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两人顺势来到一处客栈之中歇息，顺便可以搜集点情报，客栈一向是各种信息的集散地。 王建川叫店小二炒几个小菜上一壶好酒就和朱连杰一起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在这个位置视野极佳，不仅可以纵观整个客栈，还可以从窗户看到外面街道上的情景。 王建川剥开一粒花生扔进嘴里，小声问道：“大人，我们这次来是打探什么消息？” 朱连杰自己倒了一杯女儿红，说道：“一会儿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 这时，后面临桌的几个食客在喝了一点猫尿之后就在那里大侃特侃。 “李老四，你说皇上搞得这个什么变法好不好啊？” “唉，王老狗，这你就不知道了，你以为皇上真的想变法啊？还不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掌权啊，大清这几十年来可都是老佛爷说了算。” “听说皇上的那个变法啊，要裁掉旗人，旗人肯定不愿意了，你想啊，别人以前都是好吃好喝供着，现在要自己出来谋生，这不是断了人家的活路么？一些王公大臣还跑到颐和园跪着老佛爷哭，说什么皇上把大清几百年祖宗创下的基业给毁了，祖宗之法不可变，让老佛爷出山重整朝纲。”一个矮小个中年男子满脸酒色的说道。 另外一个男子提醒道：“你们三个小点声，要是让官府听到了，可是要杀头的。” 李老四鄙夷的看了一眼说话的男子，说道：“李掌柜，平时看你胆挺肥的，现在闲聊几句你就怂了。” 李掌柜嘘了一声，神秘的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听说直隶总督、北洋大臣荣禄大人奉密旨带兵回京了，这北京的天要变了哦！” 王老狗也接着说道：“我就说嘛，皇上无兵无权的，就靠几个穷酸文人就想掌权，我看，难喽！” 这时，门外走进几个文人模样的青年人，三个人大喇喇的就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其中一人兴奋的说道：“皇上的这些维新之举是在是大快人心啊，想我大清四万万子民竟被东洋小国欺辱，此刻皇上大刀阔斧，致力维新，不出十年，大清定能富国民强，一雪甲午之耻啊！呵呵。” 另外一个文人说道：“对，吾等留洋海外，寒窗数载不就是为了等这一刻么？吾等齐力维新，定能让我大清富强起来，不再受洋人的欺辱，看洋人的脸色办事了！” 这时，店小二的酒上来了，几个文人一脸高兴，举杯畅饮，言谈甚欢。 后桌的李老四看了一眼那几个人，说道：“得，维新派的穷酸文人又来了，各位老哥吃好没，吃好了咱就去赌两把，试试手气！” 几个人随声附和，匆匆付完帐就跑到了对面的“如意赌坊”试运气了。 朱连杰匆匆喝完手中的一杯酒，说道：“王建川，咱们走！” 王建川立刻放下筷子和酒杯，直接扔一锭银子在饭桌上，就跟在朱连杰的后面朝街道上走去。 王建川边走边问道：“大人，我们去哪里？” 朱连杰微微一笑：“去直隶总督府转转！” 王建川会意的一笑，他知道朱连杰的这种笑容代表的是什么，于是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 …… 自戊戌年四月二十三日光绪帝颁布《明定国是》卡是，接着新政上谕入雪花飞下，频频颁发，而守旧派推他拖延，全力阻挠，新法无法实行，顽固派和维新派势同水火。 七月三十日，光绪帝密诏杨锐，嘱维新派妥筹良策，推进变法。光绪帝意识到将有变故，知道现在自己处于危险地位，流露出焦急心情。 八月初三，光绪帝二次密诏，令康有为“汝可迅速出外，不可迟延！”康有为、梁启超、林旭、谭嗣同等维新派的核心人物跪诵密诏，痛哭失神，誓死搭救光绪帝，不得铤而走险，决定实行兵变，包围颐和园，逼使慈禧交权。 同日，谭嗣同夜防法华寺，会见袁世凯，劝袁世凯举兵诛杀荣禄，兵围颐和园，囚杀慈禧。 八月初五，袁世凯向光绪帝请训，当日乘火车返回天津。 这一月，北京城各方势力风起云涌，一场政治博弈即将悄然上演。 第二卷 龙起东南 第十九章 天降奇兵 戊戌年八月初五即1898年9月20日，袁世凯从北京做火车返回天津小站，利用唐健送于袁世凯的无线电台和唐健联系。 