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羌族起内乱，世军下姑臧
“将军？将军？”屋外的守卫终于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几个人互换了下眼神，其中一个胆子大的羌兵慢慢的朝着虚掩着的屋门靠近，“大王？赫将军？” ”轰隆！“天空中突然一声炸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为首的羌兵咽了咽唾沫，艰难的伸出手，想要去推开虚掩着的门。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手快要碰到门边儿的时候，一把利剑猛地从里面刺了出来，稳稳当当的刺进了他的胸膛。 ”巴“羌兵根本没反应过来，看着插在自己胸口那十分眼熟的白色剑柄，双眼一翻，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有刺客！“ 他身后的几个人顿时慌了神，急忙握紧武器、围成了一个半圆，小心翼翼的往尸体方向走去。 ”咳咳！“就在众人不知所措之时，大门突然从里面被人给打开了，紧接着，全身血污、一瘸一拐的慕容赫缓缓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一看到羌兵们，慕容赫彷佛见到了救星般，哭丧着脸喊道，”不好啦！大王和王后被刺杀了！！“ ”什么？！“ 慕容赫的话如一道惊雷，把面前的这些羌兵们震的七荤八素。大王和王后，在他们心中那都是天神一般的存在，怎么说死就死了？ “赫将军！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悲伤，有人惶恐，那自然就有人愤怒。一名羌兵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道，“你进去之前，大王还好好的！怎么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大王就死了？！” “是巴尔丹木刺杀了大王！”慕容赫颤抖着拿手指向面前尸体上的白色剑柄，“你们看！这就是巴尔丹木行凶的武器！” “巴尔丹木人呢？” “已经死了！”慕容赫急忙指了指身后，同时脚步也开始慢慢的朝着左前方踱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机会。 “你们在这儿呆着，我进去看看。”为首一人迟疑片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了几眼慕容赫，随后便快步跃入了房中。 “去死吧！”几乎就在这一瞬间，慕容赫突然暴起，一把夺过了离自己最近的羌兵的武器，顺手反刺，直接洞穿了这个羌兵的喉咙。全程动作一气呵成，其余人根本没反应过来，慕容赫瞅准机会，又砍倒了一人。这下羌兵们再反应不过来就真是傻子了，纷纷怒吼着朝慕容赫冲来。慕容赫不慌不忙，施展鬼魅身法，躲开了砍向自己的利刃，紧接着，慕容赫左手持剑、右手操刀，如狼入羊群，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这些个杂兵。 “怎么回事”先前进去的羌兵听到外面动静不对，急忙退出来想看个究竟，但还没等他站稳，慕容赫左手的宝剑便已脱手，如流星赶月般的飞向羌兵，直接插进了他的右眼！ “快！那边有动静！”慕容赫干净利落的解决了所有人，但这里的嘈杂很快就将周边的巡逻队全部吸引了过来。慕容赫听着越逼越近的脚步声，急忙猫着腰遁回了大堂里，顺手还从尸体上拔走了巴尔丹木的佩剑。看了看脚底下被自己勒死的巴尔丹木，以及远处血已经流干了的柯木达和木雨壶，慕容赫举着巴尔丹木的佩剑，对着自己的小腹比了比，牙一咬，一剑刺进了自己的小腹。 慕容赫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了，他几乎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精元正在慢慢离开自己的身体，半跪着躺在了巴尔丹木的身边，慕容赫才敢松开握着剑柄的手。随着耳边厢脚步声越来越大，慕容赫的意示也渐渐模糊了 羌王与王后遇刺，近卫将军巴尔丹木毙命，羌族公主的准驸马慕容赫重伤昏迷，十余名王庭近卫被杀很快，不安和恐惧就像噩梦般的笼罩在了姑臧每个军民的头顶上。羌军原定的撤退金城计划也就此搁置，取而代之的，是各部手握重兵的族长、大将们的权力争夺。 柯木达已死，且不说他是被谁杀的，就凭他没有男丁后裔这一点，羌王之位就应该是有能者居之。至于云飞瑶，谁也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一个小女娃能成什么事？难道那么多功勋卓著的战将王族，得向一个没有一兵一卒的落魄公主低头吗？ 还没从突失双亲的打击中缓过来的云飞瑶，很快就被赶出了原住所。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叔叔伯伯们好像一夜就变了个人似的，一个个看她的眼神彷佛陌生人一般，甚至还有人露出了淫邪的笑容。道理其实很简单，弱肉强食，若是云飞瑶是个男孩子，那她还能做个傀儡，但现在她连被做傀儡的资格都没有。事实上，这些人已经很够意思了，至少他们只是将云飞瑶赶了出去，并没有取她的性命。这要换些更残暴点的人，只怕云飞瑶连命都保不住。 在狼群中，老狼王一旦死去，那他的妻小就是大家嘴边的食物罢了。 云飞瑶从高高在上，瞬间变成了一无所有，在空旷的街道上，她连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都没有。甚至还有不少乞丐拿着又脏又臭的胡饼来买她的贞操，云飞瑶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天堂堕入地狱。 关键时刻，还是她的老属下阿七良心尚存，将云飞瑶接到了自己家里，虽然吃住比不上以前，但好歹能解一解燃眉之急。 而此时，仍在昏迷中慕容赫已经被羌族众将给扔进地牢了，毕竟那堆人里就他还活着，总得等他醒了后问点什么吧。