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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没急着回答,坐下来道,“坐吧。想喝点什么?”她问许深。转眼狰狞面孔全无,她已是那个高贵典雅的豪门太太。 “不必了。”许深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 江母心头冷笑,哪儿来的毛头小子,在江家还摆谱。 她转头,声音微扬,“小张,拿瓶可乐,一杯温开水。” “哎。”厨房里有人应道,叫小张的很快就端着可乐和温开水出来,分别放在许深和江一许面前,她在江家做了挺久,很有眼力见,根本不看许深,对着江一许也只微微点头。 江母这才继续说,语气缓和不少,“你要把自己的户口从江这里迁出去?许许,妈早就说过了,虽然你不是我亲生女儿,但十九年了,我是很疼你的。你这又是何必?你大概还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一年前就已经因为车祸双双去世,你没别的什么亲人了,为什么还要离开江家?” 江一许垂着眼,嘴角动了动,不知该如何说。 江母叹口气,“也罢,你打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脾气也倔,你做的决定,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你如今长大了,长本事了,有靠山了,执意要迁户口,我又能阻止得了你?……行了,我去拿户口本。”她微微笑说,“你们坐,好好招待你朋友。” 江母那番话,也许别有深意,但在许深这儿,引不起丝毫波澜,他只是留意到,江一许坐在沙发上,端端正正,优雅大方,看着很是赏心悦目,但在自己家里,好似端着过头了。而江母起身上楼后,她挺拔的背松散了两分,中间离开了趟,很快又回来,直到江母再出现在楼梯口,一直都坐的直挺挺。 江母下楼来,把户口本交到江一许手里,语重心长地说,“虽然你与妈妈离了心,这十九年的养育之情全然不在乎,但在妈妈心里,你永远都是妈妈的女儿。江家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常回家看看。” 虽然,昨天的事让江一许那样绝望,这样提防着江母,但这一番话,仍是叫她心头酸涩的厉害。 江母昨天虽然害惨了她,但过去十九年,也是真对她好过的。 十九年的母女情,又岂是说断就能断的了的。 江一许眼里泛着泪,深深鞠躬,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一切都是苍白徒劳的。 站起来,她低低道,“我走了,您保重。” 江母红了眼眶,看着许深,“好好照顾她。” 许深冷淡点头。 出了江家大门,江一许都还扁着嘴,努力憋着没哭出声,忽然听到许深问,“你在江家一直都这样?” 江一许愣了愣,两眼泛着泪光茫然地看他,下意识地说,“哪样?” 完全受制于江母,毫无自我。 江母全程自以为高明的冷嘲热讽,三言两语就在两人间埋下一颗地雷,稍有不慎就会引爆,而这个傻姑娘还在为那一点虚伪的温情感激涕零。 江母非常了解她,完美地控制着她,是她挥不去的阴影。 江一许很快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情绪更低落了,垂着脑袋说,“是我太笨了。” 所以江母不喜欢她。 许深幽凉的目光在她发顶上一顿。 小姑娘并不笨,她知道那是火坑,小心地避开,只是,又渴盼着温暖,小心翼翼地靠近。 “当心她。”尽管不合时宜,他仍然提醒。 江一许微微怔然地望着许深,这是第一次,有人提醒她呢。 她弯着嘴角,“我知道了,谢谢你啊,许深。” 迁户口办的还挺顺利,正好赶在12点下班之前办完,江一许很开心,“许深,今天真的谢谢你。为了表达我的谢意,中午我请你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许深还是那副模样,冷冷的,生人勿近,平日怂的不行的江一许面对他时却像一簇火苗,胆大地靠近,一点也不畏惧受伤。 他的目光往前一扫,落在一家店面前,“麻辣烫。” “???”江一许差点没回神,许深竟也喜欢吃麻辣烫?印象中,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啊,总不可能他知道她喜欢吧。 江一许恍恍惚惚地跟着他一块进了那家XX麻辣烫,到点完菜都还回不了神,因为老板问什么口味时,许深说不要辣。 没有辣椒的麻辣烫那还是麻辣烫吗? 所以到底为什么许深会选择吃这个? 直到老板把她点的麻辣烫端上来,鲜辣香气扑鼻而来,浑身毛孔仿佛都被打开了来迎接这浓郁的香辣气息,她才突然想起一会儿还得回江家还户口本。 江家饮食清淡,很少吃辣,尤其麻辣烫这种不健康的,更是江母深恶痛绝的东西,她吃的一身味要是被江母发现了…… 江一许抿着嘴有些不安,下意识地看一眼许深,许深从筷筒拿了两双筷子递了一双给她,她接过去,心忽然就安定了。 能跟许深一起吃自己喜欢吃的是多幸福的事啊,而且她都离开江家了,还要那么在意吗? 当然是先吃为敬。 当然,这回记着吃之前要拍照,这可是许深陪她一起吃的她最爱吃的麻辣烫呢。 江一许跟许深说了一声,这才从背包里拿出手机,打开一看,懵了,五个未接来电,还有二十多条未读信息? 未接来电是江一源和林翎打来的,最近一通是半个小时前。