此时的唐健已经率领五十艘“夜鹰”飞艇，带领“孤狼”部队以及北洋新军千余人从威海卫北竹岛秘密基地升空，朝紫禁城飞去，预计在子时（23点1点）到达。 同时唐健密令袁世凯立刻秘密将六千余名北洋新军利用小站的火车务必在子时之前到达北京外城，乘着夜色包围北京城。北京城中已经潜伏了数十名“孤狼“部队的人，在子时准时将禁军统领全部暗杀，枪响即是信号，届时，地面六千余名新军和“夜鹰”飞艇的千余名空降部队同时猛攻四大城门，里应外合，占领北京城后迅速封闭各门，如若遭遇反抗，格杀勿论！、袁世凯在接到唐健的命令后立即动用天津直达北京的火车，六千余名北洋新军分批登上火车，每个士兵都是轻装上阵，人手一支新式毛瑟步枪，还有唐健秘密送给袁世凯的铁疙瘩，袁世凯见过这种铁疙瘩的威力，简直可以和小型的炮弹相媲美，唐健称之为“香瓜式手雷”。每个新军的士兵武装带上挂满了超出平时三陪的子弹量。 新军的山炮营没有带重型打炮，全部都是唐健秘密送来的新式迫击炮，两个人就可以带着迫击炮快速移动，每组炮手带着十发的弹量，机枪营则带着30门马克沁水冷机枪，一人射击，一人观察，两人负责水箱和弹夹的搬运。 每个负责攻门的营队都有唐健负责派来的无线电兵，每个无线电兵的背上都背着一个巨大的铁箱子，铁箱子上面有一根长长的天线，利用这个铁箱子可以准确地知道每支队伍的准确位置，对于统一指挥作战来说简直是无上利器。 唐健放下望远镜，俯瞰下方数点光辉。数千米高空上的风吹在人的身上还是能够感觉到一种刺骨的凉意，唐健将望远镜递给一旁的柳文清，问道：“我们现在到哪里了？” 柳文清立正道：“大人，按照计划，我们即将到达北京南部郊区。因为考虑隐蔽性，刚刚全部飞艇采用人力驱动，还有差不多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紫禁城上空！” 唐健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柳文清很合自己的胃口，办事情认真果断，心思细腻，是个不错的东北小伙，看来这次将“夜鹰”交给他指挥是个明智的选择。 唐健回头看了看，数十艘飞艇紧紧跟在自己所在的指挥艇后面，因为考虑隐秘性，柳文清已经利用飞艇上的无线电通知每艘飞艇关掉发动机，开始人力驱动，同时实行灯火管制。除了每艘飞艇上的航行灯外，其他的全部关掉了。数十艘飞艇连绵在数千米的高空之上就如同一片巨大的乌云一般。 天公作美，今晚是毛月亮，只有繁星点点，飞艇上的航行灯就如同天空中移动的星星一般，不注意看是无法看清楚这支神秘的空中部队的。 唐健命令道：“柳文清，问下袁世凯准备好了没？” 过了一会，柳文清回答道：“回禀大人，袁大人的全部人马已经就绪，就等信号了！” 唐健微微点了点头，也不知道现在朱连杰和王建川两个人的得手没有？ …… 北京颐和园 以奕劻为首的满族亲贵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老佛爷，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那些维新党蛊惑皇上，要裁掉旗人，还有我们一些满人的大臣皇上也要裁减俸禄！说什么要效法日本，我们满人头上的辫子也要剪掉。这不是大逆不道么？我们满身世代蓄辫，这辫子就是我们祖宗留下来的，辫子剪了，我们还是满人了么，那不是成了汉人的天下！老佛爷要为我们做主啊。” 慈禧一脸愠色端坐在软榻之上，本来她想在这颐和园中好好休养一段日子，没想到自己几个月不在，皇上就惹出这么多的幺蛾子。 皇上肯定是受到了那几个穷酸文人的蛊惑，当初把变法说的多好多好，没想到要把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全部变掉，这样自己死的时候，怎么有面目去见先帝啊！ 这时，李莲英朝跪在地上的荣禄使了个眼色，荣禄会意，立刻痛声说道：“老佛爷，皇上不止要变法，皇上他，皇上他……” 慈禧不悦，问道：“皇上他要干嘛？” 荣禄立刻哭了起来：“皇上他受到那些维新党人的蛊惑，要杀…要杀老佛爷啊！” “什么？”