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攻洛阳夺关拒援军，破奉高南齐遣使
“陛下，您马上就要走了吗？”卧房中云雨散去，林馨如小猫般蜷缩在慕容皓怀里，恋恋不舍的问道。 “是啊，放弃黄河，直扑洛阳，这个计策宜早不宜迟，我必须尽早动身，”慕容皓把玩着林馨的秀发，爱怜的在林馨头上亲了一口，“怎么，舍不得我走啊？” “唉，您这一走，我可就又得回暗香阁了，”林馨计上心头，撇着嘴露出一副沮丧的表情，“回去后，肯定又要天天被杨妈妈逼着做功课。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是被您退回来的，还不得笑死我啊。” “傻丫头，谁告诉你我要把你退回去了？”慕容皓听罢哭笑不得，“我是要去打仗，又不是把你扔掉不管了。你放心，等我打完仗，我亲自带着聘书来接你入宫！” “真的？”林馨喜不自禁的确认到。 “君无戏言，”慕容皓捏了捏林馨的鼻子，坏笑道，“怎么样，我的爱妃，现在放心了吧？放心的话，那咱们也别浪费这大好时光了，抓紧再躺会吧~” “呀，陛下！您轻点” 两人温存了大半夜，闹到半夜才沉沉睡去。等到第二天中午，慕容皓才从温柔乡里苏醒过来。看着身旁依旧熟睡的林馨，慕容皓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嘱咐门外的侍女好好照顾她后，便离开了卧房。 “左爱卿，你来了啊，”大堂中，左缙之已经等候多时，慕容皓一边往嘴里塞食物，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孤有个想法放弃黄河，转攻洛阳”紧接着，慕容皓便把林馨对他所说的话完完整整复述了一遍，左缙之听完，喜忧参半的问道“陛下，此计甚妙，只是，我军如果绕开黄河，咱们的后勤补给该怎么办？虽然河内现在已经在咱们手里了，但那里尚有晋阳王的八万大军，并州的后勤光是补给他们就已经很吃力了，若是我们再率军前往，末将担心，会造成我军后方动荡啊！” “补给咱们能让冀州的补给线绕过上党，再转去河内吗？”慕容皓这才意识到，这个计策有个致命的漏洞，就是后勤补给。 “陛下您说什么呢？”左缙之为难的笑道，“按照您这个计划，补给转道上党是绝不可能的。您若想成功，只能稳扎稳打，东汉现在四面受敌，只要咱们肯耗下去，他们绝对耗不过我们的！” “不行，绝对不行，”慕容皓连连摆手，否决了这一建议，“此乃天赐良机，孤意已决，即日起，便亲率大军转道河内，与晋阳王合兵一处，攻打洛阳！” “陛下，三思啊！”左缙之单膝跪地，苦苦劝道，“此法太过冒险了！您是九五之尊，岂能亲临陷境？洛阳是汉朝几百年的国都，周边关隘林立，城池高大坚固，绝不同于咱们以往攻下的城池啊。您有没有想过，一旦您被洛阳拖住了脚步，其余各地的东汉军就会疯似的来围攻您？您可不能呈一时之块，置三军于险境啊！” “行了，你说的孤都知道，”慕容皓看着左缙之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心中顿时软了下去，这是忠臣啊！当下好言抚慰道，“但是，孤现在很清醒，要是孤放弃了这一大好机会，那以后一定会后悔的！风险大又能怎么样？风险大带来的利益也大！孤绝不能因为要承担风险，就固步自封，不敢去尝试！那孤和无道之君又有何区别？左爱卿，你的忠心孤心里明白，但孤不得不去。希望你能理解。” “陛下既然陛下非去不可，请让末将追随身旁！”见慕容皓心意已决，左缙之知道不论怎样都劝不住他了，当即请命道，“只要末将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好！好！”慕容皓见左缙之总算松口了，龙颜大悦，急忙上前将其从地上扶起，“孤答应你，你我君臣，同上战场！” 慕容皓并没有在邺城呆太久，在一系列的调动后，慕容皓亲率左缙之、孔威、狄无伤等人，点兵十万，从魏郡斥丘出兵，绕开东汉的黄河防线。而黄河北岸，则交给了武耀全权统领，慕容皓率军取道河内山阳，最终在朝歌和慕容函顺利会师。会师后，慕容皓马不停蹄的率军直扑河南，想趁东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奇袭洛阳，一战定乾坤。 