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为田舍郎 第516节
书迷正在阅读:医妃在上,战王在下、仅关风月、我欲乘风归去、重返王侯家[重生]、公用剑鞘、荒诞(重口高H)、从黑红偶像到全球影帝、都市重生魔仙、手工帝大师兄日常(穿越 修真)、啊?我的坟被人刨了(重生)
要不……今晚放思思的鸽子算了? 毕竟公主殿下那么白…… 转念一想,大家都是成年人,为何非要做选择?腐朽得很。 …… 封城清街,大动干戈,风声过后,长安城的议论显然不是一份安民告示能平息得下来的。 第二天,各种传闻喧嚣尘上,街头巷尾,酒肆客栈,东西两市,有人的地方就有议论。 昨日安西军为何突然入城,为何突然封城清街,为何包围了太极宫…… 各种答案都有,每个答案都被好事者解释得活灵活现,配合他们讳莫如深的表情,俨然一副得到第一手内部消息的权威模样。 议论归议论,市井民间的议论不过是一种谈资,安西军昨日除了暂时封城清街外,其实基本没影响百姓们的生活,日落之后长安城便解封,一切如故,百姓们的议论更多的是一种看热闹的心态。 但是朝堂上可就没那么平静了。 大家都是聊斋里的老狐狸,那份糊弄鬼的安民告示自然没人信,长安城的朝臣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时间顾青竟成了众矢之的。 第二天一早,顾青如往常般走入进奏院,便见院子里站满了朝臣,以礼部尚书房琯,刑部尚书李岘为首,余者皆是六部侍郎,御史台御史等等。 院子里满满当当站了百余人,每个人都用怨恨的目光盯着顾青。 顾青走进院子后对四周敌视的官员视若无睹,大大方方地进了前堂。 李岘忍不住上前一步,怒道:“顾青,尔昨日是否率兵逼宫?” 顾青乐了:“呵,刑部尚书好大的官威呀,你是在审我?” 李岘毫不退缩地道:“你若行逼宫篡逆之事,便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国贼,我审你又如何?” 顾青傲娇地抬起了下巴,淡淡地道:“审我,你不够格,李尚书,顾某人如何行事,不用向你交代,你若真想效法古往今来不事二主的忠臣,此时以头击柱而死,我也不反对。” 李岘大怒:“竖子猖狂!” 礼部尚书房琯走上前,沉声道:“顾青,天子何在?” “天子居于深宫,房尚书难道不知?” 房琯冷冷道:“天子和太上皇是否已被你软禁?” 顾青淡淡地道:“房尚书没看京兆府张贴的安民告示?昨日宫中混入了反贼,我是奉旨率兵入宫保护天子,捉拿反贼,怎会无端软禁天子?” 房琯冷笑:“明人不说暗话,顾青,你这话未免太敷衍了,我乃三朝老臣,就不能得你一句实话吗?” 顾青微笑道:“房尚书想听什么实话?非要逼我承认逼宫篡逆?最好还承认我弑了天子?但是天子如今好端端在宫里,活蹦乱跳的,教我如何承认?” 百官沸腾起来,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终究都是大唐的朝臣,尽管各自心里都打着小算盘,但他们对大唐天子总的来说还算是忠心的,昨日安西军逼宫之事,朝臣们不可能无动于衷。 听着越来越喧嚣的议论声,甚至还夹杂着咒骂声,顾青的眉头越皱越紧,表情也越来越不耐烦。 忽然顾青站了起来,随着他的站起,百官吓得纷纷往后退了一步。 “议论过后,差不多够了,你们是朝堂臣子,不是闲着无事的市井小民,各官署还有那么多国事朝政待理,你们打算一直在这里耗下去?” 百官沉默。无人应声。 顾青又淡淡地道:“若觉得我顾某行事不公,人品太差,不愿与之伍,可以,交出官印,我允许你们致仕告老归乡,并双手奉送仪程,今年夏末朝廷便要再开科考,我不愁朝中无人可用。” 百官吃了一惊,院子内的气氛愈发寂静难堪。 顾青冷冷道:“不愿当官的,耻于与我为伍的,把位置让出来,不要多说废话。