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混沌

    在太阳虚影照耀下，一丝丝精神力从精神海底部被抽取出来，融入虚影中。

    由于刚刚开辟精神海，格伦对这片空间的掌控经验基本为零。他只能摸索着沟通这里的一切，并试图阻止太阳虚影对精神力的抽取。

    显然这个虚影是神之法典造就的，对他来说不一定真是好处。

    就在格伦不断尝试之中，精神海上方的太阳虚影逐渐暗淡，化作一个扭曲怪异的符文，慢慢往精神海坠落。

    面对这一切，格伦无力阻止。他就连着符文的作用都不清楚，更无法穿过符文散发的扭曲力场用意识碰触到。而且这符文给他带来的感官非常矛盾，似乎对他有很大好处，又似乎对他危害极大。这种由灵魂意识生出的感应，让他一时也搞不明白原因。

    扭曲的符文一落入色彩斑斓的精神海，立即开始汇聚散乱的精神力量，并将紊乱的记忆线条排斥开。

    在格伦的感知中，他的精神海中央逐渐出现一块透明区域。那个扭曲的符文便悬浮在透明区域的中央，仍然不断地汇集透明的精神力，壮大自身，并进一步扩大透明区域。

    随着符文的壮大，也接触到更深层次的记忆和空间更底部堆积的精神力。

    越来越多的精神力被符文调动起来，格伦尝试着调动意识抽取精神海中的精神力。没有耗费太多时间，一丝透明的精神脱离精神海，融入他的意识光团中，让他的思维更加清晰。而随着精神海中精神力的活跃，他抽取精神力的速度会更快。

    这符文，显然就是一个汇聚精神力的作弊器。

    根据法典中记载，施法者开辟精神海（或者被称为意识空间）之后，就需要不断地冥想修炼，才能从精神海底部抽取精神力，成为自己可以掌控的力量。至于精神海，有肉身的滋养，将会源源不断得产生精神力。不过精神力产生的速度和质量，都将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身体的资质。

    但是有了这个符文，这些原本沉寂在精神海底部的精神力将会时刻保持相对活跃的状态，对格伦抽取、融合有很大的帮助。

    两世为人，而且之前还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格伦自认记忆内容会超越这个世界大部分的人。大量的记忆，导致他开辟出的精神海远超常人，这就是过人的资质了。

    精神海再深也会有限度，符文在不断吸纳精神力之后，终于触碰到精神海最底层。

    借着符文排斥开紊乱的精神力，格伦也摆脱了纷乱记忆的干扰，感应到了精神海最底部的情况。

    一团光辉，一条虚幻到几乎不存在的丝带。

    “灵魂本源。”

    不需要任何存在向他解释，在格伦感应到到这团光辉的时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本质。这是他灵魂存在的基础，也是连接身体和精神海的纽带，更是所有精神意识的源头。

    接触到了精神海最底层，符文逐渐开始缩小，并向格伦的灵魂本源靠近。

    “我！”灵魂本源是一切的根本，现在要被外来的符文接近，格伦怎么可能继续淡定。任谁都会知道，自己的根本被外力掌控，以后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想要阻止符文，就不要进入精神海底层。但是他的意识光团刚接近精神海，就有一丝丝记忆缠绕而来，将他的意识拉入记忆中的场景。如果不是他迅速远离，可能还会就此沉沦。

    就在符文越来越接近格伦的灵魂本源时，那条虚幻到极致的丝带触碰到了符文之上。这丝带仿佛遇到猎物的蛇，刹那之间就将符文缠绕包裹。

    没有一丝震动，当虚幻丝带再次散开的时候，符文已经消失无踪。

    就在格伦想要感应精神海底层具体情况时，虚幻丝带急速放大，直接充斥整个意识空间，连接意识空间的顶部虚空和最底部的灵魂本源。然后丝带又迅速缩小，游离在意识空间的顶部虚空之中。

    在格伦细细感应中，这丝带确实极度虚幻，介于存在于不存在之间。和精神海中的记忆丝线不同，这丝带似乎是透明的，又似乎蕴含世间所有颜色。极度混乱中，又有一股秩序的味道。

    恍惚之中，格伦似乎回到了前世。

    天崩，地裂，无数的时空断层……一缕一缕神秘的气体从时空断层中渗入世界中，侵蚀着遇到的一切。一缕气体刚好在侵蚀了格伦身体的时候，包裹着他进入到了一条时空裂缝中。

    意识脱离记忆场景，格伦这一条丝带的本质。

    前世神话传说之中，天地之前混混沌沌，连时间和空间的概念都不存在。后来，混沌孕育出盘古氏，开天辟地造就宇宙。而在世界即将破灭时，侵蚀万物的就是世界之外的混沌之气。

    这种前世最本源的力量，在概念定义上就可以吞噬、同化万物。也可以说，所有存在，都是混沌演化的一种表象。

    这丝带当然不是那一条混沌之气，不然他早就被吞噬了。那混沌之气，应该在穿越时空的时候，已经被时空磨灭。这丝带是关于那混沌之气的记忆，仅仅是相对于精神海中其他记忆丝线有明显地差别而已。其中承载了格伦对那一道混沌之气的认知和肯定，更类似一种概念性的存在。

    认知、肯定，就可以造就概念，使之存在，只是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

    如果能掌控世界上最本源的混沌力量，是不是天地破灭，都不会再有被混沌吞噬同化的风险？

    可惜，这一条记忆，仅仅是他对混沌概念的浅薄认知。具体的混沌奥秘，可以说半点都没有。更不太可能靠这一点概念的堆积，成为一道完整的混沌之气。

    “这世界都不一样了，最根源的力量还是不是混沌之气，都难说。”格伦暂时放下无限美好的幻想，开始感应这虚幻的混沌之气。

    虽然仅仅是个人的认知，但其中基本的概念还是具备的。外部不大，内部却近乎无限宽广。本质上是一段记忆，却更多地记录着混沌的概念，还在逐步排斥着非混沌概念的信息。

    不是这段记忆在自主向混沌之气进化，而是格伦的潜意识在不断推动。他的潜意识凭借本能地判断，可能比他主管的认知更加准确。只是在效率上极其低下，几乎不可能造就真实的混沌之气。

    暂时不能有效地利用这混沌概念，格伦只能尽量抓紧时间抽取融合精神海中散乱的精神力。符文已经消失，那些散乱精神力的活跃程度逐渐降低。如果不趁机多吸取一些精神力，以后会更加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