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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回来的幼崽全是反派 第114节

    既然穿越异世界都有可能,那穿进看过的小说里似乎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他努力回忆着小说内容,却发现他记忆中的内容,确实有相当一部分能和这个世界对应上,只不过时间节点不一样。

    小说开始的时间点,“黑幽灵号”已经声名鹊起,在银河帝国可谓人人闻之色变。通缉令一道道发出去,却无人能缉拿这伙星际海盗。

    这伙星际海盗行事猖獗,在小说里甫一登场,就炸毁了皇后瑟娅的皇家飞船。

    而当时执政的皇帝,因为性情残暴,行事疯癫,不理政事,甚至连帝国会议都不出席,全数由皇后瑟娅代为理政。被称作“疯王”。

    疯王对皇后之死漠不关心,甚至连葬礼都未曾出席。

    而整篇小说,是以疯王和瑟娅皇后的儿子索玛的视角展开。

    瑟娅皇后葬礼之后,男主索玛为了给母亲报仇,也为了挽救整个帝国,在帝国动荡之际站出来,以凌厉手腕先后收服四大财阀,又组建自己的军队;平内乱,抗虫族,终于力挽狂澜,稳住了濒临解体的帝国。

    而星际海盗五人组,则作为文中的大反派,频频从中作梗,破坏男主的事业以及帝国的和平。

    其实阮时青并没有看完这本小说,因为他平时忙于研究和工作,是没有看小说的习惯的。这本看了半截的小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忙里偷闲才看了一点。

    但他记忆力非常不错,仔细回忆一下,就想起了大致的内容。

    ——在他弃文的地方,男主索玛通过精心布置和计划,带着自己的亲信设下陷阱,伏击“黑幽灵号”,准备为母亲报仇。

    遭遇了埋伏的“黑幽灵号”被打得措手不及,为了突围,星盗成员“恶龙”化作黑龙原形,身后蝠翼遮天蔽日,最后拖着整个帝国舰队葬身宇宙……

    阮时青原本对小说内容没什么感觉,毕竟只是个偶然的消遣,没必要真情实感。

    但当他意识到,小说里的世界很可能就是他现在所处的世界,而文中那五个恶名昭著的星际海盗可能就是身边的小崽时,却觉得心惊肉跳起来。

    他不信幼崽们会做下那么多的坏事,更不愿意相信幼崽们最后会落得凄凉收场。

    电子公告牌上的通缉令滚动一圈,又从头开始展示。阮时青却已经顾不上去看,匆匆挤出人群,招呼小崽们回家。

    他现在脑子里乱糟糟的,各种爆炸的信息让他一时顾不上算账,只想先把小崽们平安带回酒店再说。

    ——虽然现在小崽们和通缉令上的罪犯根本对不上,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不敢冒这个险。

    “公告牌上写得什么?”见爸爸回来,小龙崽顺着爸爸的裤腿往上爬,准备坐到爸爸肩膀上去看一眼。

    阮时青手快地将他抱住,摁在怀里,表情毫无破绽:“没什么好看的,时间不早了,我们直接回酒店吧。”

    小龙崽被爸爸按在怀里,什么也没看到。不过他也不坚持,索性舒舒服服地在爸爸怀里找了个姿势趴好,金黄的大眼睛惬意眯起,垂下来的尾巴快活的一晃一晃。

    阮时青垂眸看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他和小说里那个拖着整个帝国舰队同归于尽的“恶龙”对上。

    他不想让幼崽们看到通缉令的内容,干脆也不等酒店的观光车来接了,直接拦了一架出租艇,让人将他们送回了酒店里。

    回到酒店套房,阮时青顾不上和小崽们掰扯算账,先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捋了捋思绪。

    他列了两条时间线。

    一条是从他穿到b3024星,陆续收养小崽们的时间线;一条则是小说开始的时间线。

    他穿到b3024星时,正是星历2021年夏末,如今将近一年时间过去,已经是2022年初夏。

    而小说故事却发生在2038年,时间线相差了整整十七年。

    再一一比对他所记得的事件和信息,果然有许多地方相同,比如同样是银河帝国,首都星都是锡金,帝国皇后都叫瑟娅,还有“恶龙”和帝国舰队同归于尽的凯撒利亚大区,也正是现今银河帝国的九大行政区之一……

    但也有许多地方出现了变化。

    比如不再有“黑幽灵号”,只有“东方号”。

    上了通缉令、恶名昭著的星际海盗团伙,也不再是五人组,还多了其他几个人。

    手指将额前的碎发往后梳,阮时青整个人躺倒在圈椅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如此多重合的信息和事件,即便阮时青不愿意相信,却也不得不信。

    他大概是真的穿进了自己曾看过的小说里,而且还是小说时间线正式开始的十七年前。

    他一个个捡回家里精心照顾养大的小崽们,是文里恶名昭著的星际海盗,是最终会被正义主角打败的反派。

    而就在他不知道的某个时刻,他精心养育的小崽们,正逐渐走上反派的道路。

    阮时青愣愣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迷茫的表情逐渐坚定起来,他站起身,拉开房门往客厅走。

    他不会让小崽们继续往歪路上走,也绝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他们。

    第94章

    套房客厅里,小崽们一无所觉,正忙着整理翻看从商场带回来的战利品。

    小人鱼卷着蓝色鱼尾,坐在地毯上,认真将需要送去清洗的新衣服清理出来,还有那些漂亮精致的小饰品,也需要拆了包装,收在他的宝贝匣子里。

    他做得很认真,眼睛里带着亮晶晶的光,显然是愉悦极了。

    相比之下,小龙崽和小狐狸就要闹腾的多,他们俩对漂亮的饰品和衣裳并不上心,倒是更专注于美味的零食以及新奇的小玩具。

    此时两只幼崽正追在一只会飞的仿真小鸟屁股后头。

    仿真小鸟的智能化程度很高,如同真正的鸟儿一样在客厅里四处乱窜,两只幼崽一路追着,也不知道踢翻了多少东西。金色的小机器人跟在后面,一边唠唠叨叨地将被撞到的椅子扶起来,一边却贴心地将沿途可能绊倒幼崽的物品挪开,嘴里还嘱咐着:“慢一点慢一点,别摔了!”