至于昨日之事,我没必要跟你们解释,天子好端端在宫里住着,明日便有朝会,君臣可当面叙话,此时却都来指摘我的不是,当我顾某人脾气太好了不成?” 第六百七十八章 周宣中兴望我皇(大结局) 百官迟疑着各自散去。 比武力,他们都是文官,可顾青手里握着兵权,不要命的话敢上去试试? 比争吵,天子确实还活着,说什么软禁天子,天子本来也是从不出宫的,“软禁”这顶帽子暂时扣不到顾青头上。 而顾青则一言击中了所有人的软肋。 不想当官莫bb,赶紧滚蛋,能代替你们的人多如过江之鲫。 简单粗暴的一句话,却令所有官员都收敛了。 谁会跟自己的官位过不去呢?再说……这位顾郡王的脾气确实不算太好,一言不合就杀人的事他不是没干过。 顾青倒不是威胁这些官员,他是真不在乎。朝堂的势力分布很复杂,但基本都要从出身来论,朝堂上有一半出身某个世家,还有一半是寒门学子金榜题名而入朝堂,无论怎样的出身,对顾青来说都不算什么。 逼宫之后,朝堂是注定要经过一番清洗的,有些持敌对态度的人必须换掉,顾青需要一个上下一心的朝廷,不一定对他忠心,但敌人不能留,否则必是祸患。 所以顾青对这些官员态度很强硬,因为这些官员已在他裁撤的名单中。 朝廷需要精简减冗,许多官署的官员过于多余,迟早要裁撤的。顾青打算第一步便从裁撤官员开始,也算是给将来约束皇室子女和权贵立了一个风向标。 冷冷看了面前百余名官员一眼,顾青转身走进前堂,边走边道:“诸官员有事要议可入内,若无事可说,便各自回署打理政务,朝廷不养闲人。” 站在院子里的官员们面面相觑,以李岘为首的朝臣们犹豫了片刻,许多官员转身默默离去,还有些确实有事要议的官员则走进了前堂。 不论对顾青这个一手遮天的权臣是怎样的态度,至少要做到公私分明,议政事的时候便不能掺杂私人感情了。 于是李岘房琯率先走了进去,后面跟着一二十名官员。 第二天朝会,李亨在太极殿露面了。 李亨穿着黄袍,面容憔悴,一脸病色。 坐在金殿内,李亨目光有些痴呆,望向朝班里的顾青时,视线畏缩且惊惧,显然昨日的逼宫场面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不小,令他此刻都没缓过神来。而李亨的一脸病色也不是装的,而是实实在在被吓的。 今日站在李亨身边的宦官已不是鱼朝恩,而是换了个不知名的小宦官。 鱼朝恩自从在两军对峙时假传圣旨,乱了朔方军的军心后,便悄然而遁不知所踪,世上只有顾青知道他的下落,当然,对于立了功的人,顾青向来是不小气的,此时的鱼朝恩混得不错,顾青许诺过,待将来大事鼎定后,定会给鱼朝恩一份敞亮的前程。 小宦官立于李亨身旁,见李亨朝他使了个眼色,于是扬了一下拂尘,上前尖声道:“传圣谕,昨日反贼余孽混入宫闱,意图行刺天子,幸得安西军救驾及时,未成大祸,着令户部拨付银钱肉粮至安西军大营,犒赏三军。” 群臣表情木然,许多人心中冷笑。 好吧,君臣的说辞都一样,这是把我们当傻子糊弄呢。 还有许多朝臣则一脸悲怆。 权臣强势,当天子的也不争气,听这前后一致的口径,显然天子已向顾青臣服了,分明又是第二个汉献帝,大唐社稷的气数尽矣! 有人悲怆,也有人欢喜。 朝堂里还有许多朝臣则一脸喜意,他们大多出身世家,世家与顾青之间达成的交易,这些朝臣早已知道。 天子臣服于权臣,意味着新的时代来临了,而这些世家出身的朝臣们便有了更进一步的机会,毕竟顾青是靠着世家才保证了天下的稳定,逼宫之时才将负面影响减到最低,乱象根本没出宫闱,有世家为靠山,朝堂上世家的发言权更大了。 满殿朝臣各异的表情里,顾青神情平静地走出朝班,朝李亨行礼。 “臣代安西军将士谢陛下厚赐。” 李亨努力扯了扯嘴角,挤出一抹笑容:“顾卿不必多礼。” 说完李亨又朝小宦官瞥了一眼。 小宦官急忙道:“传圣谕,蜀州郡王顾青功高赫赫,平叛乱,定社稷,治万民,教忠励资,敬之忱聿,可晋爵关中王,可赐剑履上殿,可摄政监政。” 殿内群臣大惊。 