慕容皓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行军轨迹，事实上他也藏不了，十余万人的行军，汉军斥候处非都是瞎子聋子，不然不可能察觉不到的。就在他出兵斥丘的时候，崔平就已经得知了这一消息。拿过地图来，摆弄几下，崔平就对慕容皓的意图一清二楚了。 洛阳防备只有五万多，而且最近还传来了刘骛蠢蠢欲动的消息，这让崔平更加担心了。但自己现在身为黄河防线的主帅，没有朝廷的命令也不能擅自调军入京，所以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世军并没有让慕容皓失望，临时搭凑起来的汉军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河南重镇平阴失守，大将高玮阵亡，洛阳北部防线被慕容皓轻而易举的轰开了一个豁口。十八万世军呼啸而入，河南各地人心惶惶，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洛阳，这座百年古都，难道就要换天了吗？ 高爵并不懂军事，但他知道，河南哪里都可以丢，就是洛阳不能丢！在一次朝会上，高爵第一次表现出了强势的一面放弃所有防线，全力回防洛阳！同时，高爵还派出大量的传令兵，向河东的高荣、黄河的崔平告急，请他们速速撤兵，拱卫洛阳。 高爵总算硬气了一回，但他不知道的是，当他下令放弃除洛阳外所有河南土地时，就已经把自己钉死在了棺材上。慕容皓通过洛阳中的上官嫣得知这一消息后，高兴的差点蹦起来。他怎么也想不到，高爵会对自己这么好，洗干净脖子送给自己砍。当即命左缙之和狄无伤二人各率三万大军，一军向西，控制函谷关，堵住河东高荣的援军；一路向东，控制汜水关，以防崔平回援。而他自己，则率领大军浩浩荡荡的向洛阳杀去，准备活捉高爵这只“老鳖”。 高荣得知世军突然进攻洛阳，也顾不上河东了，当夜率领大军班师还朝。但等他们走到函谷关时，并没有看到本家的军队，迎接他们的，是铺天盖地的箭雨，以及充足的雷石滚木。 “高大将军！我家陛下托我向您问好！”函谷关头，左缙之趴在城垛口，向下大声喊道，“我家陛下还说了，请您放心，您当年提的结为儿女亲家一事，陛下还记在心里！等破了洛阳，保你全家平安无事！” “气煞我也！攻城！给我攻城！”高荣被气的火冒三丈，当下也不顾将士们长途跋涉的疲累，直接下令攻城。将士们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往上冲，结果被以逸待劳的世军报以迎头痛击，在缺少重型攻城武器的情况下，汉军损失惨重，在丢下了几百具尸体之后，高荣不得不下令，暂时撤军。 函谷关是东汉用来防卫西汉大军的重要关卡，曾几何时，就是西汉名将满师偃也在这儿铩羽而归，现如今，这座牢不可破的防线，却成了东汉无法逾越的天堑。 就在高荣止步于函谷关前时，慕容皓已经率军将洛阳团团围住了。洛阳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中，为了对抗世军，高爵第一个做出了表率，将府中所有家丁全部编入军队，又将国库中的大量珍宝拿出来，赏给守城将士，在他的带动下，城中世家百官也是有人捐人，有物捐物，不管平时关系怎么样，现在外敌打进来了，自家兄弟还是要抱好团的，再怎么争斗，也得先把外敌给赶出去。 “轰”的一声巨响，在世兵们的欢呼之下，泰山郡治所——奉高的城门终于应声而破，早已等待多时的世国骑兵纷纷呼啸而入，马蹄所向，不管是自家人还是敌人，全部被踩成了肉泥。城中的汉军此刻也终于丧失了斗志，纷纷弃械逃窜。喧嚣一直持续到下午，这座阻挡了青州世军足足一个月的泰山首府，终于告破。 宁子善在一众青州武将的陪同下，登上了奉高的城墙，看着满地的鲜血和断壁残垣，不禁感叹道“东汉不愧是中原第一强国，在兵力悬殊如此大的情况下，也能抵挡住我军这么长时间，真是令人惊叹啊。” “宁帅，据报，防卫奉高的，正是汝南名将林晖，”陈隗指着不远处倒在地上的一大片尸体，其中有一个穿着与普通士兵截然不同的中年人，“您看，就是他。