当然了，他的待遇也好不到哪里去，伤口只是简单的用药物包扎了下，吊口气就行了——现在公主都上街流浪了，你一个未过门的驸马算个屁。 但慕容赫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去刺杀柯木达，并不是抱着私人恩怨，也不想为自己洗脱什么。他的最初目的，就是拖延羌军撤退的脚步，好给后续的世军大部队争取时间。现在来看，他做的相当成功。柯木达还在的时候，羌军中就有很多极其不赞同一抢不打就跑的，而且人数还不少，但碍于柯木达的王威，大家有意见也只能憋在肚子里；现在柯木达不在了，那大家自然就没必要再去听他生前的命令，自己想咋办就咋办，你要是不服气，有本事爬起来打我啊？ 此时姑臧城外的世军已经越聚越多了，卫将军慕容宝也赶到了前线，开始安排大军围城。而羌军各部将领们却还在为了哪怕一点点的蝇头小利而争吵不休。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破罐子破摔了，世军打来，老子大不了投降，但要让我认你们这几个王八蛋做老大，死都不可能！ 就这样，姑臧城出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城内羌军已经明显分成了若干个派系，每天就是干瞪眼，要么就是故意寻茬找事，城外大批的世军埋着头建造围城工事，城墙上的羌军弓箭手彷佛没看见似的，反正长官们都不管事了，自己一介小兵又何必自讨没趣？ 这种诡异的局面又维持了八天左右，第九天，这个“和平”的局面就不得不被打破了世军后续主力已经抵达姑臧城下。 战斗过程实在是不值一提，世军凭借着绝对的人数压制，轻而易举的就夺下了久未修缮的姑臧城墙，羌军中的汉人部队纷纷倒戈，请求世军看在同族的份上饶恕自己一命。其余的羌兵们由于欠缺统一指挥，人数虽多，但都是各自为战，很快就被世军给逐个击破了。最后，羌军只有几百人趁乱逃离了姑臧城，其余数万大军，尽数覆灭。 而慕容赫、云飞瑶等人，也被世军进城后给及时搭救了出来，并迅速安排了军医救治。看着眼前这个身穿粗布衣、全是瑟瑟发抖的羌族公主，慕容函顿时感到一阵头大——大世国法明文规定，对于任何国家的皇室或王族，统帅是没有权利对他们做任何处置的（除非有皇帝的同意或默认，例如慕容赫奔袭武威），只能将他们“保护”起来，最终上报给皇帝裁决。 但北平离此山高路远，再派人去请示，只怕会耽搁不少事。羌族在金城一带还有十万余孽，世军必须尽快奔赴金城，趁羌军军心动荡之际，一举击破金城。 作为统帅，慕容函十分明白战机的重要性；但作为臣子，宁子善的先例就摆在眼前，慕容函实在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惹得慕容皓猜疑和反感，但派人去请示吧，就会让羌军缓过神来，难保他们不会鱼死网破，到时收场会非常麻烦。更要命的是，马上就要入冬了，军中将士们却没有配备过冬的棉衣和行军帐篷等军辎。 关键时刻，大太监蓊芪登场了，他将用实际行动来向慕容函证明，自己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 “陛下知王爷忠勇，区区小事，绝不会怪罪王爷的，”蓊芪知道慕容函的为难所在，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王爷心中，想必已有妥善之法。” “是，却有妥善之法，只是”慕容函有些惊讶，这死太监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当下不敢隐瞒，急忙如实相告，“陛下最恨戍外之臣擅定逾越之事，此法虽好，但唉，还是罢了吧。” ”王爷可是想扶云公主为羌族女王？“蓊芪轻笑一声，”王爷莫惊，咱家不懂兵，但咱家跟在陛下身边久了，怎么用人，还是略懂一点的。陛下常说，人就是一个东西，东西嘛，就要物尽其用。男人可以当兵，女人可以生养，活人可以用来挡箭，死人可以用来做文章。云飞瑶虽是一介女流，但她却是柯木达唯一的女儿，抛开世俗不论，由她来做羌族的女王，合情合理。“ ”哎呀，蓊公公真是说到老臣心坎里了啊，“慕容函一拍大腿，兴奋的说道，”对！对！对！老臣本意，就是用云公主的名号，将那些摇摆不定的羌军给拉拢过来，如果金城还有余孽敢负隅顽抗，那老臣就正好以云公主的名义将他们赶尽杀绝！这样，我们也只是算协助羌族清理内乱，并不算是消灭羌族！“ ”王爷，此计甚好，为何不立即实行？“ ”陛下那，“慕容函愣了愣，叹了口气，宛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您也知道，这种事情，我们做臣子的哪能僭越？琅琊王的例子可摆在那呢。“ ”可是您忘了？让云飞瑶继任羌王，可是柯木达的遗命啊，“蓊芪沉默片刻，脸上浮起了一抹狡黠的笑容，”您只是尊重柯木达的遗命，何罪之有？“ ”什么？我怎么“慕容函有点绕不过来了，正想细问，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顿时领悟了蓊芪的弦外之音，”对呀！云飞瑶公主继任羌王，是老羌王柯木达的临终遗命，咱们可都听到了！哎呀，多谢蓊公公提醒啊，老臣这个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王爷记起来就好，“蓊芪满意的点点头，”哦对了，这件事最好和那些归降于我们的羌军将领商议一下，如果其中有人记性不好，想不起来了那就只能幸苦王爷了。“ ”呵呵，不辛苦。您放心，我马上就把他们召集起来，好好考一考他们的记性“ 慕容函和蓊芪相视会心一笑，十分默契的同时举杯，庆贺这一伟大胜利，庆贺羌族即将成为大世手上锋利的刀刃。 太好了，陛下身边有这种聪明又识大体的人在，国之大幸，君之大幸啊！慕容函看着蓊芪，心里十分高兴。 太好了，老东西总算有个把柄落在我手里了，日后咱家想要整你，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蓊芪看着慕容函，心里十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