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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又变了! 说着崔珩晏倒是自己意识到了什么,他玉白的下巴倨傲一抬:“阿余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们笙大小姐搬个凳子。” 没有眼色的阿余打了自己一下嘴巴:“阿笙姐姐对不住,小的这就给您搬。您看是这把玉质的合您眼缘,还是这把棉絮的墩您坐起来舒服?” 崔珩晏这才哼哼了两声,满意了,还笑着打量她:“阿笙你也是,现在越发娇气了。好啦,膳房那边的人没眼色,不知道添几副筷子,你和他们置什么气?” 一双清澈的眼睛定定注视着你,好像你是他的整片无垠天空。 正说着话,崔珩晏自己还激动起来,从自己玉涡色的宽大袖子里,拿出了一个色彩斑斓的桶装物体,那上面还沾染着他的脉搏体温。 公子的手也修长,皎白如月:“这是我东渡的时候,看到琉球国的小玩意,叫做万花筒。” 崔珩晏瞥阿笙一眼,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声音还带着几分委屈:“我一回来便想送你,可你那时候好像生了病。等养好了我却总是见不到你,这万花筒我可是天天揣在身旁的。” 坐在对面的崔姑母忍俊不禁:“阿笙当初只是没休息好,这皮猴最近一到晌午时分,就溜出去膳房那里。这下可算是堵着了,璜你快给她吧,她最喜欢这些漂亮精细的玩意了。” 闻言,崔珩晏一边兴奋地给阿笙演示一边解释:“你只要从这一端的开孔望进去,再转动桶端底部,就可以看到万花齐放了,是不是很有趣?” 他清澈的眸光从无数琉璃镜中透过来,纵然是万朵的繁花,也比不上他的眼瞳亮而璀璨。 崔珩晏还炫耀道:“我只带回来这么一个万花筒,只有一个喔,所以要送给你。” 阿笙不敢与这样灼灼的崔珩晏对视,干咳道:“多谢公子赏赐,我先收拾一下茶桌。” 说着,她将崔珩晏刚才把玩的,满是裂痕的茶杯轻轻拿起。 哗啦一声,茶杯碎了。 阿笙嘴角抽搐,倒是看得一直慈霭笑着的崔姑母,饭都差点噎在嗓子口:“阿笙,你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莫不是真的生气了?” 崔珩晏见状,更是笑得牙不见眼,冲着阿笙刮刮脸:“那天回来的时候因着有外人在,我怕会让你不好做,这才对你冷淡些。哪里想到半年不见,阿笙气性已经变得这么大了,越活越小,跟个稚童一样,羞也不羞?” 所以,现在外人双桃不在,崔珩晏便原形毕露了。 他还指挥阿余:“别把坐墩搬到那里去,搬我这边来。臭小子,不知道你阿笙姐最喜欢吃这道糖醋肉吗?” 阿笙:我不是,我没有,你乱讲。 她只想表示:茶杯碎裂的时候,没有一股力道是无辜的。 食不言寝不语。阿笙用过饭后匆匆起身,想要离开。 突然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拽住了她的袖子。 崔珩晏很困惑,也把这个迷茫明明白白地挂在了脸上:“阿笙,你是不是不开心?” 阿笙假笑:“没有没有,我不敢。” 扯了扯衣袖,她竟没成功脱开。 崔珩晏还摇了摇:“那你为什么最近总是躲着我,不理我?真的是怪我回来得太晚了吗?” 魂牵梦萦的大美人之所以能让阿笙念念不忘,就是因为他只要这样小小地软言软语几句,她就溃不成军了。 阿笙想,对不住,哪怕是下一刻便死了,她现在也受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翠翠复翠翠,双飞亦双止。 ——《翠翠辞》 第6章 美人若委屈 就是啊,阿笙暗地反问自己,崔珩晏明明是这么文雅干净的少年郎君,怎么会干出亲手弑杀她那么血腥的事情呢? 再说,最近她不也没再做过那些噩梦了,正也说明那梦和现实并不一致呢。 阿笙想,她怕是前段时间真的话本子看得太多,才会做这种奇怪的梦,要知道她可以说是陪伴着小可怜的他,长成如今谦谦君子模样。 崔珩晏这样金相玉质的公子,再是干净不过了。 她自责起来,怎么可以怀疑崔珩晏会想要杀了自己呢? 阿笙这才放下了隐隐揪着的心,将那璀璨小巧的万花筒精心收藏起来,抿嘴笑道:“我很喜欢,是最近事情太多,才总是见不到公子的。” 她和笑容满面,而不愿旁人伺候午睡的崔姑母福身行礼退下后,反拉过崔珩晏的衣袖,道声“跟我来”,便跑到了幼年经常共同玩耍的红豆树下。 素色的花骨朵在新发的枝芽上摇曳着,午后的阳光滤下婆娑的温和树影。 她将横在腰际的笛子举在唇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专门学了首曲子,想要等你回来的时候吹给你听。” 对着大美人惊喜的表情,她更是不好意思直视他,干咳了两声:“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所以现在只可以吹一半,你不要嫌弃哦。” 阿笙微闭着双眼,手指如飞地按起了弦孔。 笛音明亮轻快,透过旋律的转换都能让人感到主人的好心情。 不远处马厩里面捡拾谷子的阿锄,闻声飞快地跑了出来,却在看到怀珠抱玉的羞涩少女旁边公子的时候,缓了步伐。 阿锄摸了摸自己砰砰跳得很快的心,又怅然又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