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嚎啕泣以收万民心，明军规削发
秦彪觉得自己今天出门，应该是忘记看黄历了。 首先，在宫廷前，他目睹了一场精彩的兄弟互啄。自己气愤不过，脑袋一抽，挺身而出，甚至当庭呵斥太子。让自己原本再观察慕容皓一段时间的心思落空了。既然已经得罪了慕容沪，那现在自己只有慕容皓一个选择了，这种迫不得已的，把自己的宝压到一个人身上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然后，他就见识到了一个纵使万般羞辱，只当过眼云烟的三皇子。让他不禁心生安慰至少自己选择的人，能忍辱负重，是个可造之材！ 但之后，他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慕容皓刚被搀扶出宫门，走上繁华大街，死活不坐车也就罢了，等到周围老百姓越来越多的时候，居然当庭嚎啕大哭。这莫不是缺心眼吧？秦彪暗扶额头。 “父老乡亲们啊！我慕容皓对不起你们啊！”慕容皓也懒得顾什么形象了，一边使劲挤眼泪，一边哀嚎道。 “这不是三皇子殿下吗？当日得胜入城时俺见过啊！”有眼尖的立马认出了慕容皓，失声叫道。 “还真是啊！堂堂皇子，怎么在大街上哭成这样。” “就是。。” 讥笑声，质疑声，一阵盖过一阵。梁桂有心劝阻，但无奈自家殿下已经哭的和什么似的了，众口难塞，只好尴尬的站在一边，扶也不是，劝也不是，只能傻傻的杵着。 “可怜我大好河山，就要被鲜卑踏碎了！”慕容皓只顾埋头痛哭，“呜呜呜，我慕容皓无能啊！没有成功劝阻陛下断绝与鲜卑结盟。日后，北方边疆失守，无数百姓皆为刀下冤魂！此乃吾之过矣！悲矣！痛矣！” “呜呜~可怜我大燕百姓，我慕容皓无能啊！我大哥真是糊涂啊！”慕容皓偷偷眯了下眼，看见有个小孩离自己特别近，正好奇的看着自己。急忙伸出手，一把将他拉了过来，搂在怀里接着哭，边哭边喊道“可怜这么小的孩子啊！呜呜呜” 慕容皓这番边哭边加油添醋的解释，周围百姓们都炸了锅。就在这时，一个瘸着腿的汉子挤开人群，狰狞着喊道“乡亲们！鲜卑人背信弃义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俺这条腿，就是打鲜卑人落下的病！要俺说啊，这结盟，就是卖国啊！” “对！卖国！” “好好的仗不打，非要与虎谋皮，真是愚蠢！” “皇子殿下快起来吧，俺们不怪你，您尽力了！” “是啊，咱们不怪您！您可是个好人” 百姓们很快就被慕容皓烘托出来的气氛感染了，开始变得群情激愤起来。一边痛骂慕容沪等人，一边安慰起慕容皓来。 “多谢各位父老乡亲们！”慕容皓擦了擦眼泪，费力爬了起来。向四周不停的躬身行礼，坚定的说，“诸位放心，不管我父兄犯了什么错，我都要尽力弥补！我慕容皓在此发誓！誓死保护我大燕江山！誓死保护我大燕百姓！有违此誓，天打雷劈！” “殿下大义！”梁桂对慕容皓这出演出敬佩不已，急忙率先拜倒，口呼大义。 “殿下大义！”有了梁桂做表率，周围百姓们急急拜倒，敬佩的说道。 “殿下真是好手段啊！”表演结束，慕容皓等人上了马车，向城外而去。秦彪看着周围还在不断议论今天之事的百姓们，暗暗对慕容皓赞叹道。 “大将军过誉了！”慕容皓急忙回礼。 “今日之事，必将一传十，十传百。殿下为江山社稷落泪，百姓朝拜，口呼大义，必为一桩美谈！老臣不及也！” “哈哈哈！”慕容皓大笑之余，连连摇手，谦虚道，“今日也多亏大将军了，来日，小子必有重谢！” “不敢，殿下言重了！”秦彪也急忙客气，想了想，又问，“殿下受命镇守清河，不知何时启程啊？” “大概就是这几日，怎么了？大将军有何交代？” “殿下，清河郡，现在乃是边界。殿下手下不过五千多人，若是哪日虞国大举入侵，该当如何？”秦彪意味深长的问道。 “这”慕容皓脸上表情一滞，关于这个问题，他倒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秦彪说，只好转头拿眼去看梁桂，暗暗向其使眼色。 “大将军无虑，”梁桂急忙接上话茬，替慕容皓解围道，“我家殿下有一颗拳拳报国之心，如此足矣！” “哈哈哈！”秦彪摇头笑道，“看来殿下尚未视老臣为心腹矣。罢了，老臣自己说吧，殿下若领清河郡，平南将军的职位可暂领七千人，戍边大臣可另加五千人，但要受朝廷节制，由朝廷派兵跟随。郡守之职可领三千人，皇子亲卫，可有五百人。如此，一共加起来，也才不过一万五千五百人而已，更何况殿下现在只有五千人而已。若是虞国大举入侵，必不下五万人，清河更是无险可守，贼军至，殿下苦无丝毫胜算！” “哎呀！”慕容皓听罢，神色大变。急忙拱手道，“大将军教我！” “殿下，”秦彪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戍边五千人，殿下可自来校场领取。那些兵都是受老夫节制，您尽管挑选您中意的兵卒即可！至于其他的嘛，殿下，您若是坐镇清河，必要在当地置办家产，理当多雇家奴，长工！” “家奴？长工？”慕容皓眼睛一亮，连忙拜谢，“多谢大将军相教！小子感激不尽！” “殿下懂就好，老夫言尽于此。”秦彪见慕容皓一点就通，满意的点了点头。 马车行至城门处，不好再送。主臣二人告别了秦彪，骑上快马，急急向虎威营赶去。 “将军，您回来了！”早有哨骑通报，宁子善和武耀等诸将急忙去营门处迎接。见慕容皓只是神色有点疲倦，到没受什么伤，当下众人暗暗松了口气。 慕容皓一言不发，翻身下了马，也不理财众人，只是埋头大踏步的往营里跑。 现在的时分已经快擦黑了，正是饭点时候。虎威营有规矩，一天供应三顿饭。这是因为，慕容皓看见士兵们吃的差，一天还只吃两顿，感慨不已。便将每日两餐，变成了每日三餐。反正都是北平城拨粮食，主管这方面的粮官又惧怕慕容皓的势力，不敢不给。所以，虎威营士兵们从来不会出现断粮的情况，每天吃得饱饱的，训练起来也有精神。 此时，一队士兵正在排队领饭食。不仅有米粥之类的粗粮，有的地方还有诱人的肉香。北平周围有不少丛林，慕容皓之前也下过命令，允许士兵们在非战时结伴外出打猎。一来让士兵们自己动手打些野味，改善伙食。二来也锻炼士兵们的射击和合作。毕竟古代环境好，也没有野生动物园什么的，食人猛兽也常常出现在山野里，士兵们通力合作，猎杀猛禽。这更是平时训练里学不到的东西。所以，几位将军也大力提倡这一举措。鼓励士兵们结伴去狩猎。 一名小兵正兴奋的蹲在大锅前捞炖好的野猪肉，周围一大排士兵们羡慕的望着，不停的擦口水。这头野猪是这小兵和七八个同伴合力捕得的，按照规矩，只属于这帮人。别人就是再眼馋，也只能闻闻香味，要是敢仗着自己块头大就去抢，那就是死路一条。慕容皓曾经亲自处死过几个仗着军功，擅抢他人劳动成果的大头兵。所以无人敢犯禁，士兵们也没有任何不满，这毕竟是人家猎得的东西，自己吃不上，那只能算自己没本事。 但今天不同了，小兵刚想端起满满一碗的猪肉去旁边享用，就被一把夺过。士兵们立刻炸了锅，纷纷去望是谁这么大胆，敢犯慕容皓的军令。但望得来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夺走肉食的，是一个身着朝服的家伙，捧着碗，蹲在地上大吃大嚼，毫无形象。但不管他再怎么没形象，也不妨碍士兵们看清他的脸。 正是他们的将军，慕容皓！ 慕容皓也没办法，跪了快一天了，早就饿的眼冒金星了。连自己亲口说的军令都忘了。闻得肉香，便飞似的跑了过来，端起来就吃。军令？不好意思，等我吃完再说。 宁子善等人也急忙赶了过来，目瞪口呆的望着坐在地上的慕容皓。旁边那个小兵更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所以。他自然也认的慕容皓，所以他现在脑子有点乱。将军抢了我的东西，按照军令，应该杀头。但军令是将军定的啊，难道还能去杀将军的头？ “嗝”慕容皓一大碗猪肉下肚，满意的打了个饱嗝。从地上爬了起来，把空碗又塞回了那个小兵怀里，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思是你小子有前途，知道孝敬领导。感觉自己体力恢复了一些，手脚也不像之前那么冰凉了，便转身想走。 “将军是不是违了军令了？” 好死不死，本来慕容皓走了就行。正在这时，旁边一个兵卒失声向旁边同僚问去。 慕容皓脚步一顿，停了下来。猛的去看那个士兵。那士兵身边的同僚立刻快步远离他，将他孤立了出来。 “将军饶命！”那士兵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跪倒在地，乞饶道。 “饶什么命？”慕容皓快步上前，将他拉了起来，和善的笑道，“你说的没错啊！何须乞饶？” 原来，慕容皓吃了点东西，头脑也不像之前那么乱了。突然想起来自己亲口定下的抢人功劳者斩的军令，当下直呼该死。本想装个糊涂，混过去。没想到被这个小兵揭穿了。那没办法了，只好笑着面对了。如果自己都不遵守自己的军令，日后谁人会信服呢？ “军纪官何在？”慕容皓肃声问道。 “末将在！”一员校尉战战栗栗的走了出来，单膝跪道。 “我抢了这个兄弟的功劳饭食，该当何罪啊？”慕容皓指了指之前那个小兵，问道。 “将军恕罪！末将不敢！”军纪官吓得急忙俯首，请罪道。 “快说！该当何罪！”慕容皓皱了皱眉，语调生硬起来。 “当当斩！”军纪官无奈的说道。 “苍啷”一声，慕容皓拔出随身佩剑，扔在军纪官面前，大喊一声“来！”，说罢，跪在了地上。 “将军不可！”宁子善等人急忙上前劝阻，慕容皓挥手止住了他们“为将者，亲身犯禁，罪大恶极！岂有包庇可言？尔等不需多言，军纪官，速速执法！” “末将不敢啊！”军纪官吓得连连后爬，不住地磕头道。 “将军，古有成例，邢不加尊者，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莫要做出此等伤害自己之事！”梁桂急忙劝道。 “古是古，今是今。若不处罚我，军令有何用处？无需多言，速速斩我！”慕容皓闭上了眼睛，大声喝到。 “将军！”宁子善轻咳一声，拱手道，“将军不日就要上任清河，若是此时自裁，恐怕有负百姓之望。不如将头颅暂存于将军脖子上，待得去往沙场，杀敌建功，将功折罪，也不是不行！还望将军三思！” “还望将军三思！”众人齐齐劝道。 慕容皓沉吟半响，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唉！也罢！今日，权且记下我这一大过，只是皇命在身，此时若死，有负天下，有负皇命！待日后我立下功劳，再将功补过！军纪官！” “末将在！”军纪官急忙应声。 “嚓”一声，慕容皓阁下自己的撮头发，递给了军纪官“执此发，传告三军！慕容皓犯下军令，本应斩首，可惜皇命在身，暂且削发代首，待日后建下功劳，将功折罪！” “诺！”军纪官急忙接过头发，前去布置了。 很快，慕容皓削发代首的事情传遍了全军。古人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割下头发，也是大不敬。知晓了原事的三军将士们，无不心服口服。 慕容皓在大帐坐定后，着手开始下令“尔等做好准备，收拢好粮草军械，准备拔营启程。此次，虎威营所有帐篷，击器，全部带走！多雇马车，多雇仆役。越快越好！收好之后，等我命令，随时准备启程！” ”诺！“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七天之后，燕国与鲜卑递交国书的大日子。皇城早早就布置好了，各种礼仪也彩排了好多次，只待今日的正戏了。 ”青儿，笑一笑，别老苦着脸！“慕容高见自己的女儿愁眉不展，低声劝道。 ”“慕容青没有理睬他，只顾自己发呆。 哼！慕容高暗哼一声，也不再去劝。只等时辰到，好早日让着一些尘埃落定。 ”陛下，时辰到了！“旁边有专门计时的公公，低声提醒道。 ”群臣都来了吗？“慕容高低声问道。 ”都来了，除了除了三皇子殿下。“公公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就是都到齐了，开始吧。“慕容高点了点头，直接下令道。 ”诺！“公公急忙应诺，随即转身，高声宣布 ”盟礼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