郡王被晋为关中王不是小事,关中可是京畿所在,大唐立国至今,没有一人能得“关中王”的爵号,更甚者,异姓封王也是少之又少,将关中的名号封给顾青,可见顾青的权势高涨到何等地步。 至于后面那句“剑履上殿”,更是极度的荣耀。而这个荣耀隐隐间已将权臣的形象烘托出来,从古至今,能够被允许剑履上殿的臣子,大多已是权势高过天子的权臣奸佞,今日天子莫名下了这道旨意晋赏顾青,显然是故意让顾青的身份达到盛极的地步。 盛极之后,转而衰。 无数窃窃议论声中,顾青皱了皱眉,抬眼望向金殿上的李亨,目光有了几分凌厉的意味。 李亨被他的目光刺激得浑身一颤,急忙笑道:“顾卿有功于社稷,功劳之大,朕实不知如何赏赐,便如此……” 话没说完,顾青语气渐冷道:“臣多谢陛下厚赐,只是臣资历尚浅,微末之功不足以担此王爵,请陛下收回成命,臣不意己身,无心富贵,维持现状即可。” 李亨还想再劝,却见顾青的表情已越来越冷漠,李亨情知顾青已生怒火,只好当殿宣布作罢,顺便再当着满殿文武的面又盛赞了顾青品性高洁之类的好话。 从内心来说,顾青当然也不愿受此王爵。 没别的原因,只是太张扬了。 身处他如今的地位,手握着如此大的权力,什么样的爵位得不到?哪怕他想当皇帝,也不过是朝部将使个眼色的事,哪里在乎李亨给他封的什么关中王,听起来像山寨火腿肠似的。 宫廷剧变之后,朝野间议论四起,朝臣们都很清楚,发生如此大的变故,正是新旧交替之时,有些人注定会被新的时代淘汰,有些人却会趁势而起。 如此敏感的时刻,顾青只愿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改变朝堂以往务虚的不良风气,骤然被李亨晋爵,对顾青实在是弊大于利,让朝堂内的矛盾愈发激化,顾青将不得不浪费许多时间处理朝堂内部的争斗,一切都是因为李亨这道晋爵圣旨。 所以顾青必须坚辞晋爵,任何赏赐都不需要。 金殿内陷入短暂的尴尬,顾青坚辞之后,许多朝臣的脸色才略微松缓了些。 总算顾青识趣,而且,总算天家的体面还没丢干净,至少还剩一块遮羞布。 尴尬的气氛中,李亨自己也颇觉没趣儿,于是换了个话题道:“诸卿今日可还有事奏?” 群臣沉默之时,顾青忽然道:“臣有事奏。” 李亨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和颜悦色道:“顾卿有事尽管奏来。” 顾青平静地从怀里掏出一本奏疏,双手高举过顶,道:“陛下,大唐如今叛乱已平,天下归安,臣请奏免关中,河南,河东,河北等诸道税赋一年,其中河东与河北两道曾被叛军占据多年,当地百姓苦不堪言,臣请免三年赋税。” 李亨笑道:“便允所请。” 此时的李亨像个工具人,没有任何决定的权力,这是顾青早已警告过的,今日既然顾青公然提出了免赋,那就说明这件事顾青早已决定了,今日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李亨不敢跟他唱反调。 群臣也无话可说,顾青的这道奏疏是正事,也是应当之事,减免北方赋税早在一个多月前已开始在进奏院商议过了。 接着顾青又从怀里掏出第二份奏疏,道:“臣还有一事。” “顾卿且说。” “天宝十二年,臣曾向太上皇陛下提出平吐蕃策,这几年里,安西都护府以商利供养吐蕃土地所产,如今得斥候所报,吐蕃境内已有半数以上的土地改种药材以换重利,而他们的主粮青稞等作物,大多已不足供养国内百姓和将士,所用之粮食只能向剑南道商贾购买……” “吐蕃国力日渐颓靡,臣以为,如今正是伐吐蕃之良机,臣请断绝吐蕃粮道,整顿兵马,西征吐蕃,一战而平此百年大患,将吐蕃纳入我大唐版图。” 殿内君臣又惊呆了。 自安史之乱后,朝臣大多没想过“平吐蕃”这个话题,因为实在太遥远了。战乱刚平,国内百废待兴,百姓需要安定,新君即位不到一年,正需要巩固政权,梳理朝堂势力,无数内部事都迫在眉睫要处理,这种时候谁会想到出兵征服吐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