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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天没有人答话,秀秀有些心慌,刚要再问,便听到小叶的声音隔着轿子嗡嗡地传来:君姐姐,你莫急。 秀秀忍不住问道:就你一人吗? 是啊,他们都去追妖怪了。 秀秀一愣:全去了? 小叶道:是啊,刚刚突然刮了好大一阵风,那几位哥哥姐姐说有妖怪在那里,就好急地追了过去,我追不上他们他有些委屈。 刚刚她被风灌了耳,什么都没听到。 但这几个人也太不靠谱了吧,明明知道她灵力低微,好歹留一个人照应吧,全走了算怎么回事。 君姐姐,我们还要接着往前走吗?小叶问道。 秀秀有些头疼,琢磨了一下,怕到时候遇到什么危险,又怕他们回来没找到她,便道:不了,原地休息吧,你也辛苦了。 小叶憨笑道:不辛苦不辛苦。 现在临近午时,阳光有些刺眼,隔着喜帕,秀秀都能感受到那灼热的光线。 如此盛夏,她这嫁衣有些厚重,这么端坐在轿子里就像蒸笼。 但秀秀又不敢出去,以她以往看恐怖片的经验,这种时候擅自行动的人往往就是炮灰,活不过十分钟。 她只能用手扇着风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小叶聊天。 小叶,你现在是跟着老李叔一起生活吗? 小叶虽然有些痴傻,但也是记事记人的,讲话条理也算清楚。 他在轿子外答道:是啊,老李叔是好人。 秀秀打听道:那你父亲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 谈别人的伤心过往有些不道德,但秀秀总觉得那事没有那么简单,深怕真的被慧慧说中了,那老李有问题。 小叶似乎是在回忆,隔了很久才道:记得一点点,很久了,我们来这里砍柴,分开了很久,回来的时候,他脸上没皮了,忽然咬我要吃我,然后他被老李叔跟其他人烧了,但好像没死。 这番话说的有些凌乱,但关键信息都有了,秀秀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也就是说,小叶和老叶一起进笑娘桥砍柴,中途分离了一段时间,再出现时老叶的脸皮已经被剥了,叫嚣着要吃掉小叶,最后被赶来的村民们联合起来制服后一把火烧了,但他应当没有死,因为后面又出现了数起吃人事件。 疑团有些多。 秀秀问道:那被烧死的是妖怪还是你父亲? 小叶声音闷闷的:妖怪,吃人的妖怪。 这就怪了,既然是妖怪,它直接变成老李的样子不行吗,为什么还要剥了自己的脸皮? 秀秀又问道:那你父亲后来怎么样了? 小叶沉默了一下,道:死了,被妖怪吃掉了,然后妖怪扒了他的衣服自己穿。 这倒也合理,但秀秀总觉得有些别扭。 正午时分,阳光越来越烈,秀秀坐在轿子里感觉汗流浃背,她小心地抬起了喜帕一角擦汗。 君姐姐不相信那妖怪能变成人形吗?半晌,小叶的声音传来。 隔着轿子,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闷,秀秀费了好大劲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不是不信。秀秀热得有些难受,拨开车帘探头道,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就是不懂它为什么要剥了自己的脸皮,这完全没必要不是吗 秀秀话音一顿。 这次没有狂风,但她似乎又听到了季鸿归那比办丧事还催人泪下的唢呐声。 仿佛就响在耳边,就在她身边。 小叶你听到了吗? 小叶道:听到什么? 就刚刚那位季哥哥的唢呐声。 小叶道:没听见。 怎么会没听见。秀秀愣愣的,忽然感觉身子往后一仰,竟是那轿子又被拉起来,往前而去。 这次的速度与先前那慢悠悠的晃悠完全不同,简直像一脚油门踩到底,喷射而出。 速度太快,秀秀拼命扶住窗沿,声音都忍不住颤抖:小叶你要做什么? 没有人答话,耳边是狂躁而起的呼啸声,不知过了多久,轿子蓦地停稳,外头才终于传来小叶的声音:出来。 短短两个字,如冰渣一般,完全没有先前憨傻的模样。 秀秀下意识地握紧胸前的护身符,拼命在脑子里捋清思绪。 小叶,老叶,被剥脸皮的男人,被烧死,却又没死 难道说! 秀秀想到一个可能,感觉周身的灼热在瞬间褪去,如至冰窖。 她背上的汗粘腻在衣服上,又冷又麻。 难道说其实那个被剥脸皮的男人根本不是妖怪,就是老叶本人。那个妖怪先吃掉的人也根本不是老叶,而是小叶。 它吃掉小叶后,又变换成小叶的模样找到了在另一头砍柴的老叶,吃下他的脸皮,还要吃他的血肉时被巡山的村民正好撞到,干脆伪装成受害者的模样,将被痛到说不出话的老叶诬陷成妖怪,看着他被活活烧死,如此一来,笑娘桥寻不到妖怪生活的踪迹也正常了,因为他一直都潜伏在普通的人群里。 秀秀心底越来越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