慈禧大怒，将桌上的一个茶杯摔的粉碎，他不相信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光绪帝竟然要杀自己，他可是自己的亲侄儿啊！ 这时，李莲英也适时的跪在地上，说道：“老佛爷，奴才恳请您再次垂帘听政吧！您要是再不出面的，大清就要被那几个维新党人搅的一团糟了！皇上要是再这样变法下去，恐怕大清就要亡在皇上的手上了！”李莲英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来。 慈禧气的脸色发白，身子微微颤抖，显然现在是非常生气了。 几个王公大臣见时机已到，再次匍匐在地，嚎啕大哭：“请老佛爷再次主政！救我大清于水火啊！“慈禧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道：“几位大臣都回吧，明儿早上哀家会回紫禁城的。” 跪下的几人欣喜异常，连忙跪道：“老佛爷英明！老佛爷英明！” 慈禧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李莲英赶紧给众人使了个眼色，众王公大臣连忙擦干眼泪，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庆亲王奕劻等人出了颐和园，荣禄媚笑道：“此次庆亲王您若是能乘机一举除掉维新党人，太后必有重重赏赐啊！” 庆亲王奕劻笑道：“哪里，众位大臣勉力为国，都是有功之臣，好了，咱们就此别过，等明儿早朝，老佛爷就会再次亲政，众位大臣好好回家休息，明儿就等好消息吧！” “那属下就此别过庆亲王了！”荣禄拱手笑道，和御史杨崇伊一起坐上出城的马车，朝自己在北京的住所驶去，两人还有一些事需要商议。 两人正谈的兴起，忽然觉得马车怎么越来越慢，御史杨崇伊性格急躁，掀开车帘，准备呵斥赶车的马夫。 当杨崇伊伸出脑袋的时候，看到眼前的情景下来一跳，马夫被人一箭射中眼窝，死死的钉在了马车的木梁上。 杨崇伊面如入色，吓得一下子退回马车，哆嗦的说道：“死了……箭……” 荣禄诧异，刚想掀开车帘看的究竟，突然眼前一花，再仔细一看，一支羽箭刚好射中杨崇伊的脖子，杨崇伊拼命地想要拉住荣禄，看他的口型是想荣禄救他，那一箭正好射中他的咽喉处，鲜血如同泉涌，发出“咕咕”的声音，片刻之后就双腿一蹬，已然断气，死之前也没有从马车上挣脱，因为他已经被死死的钉在了马车后面的木板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闪之间，等荣禄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双腿发软，吓得朝车外爬去，刚一露头，直觉脖子一凉，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一个青年笑着说：“荣大人，跟我走一趟，你要是乱叫的话，这两个人就是你的下场！” 荣禄见他马夫死相惨烈，哪里敢反抗，唯唯诺诺的不敢乱动。 这个青年正是王建川，他在这里已经蹲守了好多天了，为的就是抓住荣禄。为了任务需要，这次他没有用枪，而是用了他同样擅长的弓箭，作为一个合格的猎人，有时候弓箭比枪更好用，起码可以杀人于无声！ 王建川看了一眼紫禁城的上空，按照约定的时间，应该差不多就要开始了吧！ “报告大人，我们已经抵达紫禁城上空，请求下一步指示！”柳文清上前一步说道。 唐健吐出一个烟圈，原本柔和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无比，镇定的说道：“命令全军，垂降到空降高度！立刻行动，按照分兵计划，快速夺取紫禁城四门！” “是，大人！”柳文清激动的说道，这一刻终于来临了，转身向无线电兵发布命令。 原本聚集在一起的“夜鹰”飞艇，迅速的在空中转换为四个方阵，如同四块巨大的乌云朝紫禁城午门、神武门、东华门、西华门四门飘去，然后通过放气阀放出氮气，缓缓下降，因为是人力驱动，此刻垂将的过程中再将航行灯也关闭，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进行着，飞艇上的千余名士兵个个凝神屏气，看着城楼上彻夜警戒的禁军手中的火把越来越近。 四个飞艇方阵上的北洋新军在柳文清一声命令下，每个飞艇上垂下八根缆绳，士兵们背着大刀和长枪的从缆绳上迅速的滑落而下！ 