听说，奉高所有的防务都是此人布置的，临近破城，此人还在城头与士卒负隅顽抗，最后死在了乱箭之中。” “可怜忠勇！”宁子善叹了口气，摆摆手，“传令，让弟兄们不要糟蹋了这些东汉将士的尸体，好生安葬！” “喏。” “报！”就在众人感叹战后余生之时，一名斥候快步爬上了城墙，对宁子善拜道，“禀宁帅！南齐萧纪派本家萧密为使，现已在城外等候，希望得到宁帅召见！” “嚯，这萧纪倒是消息灵通啊，”宁子善惊讶的挑了挑眉，“看来，他已经看到了东汉败局已定，现在想要换主人了啊。” “宁帅，萧纪此人与我大世有不共戴天之仇！咱们不如杀了使者，将其头颅送回，也好吓吓这个老贼！”青州军中，有不少人都恨萧纪恨的牙痒，得知萧纪派了使者前来，一名脾气火爆的将军立刻站出来提议道。 “不可，自古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宁子善摇头否决了这一建议，“再说了，既然他们是来乞和的，那咱们也不好撕破脸。接下来咱们还要继续西进，若是惹怒了南齐，只怕我们后方不稳啊。罢了，让使者去大堂等候，本帅等会就过去！” “喏！”斥候拱手领命，便转身去传令了。 宁子善话说得很好，片刻就到。但等萧密见到宁子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哈哈哈！让尊使久等了，”宁子善忙完了军务，才姗姗来迟，对黑着脸的萧密拱手赔罪道，“军务繁忙，军务繁忙。还请您不要介怀于心啊。” “宁帅不愧是三军主将，事情也比常人多得多啊，”萧密按捺住心中想要打人的冲动，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奉大齐丞相之命，在下特带来了美酒百坛，牛羊千匹，另有丝绸、器皿等物，以此恭贺宁帅奉高大捷，还请您笑纳！”说罢，萧密从身旁侍卫手中接过礼单，恭敬的递了上去。 “多谢丞相了，”送上门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宁子善毫不客气的接了过来，笑眯眯的问道，“我记得，贵国萧王爷之前不是大将军吗？怎么又改成丞相了？” “哦，是这样的，我国陛下年幼，大将军为了辅政，只好勉强接受了丞相的头衔，”萧密见宁子善态度不错，便又多扯了几句，“此外，丞相大人现在已经进位成了摄政王，大齐江山，若没摄政王，只怕早已风雨飘摇啊。” “多谢摄政王美意，回去后，请尊使带我转达谢意。今日尊使前来，是想和本帅谈点什么呢？”宁子善暗暗吃惊，他没想到的是，萧纪现在已然如此强势，却依旧没有做出废帝自立的举动，看来此人城府也不是一般的深啊。 “宁帅，我家王爷希望可以和您摒弃前嫌，共同伐汉！”萧密也不绕弯子，直接把条件摆了出来，“我军王爷将会率军攻入豫州，配合你们的盟友，也就是楚军一起消灭豫州的高剧。等到东汉灭国之后，希望您可以在世皇面前替我大齐美言几句，两家结为兄弟之国，同进同退，如何？” “就这么简单？”宁子善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就这么简单！”萧密重重点了点头，“在下随身携带了国书，只要您同意，咱们现在就可以签订盟约！” 宁子善心中开始有一丝动摇了，这个条件无异于是雪中送炭，如果他要继续西进的话，南齐就是他埋在他大后方的一根刺，如果现在可以把南齐拉入战场，那自己就可以毫无顾虑的西攻兖州。兖州唯一的重兵集结地就是黄河的崔平，其余的地方军根本不足为虑。 但如果同意了南齐的和盟，那也就有可能将自己逼入绝地。这件事情宁子善并没有来得及上报朝廷，如果自己私底下和南齐签订盟约，那可就犯了大忌，说不定还会被打上拥兵自重的牌子。但现在的局势实在是一片大好，泰山郡的汉军已经被他打得溃不成军了，如果先派使者去和皇帝商量这件事的话，一来一去不知要耽误多久，到时候，就算朝廷同意了，汉军也早已从慌乱中稳定下来，到时候再进军，势必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宁子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