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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鹿溪搓了搓被麻的汗毛倒竖的胳膊,眼睛一转就明白了,她之前眼瞧着没了前程,而且惹了一通麻烦,沈鹿桃自然懒得搭理,可短短几日的功夫,她就被调到太子跟前当差,反倒是沈鹿桃这些日子连太子的面都没见,难怪她要跑来修补姐弟情分了。 不过就靠这件破衣服她就想让沈鹿溪尽释前嫌?还挺会做梦! 沈鹿溪嘴角一抬就要开嘲讽,忽然心思一转,假作感动模样,接过她手里的衣裳:“还是阿姐关心我,我怎会怨阿姐呢?”她有意套话,便温声问道:“我也好些日子没见阿姐了,心里想阿姐得紧,你这几天过的如何?” 沈鹿桃见她吃这套,唇角微勾,面上却做一副怅然神色,微微红了眼眶:“我,我过的挺好,你不用挂念我。” 她话才说完,身边的丫鬟又开始配合演出:“四郎君您不知道,霜雪殿里的其他秀女瞧不起我们女郎的庶出身份,合起伙来排挤欺辱她!女郎是您的亲姐,您可得为她做主啊!” 沈鹿溪看俩人这番唱作俱佳,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状:“岂有此理!她们好大的胆子,阿姐想让我怎么做?” 沈鹿桃咬唇不语,只拿丫鬟当枪使,丫鬟忙道:“也无需您做什么,咱们女郎本来就是未来的太子妃嫔,只不过太子近来事忙,无暇顾及霜雪殿,您如今在太子那里当差,只需要您帮忙给女郎和太子牵个线,那些人只要瞧见女郎受宠,自不会再欺负她了。” 原来是为了承宠……沈鹿溪心下呵了声,面上仍是洗耳恭听状:“阿姐想我怎么牵线?” 沈鹿桃见她有答应的意思,面色微喜,又给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悄声道:“您只用把太子引到霜雪殿旁的小湖边,旁的无须您操心。” 她说完顿了顿:“您觉着……如何?” ………… 沈鹿桃选来说话的夹道甚是偏僻,寻常少有人来,倒是个搞阴谋诡计的好地方, 但有些事就是这么寸,姬雍今天才去书房和人谈事,突发奇想带人抄了近道,他一眼瞧见沈鹿溪和一个模样同她有几分相似的秀女鬼鬼祟祟地说话,他摆手屏退了其他人,自己脚步无声地靠了过去。 听到秀女设计自己的话,姬雍挑了挑眉,眼底掠过凉意。 他正要说话,就听那丫鬟问了句:“您觉着如何?” 姬雍脚步一顿,立在了隐蔽处——他也想听听,这个一直以来装傻充愣的沈鹿溪,预备着怎么算计自己。 第7章 我要吃甜羹 沈鹿桃见沈鹿溪垂头不语,也顾不得给丫鬟使眼色了,上前攥住沈鹿溪的手,温声道:“阿弟,阿姐已是太子府秀女,侍奉太子本就是我的分内事,就算你从中牵线,想来太子也不会怪罪于你。更何况你如今也在太子身边当差,倘阿姐能入太子的眼,咱们姐弟日后,也能互相帮衬。” 这话说的入情入理,糊弄沈鹿溪这等脑子的人绝对够用,姬雍都想给这女的拊掌叫好。哪怕沈鹿溪是张贵妃派来的人,但沈鹿桃若是能承宠,对她日后探听消息也有好处。 姬雍屏息等着,他是真的很想瞧一瞧,沈鹿溪是否会如她表现的一般无害。 沈鹿溪装傻充愣:“阿姐已经是秀女,只需等着太子日后召幸即可,为何要我从中牵线?”沈鹿桃打的倒是好主意,她假如真把姬雍引出来,沈鹿桃得宠了那是她自己落好,要是失败了惹怒了姬雍,倒霉的还不是她沈鹿溪……呸! 姬雍压根不往霜雪殿来,而且沈鹿桃自负美貌,她想做的是得势宠妃,可不是寻常妃妾,这就必须得要有人襄助了。 她见沈鹿溪不应,有些焦急:“这如何能一样?太子近来忙于公事,压根不入霜雪殿,你可是我的亲弟弟……” 沈鹿溪把话套了个干净,也就不欲和自己这个势利眼的庶姐废话,直接打断道:“旁的也就罢了,这事断断不行。” 听墙角的姬雍有些讶然,微挑了下眉。 沈鹿溪抬手向上一拱,一脸的大义凛然:“我如今能做到太子的贴身侍卫,全是仰赖太子恩惠信重,我纵不能立功回报太子,也没有帮阿姐算计太子的道理!哪怕阿姐是我亲姐,我也断不能做下这等忘恩负义之事!” 那边沈鹿桃和丫鬟被沈鹿溪这一通好训,都错愕地张大了嘴,沈鹿桃更有城府些,强笑着挽尊:“不过是件小事罢了。” 沈鹿溪正色道:“阿姐把太子的事儿当小事,我可不会!” 这话说的质朴,虽没什么动人言语,却颇为动听。 姬雍面上微见动容,稍稍拧了下眉,罕见地流露出琢磨不透的神色。他确实没料到,沈鹿溪会为了自己拒绝亲姐。 他伸手捏了捏自己下颔,若有所思,目光到底是在沈鹿溪身上多驻留了片刻。 倒是沈鹿桃和丫鬟被说的脸上挂不住,丫鬟出声为主子抱不平,愤然道:“四郎君这般说,倒似太子多看重你一般,太子身边顶尖的侍卫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也不知道四郎君能排第几!我们女郎可是您的亲姐,您这点小忙都不帮,未免太薄情寡义了些!” 沈鹿溪当初帮沈鹿桃多少忙,如今稍有拒绝,这就成了‘薄情寡义’,啧啧。 人都有个弱点,沈鹿溪就是受不得激,瞧这丫鬟出声讽刺讽刺,她当即不干了,左右姬雍不在这里(她以为),她本着输人不输阵的精神随口吹了个牛逼:“呵,你没长眼不代表太子不看重我,我告诉你,太子现在办什么事都得找我,夜里不瞧我一眼压根睡不着,说梦话说的都是‘鹿溪啊,孤现在一刻都离不得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