而下方几个在城门上守卫的八旗禁军却浑然不知，火枪放在一旁，还在互相开着玩笑，偷偷吸着鸦片，打发着漫漫长夜，他们绝不会认为有人会悄无声息的爬上数丈高地城门袭击他们，所以也就没有必要那么紧张。 突然，一个禁军停住了吸鸦片的动作，惊恐的看着另一个禁军的背后，他清楚地看到有几道黑影朝这边摸了过来了！ 另外一个禁军看到眼前禁军兄弟那惊恐的眼神，骂道：“那他娘的逗我玩是吧？赶快吸完了让我吸一口，想骗我是吧？这么高地城门，你以为会有刺客像鸟儿一样飞过来啊？” 第二卷 龙起东南 第二十章 夺政（一） 那个禁军话刚说完就只觉背后发凉，一转身，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已经凌空劈下，可怜的禁军没有吸到鸦片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一声就血溅五步。 正在吸鸦片的禁军也不管自己花了半个月饷银买来的大烟枪，扔掉转身就逃，准备拉响警报，这时，一声枪声响起，吸鸦片的禁军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不断冒着血泡的洞口，瞪着牛眼不甘心的倒下，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还似乎很不甘：“他妈的，花了半个月饷银买的福寿膏还没吸两口……” 刹那间，紫禁城各大城门上响起了爆竹般密集的枪声。 突然，一个禁军闯进了禁军统领的房间，此时的禁军统领正趴在一个年轻女子的身上卖力的耕耘着，见着手下进来也不避讳，此时正好在关键时刻！ 闯进来的禁军先是一愣，随后连忙叫道：“统领，有人闯入紫禁城了！” 禁军统领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先出去，此刻自己正在最后关头，有什么事也得先办完这个紧要事再说！ 闯进来的禁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拿起马枪就跑了出去。 此时，禁军统领加速抽动着，赘肉满布的背部汗水淋淋，身下的女子发出了愉悦的呻吟声。 突然，暗处出现了一个人影，淡淡地说道：“哎，胖子，嗨够了没？”语气中露出一丝的不耐烦，估计是等了很久了。 禁军统领继续卖力的抽动着，忽然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全身打了个颤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结束了，疑惑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顿时身上的热汗变成了冷汗，也顾不上动作了，转身抽出自己的家伙就想逃，因为他的面前是一个黑通通的枪口！ 然而，已然来不及了，“砰”的一声枪响，鲜血脑浆喷了那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女子一脸，女子失声尖叫，艰难的推开身上压着的一堆肥肉，光着屁股就朝外面跑去。 朱连杰摇了摇头，收好手枪，朝禁军统领那个依然一柱擎天的家伙上吐了一口，骂道：“死胖子，没想到还挺厉害的，害老子在这里看了这么久！”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一具渐渐冰冷的尸体。 “袁大人，紫禁城里的枪响了！”新军统带段祺瑞说道。 “好，无线电传令下去，让冯国璋、曹锟、王士珍等部按既定计划，分别从各个城门发起攻击！”袁世凯抄起一把驳壳毛瑟手枪，跃出潜伏的密林，带着本部朝离自己最近的德胜门冲去。 德胜门是京师通往塞北的重要门户，素有“军门”之称。明代永乐皇帝北征、清代康熙皇帝平定噶尔丹叛乱、乾隆皇帝镇压大、小和卓叛乱都是出师德胜门。明清两代，德胜门正面迎击来自北方的军事入侵，是北京城最重要的城防阵地。 所以袁世凯率领本部以段祺瑞为首的精锐嫡系部队攻打这个守卫森严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