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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休息归休息, 却也并非毫无防备地睡死过去,余蔓朦胧感觉到外面有人来了,宋青书出去说话。眼皮开合了一下,她动了动,将压在腰下的弯刀拿出来,和伊塔米一起拢在怀里。 来人是谁, 所为何事, 余蔓没有去听,她只知道过了一会儿, 宋青书回来了,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 伸手探了探伊塔米的额头,之后,房间重归宁静。 次日清晨,余蔓皱着眉头醒来,她试了试伊塔米的体温,确定正常后放伊塔米躺到床上,掖好被子。然后,她轻轻翻了个身,倚在床头脸朝外。 宋青书在一张椅子上打坐,双目轻阖,余蔓静静凝视着他,眼神灼灼。半晌,宋青书似乎有所感应,缓缓睁开眼,四目相接。 余蔓坐起身,“照顾小孩很辛苦,是吧。” 宋青书愣了愣,随后猛地回神,摇头微笑,“不,很幸福。” 昨夜,他出去一趟再回来,看见余蔓把刀握在手里,知道她不安,索性就守着她,守在她一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 “幸福?”余蔓微微睁大眼睛,一脸“你话说早了”的表情,叹道:“是幸福,但也伴随着痛苦。” 幼崽使人憔悴,她还只是姐姐,就已经深有体会了。 “等你有孩子就知道了,吃喝拉撒,单拎出来一个都够你受的。” 余蔓穿好鞋侧身对着宋青书,站在床头梳理头发。 掌心摩挲膝盖,宋青书有些拘谨,低着头讷讷道:“知、知道了。” 余蔓回眸,不经意冲他一笑,“你躺下休息,我去打水。” 说着,就要去开门。 “杨逍......”宋青书惊醒一般,突然叫了一声,随即舌头打结刹住话音,再开口,已然换了一种称呼,“杨左使昨晚来找你,我说你刚刚睡下,他说等你醒了再来。” 余蔓手扶在门把手上,顿了顿,脸上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嗯。”她淡淡应了一声,随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洗漱完毕,余蔓又打了一盆水,准备端回房间,就在这时,墙头升起一片阴影,她抬头一看,竟是杨逍立在上面。 杨逍彻夜未眠,一直在这附近徘徊。昨日,他忙于组织教主的婚礼,后来谢逊失踪,教主闻讯离开,而他,不得不留下善后,震慑不怀好意的宾客,安抚歇斯底里的珠儿。 直到小昭的尸体被抬回来,风字门门主姬三才亲自向他禀告事情的经过,他才知道,他的铁焰令出现了。 铁焰令的持有者,不是纪晓芙,而是两年前让他印象非常深刻的波斯来客,杨不悔。 看到杨逍从墙头飘下,余蔓双手端盆,站姿发生了变化。 “铁焰令是谁给你的?”杨逍沉声问,心思百转。 余蔓回头望了望敞开的房门,丢下一句“你等等”,转身进屋。宋青书听到外面的动静,此时正背着手在床前踱步,余蔓把脸盆放在桌上,对宋青书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离开现在的位置,然后走出去,虚掩上房门。 小院中央,余蔓与杨逍相对,她轻轻开口,“纪晓芙是我娘。” 杨逍一愣,他昨晚并非没想过这种可能,毕竟,她把峨眉派的内外功夫练了个遍,还......叫杨不悔。 “你,是我的女儿?” 余蔓坦然迎着杨逍的目光,“是。” “晓芙给你取名,叫不悔。”杨逍喃喃道。 晓芙说她不后悔,晓芙还生下了他们的女儿。 杨逍喜不自胜,仰天大笑,可惜,没笑几声就戛然而止了。一段两年前的记忆闯进脑海,他忽然想起,他的女儿......已经有继父了。 “晓芙嫁人了?” 余蔓点头。 杨逍深深皱眉,晓芙生下他的孩子,却不肯去坐忘峰与他团聚,最后,嫁给了波斯明教的人? 心中朱砂痣,嫁为他人妇,任何一个男人都难免明里或暗里执拗一下。 杨逍有些不能接受,可也只是一时的。她的选择,他尊重,做不到祝福,但他还是由衷地希望她余生平安顺遂,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希望的。 “她让你来找我?”杨逍柔声问余蔓。 细想起来,她真的很像他,除了长得像晓芙,其他的,都像他。 “不。”余蔓摆手,神情有些古怪,她想了想,掏出铁焰令,用拇指抚摸,“我是来救人的,当是情况紧急,不得已才向你的下属出示令牌。” 说着,她把铁焰令往杨逍面前一递。 杨逍见状,不禁想起小昭之死,还有两年前的一些事,心道,这孩子肯定怨着他呢。 “不悔,你怎么忍心到现在才与爹爹相认。”他折起余蔓的手,让她握住铁焰令,眼里透着满腔爱惜之情,“你是爹爹的女儿,爹爹的骨头爹爹的肉,在爹心里,谁都比不过你。” 以前他无儿无女,现在,有了亲骨肉,他的孩子自然要受到他极致的偏爱。 余蔓被杨逍说得不好意思,终于扯开嘴角笑了笑。 .................... 张无忌的婚礼一塌糊涂,殷离“死而复生”,指控周芷若毁她容貌害她性命,周芷若也不反驳,只问张无忌娶不娶她。后来,张无忌为谢逊之事离场,周芷若竟然扔掉盖头脱下喜服,一言不发地走了。 谢逊一去不回,毫无踪迹可寻,张无忌心急如焚,再想想殷离和周芷若,更是止不住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