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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贵妃身边那女官倒也忠心,直接站出来把此事大包大揽,说自己当初和沈鹿溪有私怨,这才蓄意陷害,说完就触柱而死了,来了个死无对证。 但即便如此,朝明帝仍是龙颜震怒,也不顾三皇子的颜面了,把张贵妃降为三品婕妤,比好几个入宫不满三年的得宠新人还不如,她失了位份,又断了臂膀,险些没昏厥过去,朝明帝这次却是发了狠,任由她昏迷不醒,硬是没去瞧她一眼。 沈鹿溪听说此事,心里直叫痛快,忍不住跟姬雍絮叨:“张贵……张婕妤这回算是倒了大霉了。” 张氏虽然可憎,但张氏一族却不容小觑,更有老三强势,估计她失势也只是一时,不过一时也好,够姬雍干很多事了。 转瞬间,他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只是在跟沈鹿溪较劲,懒懒撩了撩眼皮,没说话。 沈鹿溪讨了个没趣,懒得理他这阴阳怪气的劲,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去外面站岗了。 姬雍斜睨他一眼,招来内侍吩咐了一句,内侍抽抽着嘴角两步跑到沈鹿溪跟前:“沈侍卫,殿下吩咐您,等会随他去寿康宫一趟。” 沈鹿溪:“……” 她忍了又忍,才把到嘴边的‘有病啊’三个字咽了回去。 她和姬雍之间就隔了一丈多远,只要姬雍张嘴她就能听见,用得着特地使唤人传话?!这是什么小学鸡行为?! 沈鹿溪嘴角抽抽,看了眼姬雍:“是。” 姬雍现在就等着沈鹿溪之后找不到其他当差的地方,最后嘤嘤嘤地滚回他这里,看她还怎么好意思提离职这事儿。 他想到这里,十分傲娇地哼了声,直接背过身去。 沈鹿溪:“……” ………… 寿康宫里,太后正在和一个貌美的妇人说话,这妇人眉眼有些像姬雍,脸型轮廓却像太后,便是眼角堆起细细纹路,容貌也碾压大多数女子,可想而知她正值青春时是何等貌美了。 她正和太后说些家常:“……母后,六郎的婚事皇兄不上心,那边又指望不上,也只有您能帮着操持一二了。” 这妇人是文贞长公主,冯太后和先帝共有两女一儿,最长的大公主早逝,隔了十多年才有了文贞长公主,帝后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就连当今朝明帝,对这个妹妹也是万般疼爱,所以她在宫里一向是想什么说什么,跟冯太后倒是一个脾气。 这话正中冯太后心坎,拉着闺女的手道:“可不是,他贵为太子,怎么能没有子嗣?前阵给我急的一嘴泡。”她老人家思路经常飞驰,连连叹气道:“可惜你家里就俩小子,若是你有闺女,我非给六郎聘了,姑表做亲也是极好。” 文贞长公主哭笑不得,说来姬雍的身份其实有点尴尬,他虽贵为太子,但身子病弱,朝明帝的圣心明显不在他这处,上头更有强势的庶长子和得宠张贵妃,这亲事不上不下的。 她想了想:“反正也到到了食蟹的时候,母后不如办一场食蟹宴,把那些公主皇子啊都叫来,再叫上京中适龄的名门贵女,让他们这些年轻人一道说说话,说不准六郎就有看上的呢。” 冯太后深觉闺女贴心,含笑赞了几句,就见姬雍带着沈鹿溪过来了。 冯太后笑着招呼宝贝孙子:“你来的正巧,我和你姑母正说你呢。” 姬雍脸色难得和缓,在冯太后下首坐下:“在说什么?” 冯太后脸色一变,幽幽道:“说你能在我闭眼之前能让我抱上曾孙,我真是死也瞑目了。” 姬雍避重就轻:“祖母这是什么话?三哥四哥的亲事将定,不出两年,您必然能抱上曾孙了。” 冯太后给他堵的说不出话来,又不好直说她对嫡皇子比庶皇子看重,只得另起话头,瞄了眼沈鹿溪:“听说你有意把小沈撤换掉?” 姬雍眉头一皱,还没来得及说话,冯太后已经笑眯眯道:“那正好,让小沈来我这里。” 姬雍:“……”打脸来得猝不及防。 他才发狠话说没人敢要沈鹿溪,祖母就……他深觉自己是捡来的,见沈鹿溪一脸喜色地正要答应,他抢在她之前开口:“您的护卫名额已经满了,若您执意要添人,就得打发走一个,其他侍卫也没犯什么错,您这又是何必?” 沈鹿溪目光熊熊,恨不能在姬雍背上烧两个洞出来。 冯太后给他绕晕,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就又把话题扯回来:“过两天我和你姑母要举办一个食蟹宴,你刚好也没什么事,过来陪陪我。” 姬雍岂能不知道太后的心思,淡声拒了:“父皇令内阁给了我好些公文,让我帮着处理,如今还没看完。” 冯太后气的:“什么公文能比你终身大事重要?旁的皇子无后也就罢了,你身为太子,岂能无嗣?” 文贞长公主连连附和:“是呀是呀。” 冯太后目光继续寻找队友,随手划拉到沈鹿溪,问道:“小沈,你家里也是有爵位要承袭的,子嗣为大,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鹿溪见姬雍一脸衰样,心里那叫一个幸灾乐祸:“您说得对,太子乃国祚之本,更该有人延续香火才是。”她假模假样地劝姬雍:“殿下,太后是为了您好,您身为一国太子,更该重视子嗣传承才是。” 姬雍冷冷扫了她一眼,见她这般热心地给自己介绍亲事心里就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