    玩疯了的幼崽们充耳不闻,继续疯跑。

    小龙崽甚至嗖嗖顺着他的腿爬到了肩膀上,扑腾着蝠翼纵身一跃,去抓那只乱窜的小鸟。

    这种仿真鸟设计出来,本就是为了锻炼幼崽的捕猎能力,自然不会被他轻易抓住,扑腾掉了两根羽毛,险险地从龙口逃生。

    小龙崽跌落在软垫上,引来小狐狸的嘲笑。

    他不服气地瞪圆了眼睛,也顾不上摔疼了,翻身爬起来就继续去追。

    咚咚咚的脚步声回荡在客厅里。玩得肆无忌惮的幼崽们,也只有在经过阮骄身边时,才会放慢了动作绕开。

    ——安安静静的阮骄正在在客厅一角搭积木。

    这套积木是他主动要买的,回了酒店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拆开,找了个宽敞空荡的角落坐下来,按照图纸像模像样的搭。

    幼崽眼睛睁得大大,嘴唇紧张地抿着,额前的触须也竖得笔直,是非常认真严肃的模样。

    焦躁望着紧闭房门的太子殿下看了一眼没心没肺的幼崽们,心里气结。

    还有心思玩儿呢!

    从看到了自己的通缉令后,容珩这心里就跟揣了块烙铁一样,烫得他坐立不安。

    可阮时青一回酒店,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他想探一探对方的态度,也无从下手。

    只能频频看着房门方向。

    无意识伸出来的爪钩,把身下的地毯都抓毛了。

    就很急。

    再看着面前几只半点没意识到危机,半点不耽误玩乐的小崽们,只恨不得一个个拎起来揍一顿屁股。

    但阮时青就在房间里,他不敢。

    如此郁郁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阮时青的房门终于开了。

    容珩眼睛一亮,下意识想要靠近,但很快他又意识到这样也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只能强迫自己趴回去,假装在玩一个玩偶,实则眼角余光一下下往房门前瞥。

    阮时青推开门,走了出来。

    那只仿真小鸟恰好撞到他面前,被他挡住了去路。

    小狐狸敏捷地跳起,一爪子将那只黄色羽毛的鸟儿拍到了地上,她摇晃蓬松的大尾巴,得意地仰着下巴对小龙崽道:“我抓到了!”

    小龙崽在地毯上蹬了蹬腿,不情不愿地说:“这次算你赢了,再来一局!”

    小狐狸闻言低下头,叼起那只小鸟,准备到中间去放飞。

    结果口中的小鸟却被阮时青截了胡。

    他将小狐狸口中的仿真小鸟拿出来,目光扫过几只小崽,将他们的神情收入眼中。

    四只小崽神色懵懂,显然还毫无察觉;只有雪球在对上他的目光时,心虚地抖了抖耳朵。

    他弯了弯唇,露出个实在算不上慈爱的笑容:“先不玩了,爸爸有点事想要问你们。”

    幼崽们疑惑地看着他,但见他神色严肃,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于是也不再撒娇卖乖,纷纷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在阮时青面前排排站好。

    站位按照长幼顺序,容珩不情不愿地站在了第一个,心情沉重。

    偏偏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龙崽还敢主动开口问:“爸爸要问什么?”

    这个小蠢货!

    龙族的蠢果然是基因决定的!教了这么久都没学乖!

    恨铁不成钢的太子殿下隐晦地瞪了他一眼,都不敢抬眼去看阮时青的表情了。

    阮时青倒是没有发脾气,他顺手拖了张椅子,慢条斯理地坐下。然后才打开智脑,将找到的通缉令展示给他们看。

    “这几个人,我看着有点眼熟,你们认识吗?”

    虚拟屏上展示的,分明是“死神”、“海怪”、“火狐”、“恶龙”,以及“半虫人”的通缉令。

    换句话说,正是几只小崽的通缉令。

    阮时青身体往前压,凝神看着幼崽们,神情辨不出喜怒。

    而骤然看到自己通缉令的小崽们,惊讶地瞪圆了眼,连嘴巴都微微张开。

    阮骄总是要慢上半拍,等哥哥姐姐都看明白了,心虚地捏着爪爪不知该如何狡辩时,他才发出一声惊呼声:“啊!是、是——”我。

    但“我”字没说出口,就被边上的小狐狸偷偷戳了一下。

    幼崽霎时一顿,似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什么,低垂下脑袋,却极力往上抬着眼皮,观察他的表情。

    “……”

    阮时青都看在眼里,差点被气笑了。

    这几只小崽子,还真是有组织有纪律地在骗他!

    于是他就真得笑了起来,身体又往前压低了一些,虽然笑着,但总有股山雨欲来的气势:“你们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小崽们缩着脖子,眼角余光四处乱飘,谁也没敢先开口。

    这时候倒是比鹌鹑还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