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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老太太唤来岳妈妈,指了身边一簇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地被人摘了?我记得刚刚打苞不久。” 岳妈妈说道:“回老太太,昨儿侧夫人瞧着这花骨朵好看,就摘了去,说是这样含苞待放的才是真正漂亮,最衬她的姿容。” 凌老太太淡淡“哦”了声,凑过去看了眼光秃秃的花杆,说道:“我盼了好久就等着这花儿开呢,结果却是瞧不见了。” “一朵花又怎么样?”明远伯夫人忙道:“嫣儿可是一定能为凌家开枝散叶的!” 凌老太太不置可否,只略略“嗯”了声,便朝前行去。 与此同时,杜九娘的铺子那边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当初忠武伯府与靖国公府开始议亲后,杜九娘便将原先跟在自己身边伺候的风儿与沙儿两个得力大丫鬟,分别配给了江南两个铺子的管事。 这两个铺子的本部在京城。 杜九娘的母亲林氏嫁给忠武伯后,将老管事们留在了京城照看生意,她则带了老管事的长子们去江南又开了分店。 两个大丫鬟许的便是后来负责江南分店的小管事、老管事们的嫡长孙。 杜九娘既然嫁到京城,回江南的可能性便极低了,就索性将江南的铺子关了门,让这两家人带着财物回到京城开了新的分店。 如今出事的便是这两间刚开了几年的新铺子。 往日的两个大丫鬟,如今的已经是牛管事家的和马管事家的。她们二人现正在杜九娘的面前向她禀报这事儿。 “咱们首饰铺子被人拿走了四对玉耳环、三根金簪子、两套宝石头面和一支金步摇,都未给现银,全部赊的账。” “咱们绸缎铺子也是,被人拿走了一匹绸缎、一匹锦缎、一匹丝绸、两匹绫。也未给现银,全部赊的账。” 杜九娘冷声说道:“不是同你们说过不许赊账的吗,怎地还允了人将东西拿走?” 牛管事家的面露为难,马管事家的快言快语说道:“来人拿了凌老太太的牌子,说是得了老太太的吩咐给国公府置办物品。来的那两位看上去都不是好相与的,所带仆从又确确实实都是国公府的人。奴婢记得太太说过不要和国公府的人在明处起冲突,就只得允了她们的要求。” “去的人是什么模样?” 两个管事太太大致描述了下,杜九娘便有了数。 “她们竟是拿着凌老太太的牌子?牌子是怎么样的?” “和上次太太给咱们看的您的那个差不多,”马管事家的比量着说道:“两寸宽三寸长,沉香木做的,只不过上面的字不一样。” 牛管事家的颔首赞同,“奴婢看到的也是那个,应当是真的无疑。” “若是假的倒也罢了……既然是真的,倒是有几分蹊跷了。” 拿了凌老太太的牌子,便能遣得动国公府的家生子们去做事,还能支取公中的现银。 虽说老太太看重那人,却也不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 那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事儿发生了多长时间了?” “就是今儿上午的事情。” 杜九娘思忖了下,说道:“往后她们再去,只管拒绝。若是她们敢刁难你们,便让人来寻我。” 待二人离开,杜九娘便问侧夫人和表太太如今在何处。 “表太太晌午回来后便一直陪着老太太散步。方才侧夫人刚回来,国公爷就去寻她了,如今两人又一起去了老太太那里。”林妈妈在一旁说道:“只不过国公爷进她屋子前还高高兴兴的,出来时脸色却极难看,两人一起悄悄说着话走的。” 杜九娘便笑了。 看来这位侧夫人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一见两位管事太太来了,就急急寻了靖国公一同去凌老太太说项、“先下手为强”去了。 只是这靠山会不会让她靠……那就另当别论了。 “妈妈叫上娇姨娘她们,把侧夫人的屋子围起来,搜一样东西。不管东西找不找得到,院子里的人一个也不许出来。我去母亲那边一趟。” 杜九娘胸有成竹地说道:“我倒要看看她们这一次还能拿出什么借口来!” 杜九娘进屋的时候,凌老太太正与明远伯夫人、靖国公、侧夫人说着话儿,面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 抬眼看到杜九娘,凌老太太的笑容就停在了那里,而后慢慢、慢慢地消逝不见。 “你来啦。”靖国公笑着和杜九娘说道。被侧夫人拉了下衣袖后,轻咳一声,又板起了脸。 杜九娘故作不知,照例给凌老太太行礼问安。 凌老太太端起茶盏来撇茶末子,半句不提让她起身之事。杜九娘也浑不在意,自顾自起来去一旁端坐好。 凌老太太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却也没发作,只不阴不阳地说道:“就连太祖皇帝训诫皇家后人的时候,都次次强调万事孝字为先。如今到了咱们国公府,这‘孝’字却做不得准了!” “居然有这种事!”杜九娘惊讶道,扭头去问靖国公:“你可是惹了母亲不高兴?” 靖国公瞅瞅一脸茫然的夫人,又看看母亲脸色,正准备装不知道。突然袖子又被人扯了扯,靠坐在一旁的温香软玉拉过他的胳膊,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身上。 靖国公整个人都飘飘然了。 “听说今日嫣儿去咱们铺子里去买东西、想要给母亲表表心意,结果铺子里的伙计们给嫣儿摆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