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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武伯眉心拧成个“川”字,问道:“十郎睡下了?下午大夫来时可曾说过什么?” “用过晚饭便睡下了。如今好多了,只是大夫说还需多静养几日。”杜大太太为忠武伯沏了杯茶,说道:“听王妈妈说今日母亲与我未到之时,九娘踹了王婆子一脚。”她面露自责,“说起来这到底是我的错。平日里只念着她的衣食住行,倒是忘了将女孩家需要注意的礼法说与她听。她如今行事这般泼辣,终究不美。” 她欲言又止,忠武伯倒是听明白了。那王婆子是王妈妈的远亲,故而他也有几分印象。但他只在抿茶的空隙随口“嗯”了声,不置可否。 杜大太太柔声说道:“不如妾身明日请个得力的嬷嬷来教导九娘,也省得我思虑不周误了她。” 忠武伯将手中的茶盏搁到桌上,略有不耐地道:“当时事出紧急,九娘也是为了十郎方才如此。她重情重义,危急下做出稍稍出格的举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忠武伯顿了顿,片刻后复又露出淡淡笑容,“她的性子与我有几分相像,乃性情中人。” 杜大太太张了张口,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了。 忠武伯却是面容一整转了话题,“说起管教来,你确实有不当之处。此次十郎出事,全是八娘屋里的丫头自作主张惹下的祸。若你平日里悉心教导过八娘如何管治下人,何至于今日连个丫鬟都敢背着主子私自做决定!” 杜大太太怔了怔,哀戚说道:“今日十郎遭了祸事卧病在床,妾身本想时刻陪着他,奈何庄子里的管事们恰好今日来送新鲜蔬果,苦于无暇j□j。妾身一天都在为十郎担忧心绪不宁,故而有些地方想岔了……” 语毕,她泪盈于睫,望着忠武伯,轻轻柔柔地又唤了声“伯爷”。 忠武伯想起杜十郎小脸憋得通红的样子,到底心软了。思量了下,他说道:“你不是说要请教导嬷嬷吗?那就请来教八娘吧,也省得你费心神去看管她。” 这日杜九娘去给杜老太太请安,一进门便看到杜五娘杜六娘精神萎靡,杜七娘杜八娘虽端正坐着却也小脸紧绷,细瞧她们的血条,每人都出现了个“愁云惨淡”的状态。 虽然状态是负面的,但她们一没掉血二没给杜九娘增加经验,故而杜九娘心中明了这状态是因了旁人而起。 有人给她做了铺垫,她不来火上浇油一番实在对不住这个机会,便笑盈盈说道:“今儿可真是个好天,清清爽爽的,连带着心情也能好上几分。” 杜八娘面无表情地继续呆坐着,杜七娘望望窗外灰蒙蒙的天,沉默不语。 杜五娘没好气地说道:“明明是阴天你却还说是好天,真是眼神不济。” “不如请个大夫来给九妹妹看看,也省得有了眼疾而不自知。”杜六娘在一旁接道。 杜九娘闻言满脸诧异,“怎么会?昨儿祖母才刚刚赞我近日研习经文后双目明亮了许多,还给了我一串赤金丁香花的链子作为奖励呢。” 杜六娘与杜五娘面面相觑后扭过头去再不理会她。 看着四位姐姐开始持续掉血,杜九娘心满意足了,笑眯眯地静坐在那儿一同等祖母。 待到杜老太太落座后,在老人家的言谈之中,杜九娘总算弄明白四位姐姐为何如此不开心了。 原来杜大太太请来教导杜八娘的嬷嬷昨日黄昏时分已经到了杜府。杜老太太与之详谈了许久后,发话让其他三位年长的姑娘也跟着去学习。由于当时天色已晚,便只告知了需要参与的四位杜姑娘,杜九娘那边并不知晓。 无怪乎今日杜九娘随便一句就惹恼了她们,原来杜大太太听闻四人都要去后,便来请示杜老太太要不要让九娘也跟去学习。但杜老太太以杜九娘需要陪着她这老婆子念经为由,拒绝了杜大太太。 杜老太太一番话叮嘱完,杜九娘发现四位姐姐添了个“苦不堪言”的状态,心中大乐,便时不时地“帮衬”上一两句话,直惹得她们齐齐迅速掉血方才作罢。 虽说当时爽到,可没几天杜九娘便纠结起来。原因无他,她,刷不到怪了。 往日里她去往杜老太太处,时不时地能碰到一两位姐姐,经常几句话下来她就能得上一些经验。如今她在祖母那里干坐了许久,也没有盼到姐姐们的身影出现,她刷怪得到的经验,零。 往日里她带着拉拉杂杂一大堆人去到花园,总能碰到其他姑娘在那边赏花。如今她带着一帮人站在那儿望着空荡荡的院子,只能在瑟瑟春风中无语凝噎。 丫鬟们均说是这园子里如今就姑娘自己,终于能想怎么玩便怎么玩了,真是太好了。 只有杜九娘一人听闻后越发郁闷,心说作为一个用生命在升级的玩家,在游戏里无法刷怪只能走路看风景,心情与太监上青楼没差。 几天下来,杜九娘看着雷打不动的经验条急得十分暴躁,几乎要去数字姐姐家们踢馆。好在理智犹存,主意便打到了之前收获颇丰的任务上。 虽说这系统发布的任务都看上去不甚靠谱,但好歹完成后有大量的奖励。越发闲下来的杜九娘别无他法,只得天天没事便去往宁苑缠着祖母,希望能加快主线任务的进程。 面对杜九娘的殷勤举动,杜老太太欣慰于孙女儿的“进步”,时常过来的庄肃郎却是发现了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