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原本的姓名
“欺负人你就会欺负我” 一身狼狈地回到轻暖阁，颜凉不断挠君无的胸口。任所有的大妖们战战兢兢地不敢抬头，她也顾不得闲言碎语，两颗虎牙冲着君无的手臂招呼。 “你这野狐狸。” 君无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生怕他人看见一点儿身下交错的旖旎痕迹。可颜凉生气时不管不顾。 她已经不再是之前残缺一半的小傻子了，别人劝她也没用。颜凉怎么会看不出来车上那场让她羞耻至极的被动欢爱是他们默许的 甚至温知星还兴奋地想要继续。 “你们都是大坏蛋”气呼呼地推开君无，颜凉看见乐正青担忧的脸。他怀中抱着两只猫咪，明昭变的橘猫正在优哉游哉地舔小鱼干。 明昭肯定知道。它竟然也不来帮她 齐业走得匆忙，没有进轻暖阁，只是嘱咐乐正青行事小心，记得自己现在是被管理局追捕的身份。切莫再要让颜凉替他操心了。 “凉凉。”乐正青迟疑地开口，总觉得颜凉一副羞愧欲死的模样，生怕说错了话揭她伤疤，“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 “嗯”颜凉被明昭的小鱼干勾得腹中空空，这才想起今天还没吃过什么，“为什么问这个，现在最紧急的事是这个吗” 乐正青诚实地回答：“你的嗓子听上去很哑。” 颜凉的脸顿时黑了。都怪君无用灵气在她身上胡作非为，喉咙现在还有些痛。 “那凉凉觉得应该做什么”乐正青仔仔细细地观察颜凉，发觉她身上气味的变化，“现在应该先洗澡吗” 浑身上下一股魔气。都是君无玩得兴起时打入的。 虽然天地间的一切都是灵气，但君无本身是魔，经过他自身的淬炼简直像是瘾毒一般与众不同。颜凉的狐狸耳朵都被逼了出来。 “你也是大坏蛋” 想起被打入魔气时几乎胀满与灌精没有区别的感受，颜凉抓过乐正青手中的阿毛，委屈地望了一眼众人，随即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跑。 嘭的一声响。留下后知后觉的乐正青，还有无奈的几个男人。 “有什么的。”感受到苍恒责怪的视线，君无绕着耳边的长发，一派坦然，“野狐狸就是要训要打，否则真野得四处偷鸡吃。” 颜玉笙总觉得君无偷鸡后面还跟着一个字。但君无这副华贵的模样不会吐出污言秽语。 “小凉儿性子倔，真生气的话，恐怕能闹绝食把自己饿的半死。”温知星幽幽地吐出这句话，忽的看向颜玉笙问：“你也会做这么幼稚的事吗” 颜玉笙微笑说：“小学时候做过。” 小学生自然是幼稚的。颜玉笙毫无顾虑地承认，“小凉儿真的也会这样吗我们兄妹果然很像。” “啧。”温知星心里有股莫名的火，他说了告辞，觉得炼一颗清心的丹药比较重要，“如果小凉儿真把自己折腾得半死不活，记得在没救前给我打电话。” “我也得走了。”颜玉笙来到颜凉的房门前敲了敲，没开，只得对里喊：“凉宝宝，哥哥得回战队了，想我的话就打我电话。” 没有回音。 君无根本不屑挽留两人。虽然温知星的炼丹术堪称千年难遇，但此时他已经不需要了。 他就不信野狐狸真的敢闹脾气。 伸手去握门把手，一阵刺骨的疼从指间传来。君无险些没忍住喉中的惨叫，银白色的眼眸瞬间黯淡。 头一次尝到浓浓的挫败感。他竟然被野狐狸算计了 “苍恒，你来。”君无能感觉到苍恒的嘲笑，转身让开位置，“你也不想你的宝贝徒弟把自己饿死对吧” 苍恒当然不信颜凉会对他也这么绝情。她可是他从小抱到大的。 啪 手刚碰到门把，便被狠狠地弹开。金铁的争鸣声，显然是正对苍恒本体的手段。 看见苍恒的黑脸，君无止不住地笑。 黄昏将尽。乐正青过来问他们要不要吃晚餐，也问颜凉，房间里真的没有一丝回应。 “这就没辙了” 三个男人在房门外枯等。午夜时分，明昭变作的橘猫溜达过来，胡须上还有小鱼干的味道。 “天上。”苍恒和君无立刻行礼，不敢有任何不敬。 乐正青虽是修炼中人，但他第一次见到明昭就是一只胖滚滚喵喵叫的橘猫，怎么也联系不上圣威无边的天上真神。只是在原地愣住，傻看着明昭化作少年模样。 一头微卷的栗色短发，领口袖子都是松垮垮的，一副没睡醒的慵懒模样。 “一群废物。”明昭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径自跨过颜凉布下禁制的房门，“在外跪下等。” 房间内的颜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她只是抱着数次想要挣脱的阿毛，窝在角落里，静静地凝视着并不存在的远方。 她的神力被锁，无法查探关于那片混沌有关的前因后果，只知道自己真切地担心着齐业。还有乐正青，还有她身边所有对她好的人。 “我做的不对吗” 明昭进来的时候，颜凉喃喃自语，“为什么大家会生气呢” “对与不对，没人知道。” 久居天上的明昭没有做出决断。他被人供奉过，敬仰过，也被人诋毁抹灭过，而后被人遗忘，只有无声无息的日月轮回相伴。 如若有心有情，定然早就和此时的颜凉一样，心痛得无地寻觅，快要被自己逼死了。 “去上学吧。”明昭自背后拥住颜凉，没有让她问出为什么，可以么之类的问题，而是顺着她的姿势，赶走阿毛，将自己缩进她的怀里：“我想，会比现在有意思。” “好。”颜凉点头，“明昭想去就好。” 颜凉自己是没法作弊的，但明昭可以。他轻而易举地捏了一个假身份，所谓天算便是滴水不漏，根本不用君无自己出面，只是差人将挂失的表格资料寄了过去，有效的身份证很快就寄了回来。 打开信封，里面是三张。还有乐正青的。 “不用谢。”橘猫吃着颜凉喂的小鱼干，舔她的手指说：“这样比较好玩。” “但还是要谢谢你呀。”颜凉抱起明昭亲了一口。 颜凉看着自己的姓名栏，还有自己这张尚未完全褪去婴儿肥的脸，忽然有了真实存在的感觉。 以后，她也是个完整的人了。 “凉儿不喜欢这个名字吗”察觉到颜凉的伤感，苍恒不由得紧张。 平日里凉儿凉儿的叫，倒是亲昵可爱的很。可一个人的名便是一个咒，刻入血中伴随终身，以证此身的咒，竟然只是他当年山间薄雾寒凉时随意取的字。 苍恒莫名觉得亏欠。当年他听从天上的命令，在凡间看管颜凉不死，并未思索到今日的情景。 “啊，喜欢的。凉儿当然喜欢。”颜凉努力笑了一下，垂眸，长长的睫羽落下一片阴影，“只是觉得哥哥的名字，好听的很。” 如果自己没有死，没有被丢出来，过着本属于自己的与普通人相似的人生。 会是什么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