“婳儿，对不起，是大哥没用，大哥就连你最后的执念都无法保存。” 九幽千婳没有半分的痛苦失落，她仍然在笑，精致的面孔上挂着甜甜的微笑，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子一般。她望着帝冶的眼神清澈明亮，如同春日的湖水，温暖却不灼热。 “帝冶哥哥，你知道婳儿的执念所成之因吗？”九幽千婳突然道。 九幽千婳见帝冶怔然，俏皮一笑道:“你真的以为我是不甘心，是血仇大恨才形成了执念，百万年不散吗？不，不是的，帝冶哥哥，我忍受百万年的冰冷寂寞，只为再见你一面啊。” 话音未落，九幽千婳的身体全部散开，化作漫天飞舞的光点，漫天光点围绕这帝冶久久不散，似是九幽千婳不去的执念。 帝冶眼角伫立在原地，有一滴泪悄然滑落，无声无息，同样化作飘散的光点。他的真身早已经消散在天地间，如今留下的也不过是一些残留的意志念头罢了，但是为什么还会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痛呢？ 即便帝冶生前功参造化，拥有准天尊的修为，也无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他已经并非那个曾经惊才绝艳的大帝，那个唯一不入帝境，却炼出帝兵的存在。 “啊！” 帝冶残存的意志化身感觉自己胸口憋闷，仰天发出一声长啸，顿时周围的雾气剧烈翻滚。 随着帝冶残存的意志化身的长啸，整个铸剑渊都陷入了一种动荡不安中，铸剑渊内所有生灵都感受到了难以想象的灵魂压迫。进入铸剑渊的那些修士还好一些，他们只是感觉有点头晕目眩，就像是雷霆刚刚在耳边炸开一般。但是铸剑渊内的那些生灵就倒霉了，身体像是喝醉了酒一般东倒西歪，周身孔窍中五颜六色的鲜血流淌，甚至有些实力低微的直接炸开，残肢断体炸的到处都是。 进入铸剑渊的修士很多正在寻找机缘，正在与铸剑渊的毒虫凶兽拼杀，这些毒虫凶兽突然出了意外，倒是让这些修士捡了大便宜。很多已经岌岌可危，即便被毒虫凶兽斩杀的修士暴起发难，一举将毒虫凶兽给斩杀。 铸剑渊较深处，赤练王正在为了一块极好道阶中品的地狱焱晶和一头地狱恐鸟战斗。那头地狱恐鸟真身高达三百多丈，两对翅膀张开能够遮蔽方圆近七百丈的范围，硕大的头颅丑陋不堪，巨大的鸟喙遍布着交错的牙齿，浑身灰白色的羽毛上燃烧着惨白的火焰。 这头地狱恐鸟实力非常恐怖，即便是洞天后期的赤练王都拿它不下，缠斗了半天都无法奈何得了它。却在帝冶残存的意志化身长啸之后，地狱恐鸟全身颤抖，发出一声惊慌失措的难听叫声。 赤练王同样被那股神秘力量影响，但是受到的影响却是远远不如地狱恐鸟，赤练王战斗经验何其丰富，抓住机会一剑斩去。剑气汹涌澎湃，闪电般斩在地狱恐鸟其中一只翅膀上，顿时血光四溅，地狱恐鸟的一只翅膀被斩下大半砸在地面上。 地狱恐鸟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剩下的三只翅膀震动，身体向着远处激射而去。赤练王望着地狱恐鸟远去的身影并未追击，即便地狱恐鸟废了一只翅膀，保留的战力仍然可怕无比，不可能轻易击杀。 将头颅大小的地狱焱晶收起来，将地狱恐鸟被斩下的那大半翅膀同样收了起来，赤练王抬头看向铸剑渊灰蒙蒙的天空若有所思。 很多人与赤练王的经历相似，只不过他们的修为远不如赤练王，并未发现任何端倪，也无从得知这一切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